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新年端王受招回京的那一刻，宫变。……
顺帝一走, 这大殿中凝固气氛才慢慢缓和，百官原本好似被一手掐紧心，如今也渐渐松快, 他没着急走，目光反而落在殿中两位亲王身上。
端王落这个场, 已是破罐子破摔, 他走到刘珂面前，忽然间双手一掐，凶狠地揪住刘珂衣领, 问：“老七，为兄自认对你不薄, 你竟这般对待我？真是够硬心肠！”
以刘珂身手自然能够挣脱端王, 不过不知是懒动, 还是觉不足为惧, 他只是嘴角勾起，面『露』讽刺着端王动作：“都姓刘，难你还期待我心慈手软吗？你我要是剖开皮肉来看一看，皇兄, 这心肝脾肺颜『色』，你可比我黑多了。”
“你是怕我挡了你！”端王冷冷。
“这不废话吗？”刘珂闲闲地抬起手，握住端王手腕，微微一拧, 后者顿时脸上『露』出痛楚, 识地就松了手。
刘珂一边抚平自己衣襟, 一边『露』出感激笑容说：“要不是端王兄狼心狗肺，如何让我顺利地伸张正义，大义灭亲？传出去必然百姓爱戴。”
“百姓算个屁, 你也别自鸣，今如此忤逆父皇，哪怕当了太子，你也坐不上皇位！”说到这里，端王狞笑一声，好似要已经看到了刘珂结局，低声讥嘲，“如今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用，可一旦朝局稳，老七，鸟尽弓藏这个典故你不妨去翻一翻，免怎么死都不知！”
刘珂眉峰微挑，慢吞吞地说：“看来你还不死心。”
“呵，你能离京之后再来，难我不可以？”端王此刻已经恢复了儒雅端方，仿佛刚才失态是个错觉。
“容弟弟提醒一声，你五十了。”刘珂。
端王脸庞扭曲了一。
“这个年纪若是蹬了双脚，都可以称为喜丧。”
端王猛地攥紧拳头。
刘珂低头一看，又嘴贱了一句，“我也挺想揍你，不如试试？正好封地远，奠仪送过去还麻烦。”
“刘珂——”端王双目喷火，瞬间烧光了理智。
“端王殿，您万万要冷静！”终在他动手之前，边上几个大臣冲过来，一把将他抱住。
“宁王已是皇上金口玉言太子，您若动手，便是以犯上，划不来！”
众一句一句劝，终将差点失控端王给按去，后者脸红脖子粗，放一句狠话，“着瞧！”说完，一把挣开所有，气急败坏地离开，然而他与皇帝不同，背影之中一股狼狈挥之不去。
宁王殿凭着一张嘴留到最后，此刻看起来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怎么看都光芒万丈。然而整个殿中留大臣，每一个看他表情都是一言难尽，连同已经上了贼船勋贵都在迟疑要不要一条走到黑，还是中途跳海。
所有都着这位说上两句，却听见刘珂朝着一个方向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候着小太监一愣，接着慌忙答：“禀殿，已过巳时。”
其实这个时间不早不晚，乐坊排演歌舞刚跳过半，然后皇帝被气走了。
而刘珂一听，却是什么话都没说，脚跟一转，迈开大步匆匆地朝殿外走去，看背影有着急。皇宫离宁王府还有点距离，他还着去陪尚瑾凌守岁，哪有空陪这唠嗑。
刘珂骑着快马加鞭到宁王府时候，离子时已经不远了。
外头雪不知不觉已经停来，在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刘珂一步步走向尚瑾凌院子，烛光从关闭窗户里透出来，剪出一伏案影子。
身后小团子见此，高兴：“殿，小少爷果然没歇。”
“他在我。”刘珂说这四个字时候全身仿佛有暖流而过，此刻心中无比安宁，喧嚣宫宴，靡靡繁华都比不上尚瑾凌烛光让他温暖。这是家感觉，里面有他携手一生，忽然间他觉好似做梦一般，有过幸福了。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推开那扇门，小团子不禁纳闷：“殿，您不进去吗？”
“团子，爷有点害怕。”
小团子一听，顿时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今大宴奴才在一旁瞧着，真是惊心动魄，为您捏了好大一把汗呢！殿，虽然您了太子之位，将端王殿赶出京，但是他说也没错，皇上怕是对您已经心生不满了，您接去可小心一。”他颇为郑重地提醒。
然而刘珂却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小心什么，老王八再不满，他也只能憋着，能把爷怎么样？我就喜欢看他咬牙切齿样子。”
小团子内心呵呵两声，疑『惑』：“那您害怕什么？”
“老天爷将这么好凌凌赐给我，我怕他看我不顺眼，又忽然收去，那我该怎么办？”
小团子顿时默然，良久之后他低声说：“老天爷会不会将小少爷收走奴才不知，可您再不进去，小少爷将您收了。”
“嗯？”
“子时快到了。”
话音刚落，刘珂瞬间推开了房门，大喊一声：“凌凌，我来了！”
刘珂拿着筷子和调羹拨弄着大汤盆里面，从里头找出了年糕，四喜丸子，三鲜小菜，银鱼虾干，花生坚果……各种各样料，全部混在里面形成杂烩，满满一盆，哪怕再饥饿吃完估『摸』着肚皮该圆溜了。
烛光对面，尚瑾凌微笑地看着他，轻柔：“怎么不吃啊？”
刘珂挑了一筷子面，小声问了一句：“凌凌，这不会是你做吧？”
尚瑾凌摇头，奇怪地瞧了他一眼，“我又不懂烹饪，我就算做了，你敢吃吗？”
刘珂闻言顿时心中大，不管这混搭有多奇怪，总之厨房敢端上来，味总是不差。
宫宴向来吃不了什么，刘珂勉强在开头吃上几口，然而在一场唇枪舌战中，那点东西也被消殆尽，年轻力壮男精力旺盛，不一会儿就饥肠辘辘，这个点，刘珂确饿惨了。
他囫囵吹了两口，直接张嘴吸溜两声，一大口面就进了嘴巴……在尚瑾凌期待目光，刘珂脸上『露』出纠结，咀嚼了两口，像是在分辨究竟是什么味。
“怎么样，还好吃吗？”
刘珂没答，而是问：“凌凌，这真不是你做？”
“当然不是。”
刘珂觉这个厨子不能要了，大年夜就整出这么个鬼东西。
“不过，我是盯着厨房做。”尚瑾凌继续说，“都说年夜吃好，我看厨房有四喜丸子，就让放一点，还有三鲜菜，寓三阳开泰，也让放了一，年糕嘛，年年高，不能少，花生和坚果味长生……”他洋洋洒洒讲了一堆，最后一拍手，“对了，本来还想放条鱼，年年有余嘛，不过厨房大娘死活不肯，只能让放了一勺她做鱼酱……”
刘珂：“……那虾干呢？”
“提鲜啊，里头还有海参呢，吃出来了没有？”
“还没有。”刘珂低头看着盆里面，心情有那么点微妙，他收刚才想法，这厨子能将这东西做出这个味，已经厨艺巅峰了，不容易，“赏。”他喃喃。
“味还可以吗？”尚瑾凌又问了一遍。
刘珂抹了一把脸，“还……，不过凌凌，你吃过吗？”
“没有，今晚要你来嘛，晚饭我吃了不少，这是给你备。”尚瑾凌双手支在桌面上，捧着脸，一脸笑眯眯，“量有点多，要是吃不完，分我一点好了。”
“不，我吃完。”刘珂脱口而出，接着低头看着沉甸甸心，嘴角一抽，喃喃，“我应该吃完……”
话说尚瑾凌除身体所限，无法练武之外，做什么事情都是又快又准，所谓天资卓越真不是吹，然而唯独一样七窍通六窍，而且还没自知之明，那就是厨艺。
刘珂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尚瑾凌总喜欢将『乱』七八糟，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食材凑在一起一锅炖，还放稀奇古怪酱料，这玩儿能吃吗？这是谁给他错觉？
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之后，还乐不此彼地讲究新混搭，刘珂每次见到成品都是心中戚戚。
他一边吃着，一边：“我被封为太子了。”
尚瑾凌目光微微一亮，“那端王呢？”
“贬出京城，西去就封。”
这一切都跟预料一样，尚瑾凌安来，但转眼一想，“皇上气疯了吧？”
“若非暂时不能动我，不然掐死我心都有了。”刘珂一想到方才对峙，又是兴奋又是忐忑，恐惧之中带着莫名激动，矛盾很，他挑了个丸子放进嘴里，使劲地嚼着，最后，“凌凌，皇帝已经想动我了，只要朝堂安稳来，哥敢保证他必然在一时间废了我！”
尚瑾凌听着，忍不住握上刘珂手，他知从刘珂选择强硬开始，就没有头路了。
“所以，在你将新政推向正轨，安抚朝廷内外之前，我必须要做好准备，迎接那风云变一刻，我已经预料到了。”他眼睛很亮，漂亮好似布满星辰细碎。
刘珂咽嘴里年糕，忍不住往前凑，“你觉会是什么时候？”
“端王受招京那一刻，宫变。”
刘珂呼吸顿时一重，握着筷子手陡然抓紧，“凌凌……”
两目光对，鼻息纠缠，尚瑾凌捧住他脸：“想要让你稳朝局，皇上就不不放权给你，而这味着你在这个时间能大肆揽权，拉拢朝臣，集结自己势力，甚至能直接威胁到他地位。面对这样强势太子，皇上若想鸟尽弓藏，已经没那么容易了，宫变必然不能少，你怕吗？”
刘珂短促地笑了一声，“我怎么会怕，我是怕你害怕！”
“和你一起，是我自己选择路。”
安静夜晚，门外响起高声报时，子时到了。
他一起迈过了这个年。
尚瑾凌轻轻地往前亲了亲他唇，“新年快乐！”
刘珂『舔』了『舔』嘴唇，在尚瑾凌挑眉之中，抬手握住他后脑，又压了来，呢喃：“新年快乐！”
明年，就是拼命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