第319章 不着四六的人
看到宋氏哭成这样,苏之梁也慌了。
“夫……夫人啊,安儿已经安全好了,说是疤都没留呢。”苏之梁围着宋氏急得直转圈,“咱们女儿聪明,穿了厚厚的夹袄,只是那江侯爷的劲儿太大,若是我吧,估计连衣裳都破不了。”
苏之梁原是想安慰宋氏的,可是越安慰吧,宋氏哭得越厉害。
“我可怜的女儿啊,当时得有多痛啊,为娘的竟然丝毫都不知情,还要让她左一个护着右一个护着。”宋氏哭到这里,突然坐起来,大声喊,“玉佩玉佩!”
苏之梁和苏兆轶面面相觑,这莫不是吓疯了?喊玉佩做什么?
玉佩倒是很快就过来了。
“你赶紧收拾收拾回侯府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了。”宋氏直冲玉佩挥手。
“太太,您这是……”玉佩一脸懵,之前不是说好,等到八公子周岁自己才回侯府的吗?这到底是自己做什么,还是二少夫人出事了?
“你快去安儿身边守着,如果有人要害她也就你救得了。”宋氏一边抹泪一边说,又对玉钩道,“你给玉佩一张银票,让她安安生生地伺候三姑奶奶。”
玉佩听得云里雾里,又猜测是不是苏予安出了什么事。
这么一想,顿时也有些急了。
“太太,奴婢不要银票,奴婢伺候三姑奶奶是奴婢的本份。”玉佩说着就要转身去收拾,却又被宋氏拉住了,“玉佩呀你记着,安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千万千万要想个法子给我带信儿,千万别学那起子不知四六的人,还想瞒着我。”
不知四六的人?苏之梁看着苏兆轶,然后指了一下自己。
苏兆轶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没错,就是您。
“太太,三姑奶奶究竟出什么事了?”玉佩在苏家这些日子,又跟着玉钩她们习惯了叫苏予安“三姑奶奶”。
“好孩子,她眼下没出什么事,我这不是怕出事么。”宋氏说完,又推着玉佩,“你赶紧收拾,赶紧回侯府。”
“是!”玉佩只得听从,虽然到现在还没真正听明白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没事还要紧着赶自己走。
玉佩刚走,寿安堂那边便来了人,说是老太太请三老爷和三太太过去一趟。
“知道了,一会儿就去。”苏之梁没好气地说。
传话的丫环看苏之梁那个脸色跟庙里的钟馗似的,也不敢多呆,行了个礼,便转身回寿安堂传话了。
“父亲母亲,该当如何?”苏兆轶问看着苏之梁和宋氏。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也是大小伙子了,你说怎么办?”苏之梁看着苏兆轶。
要银子的事情,苏老太太昨天就把苏之梁叫过去说了。
苏之梁回的话是,得回来跟宋氏商量,商量完了再给答复。
当时苏老太太便有些不高兴了,皱眉道:“你当当一个大男人,怎地由着一个妇人当家作主?”
苏之梁手一摊:“母亲,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我就是个穷鬼,我媳妇才是那个真正有钱的,您要的银子都得找她拿。”
苏老太太自然知道这是事实,也只能放他回来商量,但却交待今天一定要给答复。
苏兆轶想了会儿,对苏之梁和宋氏道:“儿子陪父亲母亲一起过去。”
苏之梁和宋氏对视一眼,也同意了。
他们夫妻俩很有自知之明,两人虽然一个会吵一个会哭,但都不大会说话。
再说苏兆轶也十八了,也该学着当家做主了。
一想到这儿,宋氏便又有些急,该给儿子找个媳妇了。
可家里现在这境况,怎么找得着合适的好媳妇呢,想到这儿,宋氏就又叹上了。
苏之梁以为宋氏担心过去寿安堂的事,安慰道:“你别愁,有我和轶儿呢。”
苏兆轶赶紧称是。
交待玉钩看好院子,一家人便一起去了寿安堂。
苏老太太看到苏兆轶,皱眉道:“兆轶,你一个哥儿掺合进来做什么,快回去看书,那才是要紧事。”
说是要紧事,苏老太太也只是这么一说,她可从来都没觉得苏兆轶能够读得出来。
瞧瞧苏之梁和宋氏,一个没脑子一个没胸襟,能生出会读书的人来才怪。
苏兆轶上前一步,温和有礼地说:“回祖母,孙儿已经长大成人,自该为父母家人分忧,不能置身事外。”
在苏予安的建议下,苏兆轶很小的时候就被苏之梁和宋氏送到书院去进学,免得被府里的人带坏了。
苏老太太便是作妖,也作不到远离京都的苏兆轶身上,因此苏兆轶对苏老太太的感觉淡淡的,但也没有多坏。
“你这么说倒也在理。”苏老太太瞟了一眼三人,才又道,“昨日之事我已经跟你父亲说了,你们怎么说?”
要别人的话可能还要想一下,苏之梁则直接开口道:“十万两,没有!”
苏老太太听了,脸上的皱纹似乎比之前更深刻了些,冷声问:“那你们能出多少?”
苏之梁嗡声嗡气地说:“这不是能出多少的事,老大贪了为何要我们来出,他贪的那些银子呢,为何自己不出?”
苏老太太一拍桌几站了起来,指着苏之梁和宋氏道:“这就是你们商量的结果?长兄有难竟是这个态度,苏之梁,你真是枉为苏家人。”
苏之梁撑了撑眼皮子:“您要觉得我姓苏不妥,我改我娘的姓也行。”
“三弟,你这说的什么话。”林氏突然撩开门帘子走了进来,然后走到苏老太太身边扶她坐下来,细声安慰,“母亲,您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苏兆轶皱了皱眉,这话说得,似乎苏老太太气坏了身子,是跟自己爹娘有关。
这话听着没什么,但苏老太太若真是有事,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可就扣到了苏之梁和宋氏的头上了。
果然,林氏待苏老太太坐下来后,便看向苏之梁和宋氏:“三弟三弟妹,有话你们好好说,老太太身子要紧。”
“大伯母!”苏兆轶朝林氏行了一礼,道,“这件事的原由是大伯父行了贪墨之事,为国法所不容,祖母身子不适,该是由此事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