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猫的报恩 气味追踪
夏日的阳光有些毒辣，街上鲜有行人。
马路上蒸腾的热气将一切景象都变得有些虚幻。
保安亭旁的一棵老树在屋顶投下一片凉爽的树阴，一只雪白的小猫正懒洋洋地趴在这里。
保留着夜行动物特性的小爽，在烈日的烘托中，几乎昏昏欲睡。
就在她俩眼皮快要合上时，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刺鼻的气味越来越近。
一辆破旧的深蓝色皮卡车停在小区附近的马路上，那个带着奇怪气味的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种在老街上用来拉货的车寻常得很，并不怎么引人注意。
凶手压低了帽沿，露出尖削的下巴，身高莫约一米八，穿着灰色t恤，和一条洗得发白的卡其色工装裤。
男人停好车，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眼小区大门，看起来像是在核对信息。
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刹，小爽看清了那张脸，尤其是右侧眼角下方那道深深的丑陋疤痕。
是他。
李小爽一激灵，猫尾高高竖起，这是猫咪在发出警告时下意识的动作。
保安室形同虚设。
在小圈里转了几圈后，男子径直上了陆天明所在那栋楼。
李小爽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迅速跳下屋顶，踮着脚尖，也跟了上去。
此时正是午休时分，楼道里并无旁人，男人上楼的脚步声沉重而压抑，李小爽轻手轻脚地缀在后面，紧张得猫毛都根根竖起，心脏也跟着呯呯直跳。
陆天明就住三楼，男人沿着长长的走道，径直走到了他的门前。
男人又压了压帽沿，伸手搭在门把下，下意识地朝身后四周打量了下。
李小爽屏住呼吸，高高弓起身子，时刻准备冲上前去。
这漫长的几秒，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可诡异的是，男人却只是看了眼便迅速转身离开。
李小爽狐疑地很，她顺着男人短暂停留的视线瞄了一眼，瞬间了然于心，同时庆幸不已。
陆天明的对门，住着位勤俭节约的老大爷。
虽是炎炎夏日，大爷却不舍得开空调，只锁着铁栏杆门，拿了把躺椅，就那么对着门睡午觉。
老人家觉浅，怕是随便弄出点什么动静，马上就能惊醒了。
这便是凶手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他匆匆下了楼，走出小区，打开了车门。
趁男人不注意时，李小爽从车子附近一个废弃的柜子顶部，一下跃入皮卡车后面的货厢角落。
车上积了不少灰尘，她这一跳，瞬间扬起了一阵灰尘，李小爽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压低了身躯，找到最近的一个杂物躲藏起来。
车子不久便轰鸣着启动，在接连不断的颠簸中，李小爽挣扎着爬到车上的杂物顶端，探着脑袋向车外张望。
伴着飞驰而过的景象，车子绕过七弯八拐的大街小巷，朝郊外不停行驶，终于在一座垃圾焚烧厂附近停了下来。
就是这个味儿。
李小爽动了动鼻子，这个味道太刺鼻了，她都忍不住想打上几个喷嚏。
男子下了车，从兜里摸出了一个瘪掉的烟盒，抖落出一支烟，背着风费力点上。
满足地吐出一口白烟后，男子便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陆哥，是我。今儿我去过了……没，对门一老头子开着门睡觉，不好动手……是，是，我知道的，您别生气。”
趁着对面说话的功夫，男子又猛吸了口烟，眯起了眼睛，皱皱眉头：
“恩，过两天吧。这两晚都不成，我有事，实在走不开……我真有事，您相信我！哎，哎，好……好，您放心，规矩我懂，好，好的，好的，陆哥再见。”
挂了电话，男人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老子刘洪怕你不成？”
“嘀嘟。”
手机上屏幕上跳出电量不足的提示，刘洪弯着腰，随手将车里的充电宝插上手机。
“老刘！快过来搭把手！”
远远的，一辆装满物品的货车停在厂区门口，司机师傅跳下车，走向后车厢门，远远地同他招了招手。
刘洪不耐烦地狠狠吸了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上使劲踩了几脚，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电量，便朝货车走了过去。
眼见着人走远了，李小爽这才小心翼翼地跳到副驾位置上。
看着近在眼前的手机，她有些为难，猫爪显然并不好操控手机。
望向远处正扛着货物吃力地往厂内搬运的刘洪，李小爽估摸着还有些时间。
“系统，开启变身。”
约莫十来秒的功夫，一身着白裙的妙龄少女便出现在车内。
来不及查看自己的状态，李小爽弯下腰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重心，拿起手机迅速翻看。
输入刚才偷瞄到的开机密码，成功开机后，最新的一条通话记录是拨打给一个叫陆天成的人。
刘洪刚准备将货物搬进货仓，一摸口袋，这才想起仓库的钥匙落在车上了。
在师傅骂骂咧咧声中，他三步并做两步地朝自己的车跑了过来。
快到车前时，直觉不对劲。
他刻意降低脚步声，猫起身来，顺手抄起地上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
车窗没有关，他扬起铁棍呈戒备状态，猛地拉开副驾驶侧的车门。
车内空荡荡的。
手机正好端端躺在椅子上，屏幕上显示的电量数据正无声地跳动着，再过去便是仓库的钥匙。
真是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鬼不惊。
他自嘲地笑了笑，取走了钥匙，走出几步，又突然折返，转身回来拿走了手机。
听到车外的脚步声终于渐行渐远，李小爽这才从副驾底下钻了出来，跳出车外。
此时她已是一只浑身脏兮兮的灰扑扑的小猫了。
焚烧厂的名字和那个陆天成的电话号码，都牢牢记在了她的脑海中。
“系统，开启导航定位系统，导航到陆天明家。”
路痴的李小爽毫不犹豫地开启导航系统，一路跟随导航跑了回去。
等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陆天明看到她这副可怜模样，不免有些好笑：“小小，你上哪贪玩去了，瞧你弄得这一身灰的。”
他拎着小爽直接进了浴室。
陆天明的动作温柔轻缓，甚至和李小爽有一搭没一搭地自顾自地聊天。
李小爽嘴上喵喵抗议，身体的每一处毛孔却舒服地放松下来。
甚至还很配合地摊开自己的肚皮。
太羞耻了！
这该死的口嫌体正直！
若是猫会脸红的话，她肯定早就红透了脸。
洗吹一条龙服务下来，李小爽已经飘飘欲猫仙了。
陆天明熟练地倒出一碗猫粮，李小爽撇撇嘴，跳到桌上毫不理会。
装着人类灵魂的她，比起猫粮，她更想吃麻辣小龙虾、烧烤，最好再来点啤酒。
这才是现代生活，这才是年轻人的夜生活嘛。
“又在外边吃饱了才回来的啊？”
陆天明不在意地笑笑，上前抱起她随手顺了顺毛，又坐回电脑前，拿起笔继续认真地画画。
陆天明的生活极有规律，不过夜里11点，便早早去睡了。
早已饥肠辘辘的李小爽，听着屋内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音，再三确认陆天明已经熟睡后，悄悄变了身，摸索到冰箱的位置，翻找起来。
幸好，宅男陆天明还是囤了不少食物的。
她三两下解决了一块三明治和一杯牛奶，闹个不停的五脏六腑，这才终于消停下来。
就剩下两天的时间了，根据手头掌握到的信息，单凭她一个人，是不足以对抗凶手。
而且电话那头的陆天成，她不相信这人会和陆天明没半毛钱关系。
救命啊，刑侦小说向来并不是她擅长的范畴。
得，还是请外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