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侯府表妹21

    “还不说快点清楚。按你们几个说的，为什么你们还没有世子动作快。”苗夫人不怒自威的。

    几个婆子互相看来看去，觉得如果不说清楚，今天可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船了，于是皆磕头求饶。

    其中一个看上去胆子大点的婆子，索性咬了咬牙开口了“夫人听老奴说，老奴以前年少时曾听一个老船工说起，当人溺水时，下意识会拉拽身边能碰到的所有东西。

    两个小姐刚才同时落水，老奴跳下去的时，也是努力往那个方向游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小姐们情急之下互相拉扯，就只能看见两个人一会高一会低还一直换着地方，所以才救助不及。”

    “胡说，既然像你说的这样，世子如何救她们上来的？你这刁奴，倒是敢胡乱攀扯。”杜夫人手重重拍在桌子上，自己姑娘婚事还没影呢，就被男人救了上来。救她的还是另一个落水人的就要定下来的未婚夫，让她如何不气。自己女儿现在不是去出家当尼姑就是要嫁给世子了，难道去当妾么。

    “夫人息怒，我们不敢乱说的。”另一个婆子这才反应过来，只有把两个小姐自己拉扯的事落实了，才能活命。

    “对，夫人您不知道，这个人在水里挣扎一阵后力量衰弱的很快。世子来的时候可能正好两个小姐没有力气了，再加上世子神武，所以才救了上来，一定是这样的。”一群婆子哭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苗夫人看着实在不像样子，让她们都退下等候发落。

    “众位夫人，今天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我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请各位海涵。”苗夫人语气诚恳的，众人无法再说什么。说什么呢，听来听去换地方的是自己家姑娘，在水里两个人互相拉扯所以婆子救不上来，这埋怨不到苗夫人身上。

    “妹妹多虑了，这事情是莹儿和之寒自己考虑不当，跟妹妹你有什么关系。”王夫人只能安慰小姑子不要放在心上。内心焦躁不安，她现在只想赶快带女儿回府，告诉婆婆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个杜家姑娘的事情怎么处理，真是个难题。

    “是啊，和夫人无关，等会船靠了岸，我先带之寒回家检查下。其他的事明日再说吧。今天还是要感谢世子的，请侯夫人代为转达。”杜夫人是个仔细人，知道如今万不能和侯府关系弄坏，自己姑娘的姻缘恐怕还要落在世子身上。她要赶紧回府找自己老爷商量，务必给姑娘争到名分。

    大刘夫人疲惫的摆了摆手，心下烦躁。王莹进门已不可阻挡，这个杜之寒又怎么办才好呢。两个她都不喜欢，可是现在怕是由不得她喜欢不喜欢了。

    船靠岸后，众人都赶紧坐各自的马车回府了。丁思柔安排人去给丁善送信，让他不要担心。送信的人一路跑到翰林院，丁善看着时间，知道事情成了。忙做惊讶状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随从附在耳边低声禀报小姐受了点惊吓，已经回府。丁善脸色一变，命报信下人先回府，自己在翰林院里坐不住，站不住的。

    翰林院里的人问他怎么了，他欲言又止，一副我不能说的样子更是激起了众人的兴趣。他眼看着众人对此已经十分好奇了，就赶忙请假说有急事必须要回府处理，就撤了，留下一群在没吃到瓜的翰林。于是这件事情不到下午就被消息灵通的翰林院官员打听了出来，侯府世子凭一己之力从湖里救出了两个没出阁的小姐。不到晚上，几乎所有人家都知道了这个大八卦。

    晚上的忠勇夫人府里，苗夫人因为心情不好，打发了几个粗使的婆子，让他们回去北疆给夫君守灵去，几个人连夜离京远赴北疆。

    王府里的王莹醒来后，告诉自己的祖母自是被人推下湖去的，但是谁动手不知道，自己身边除了贴身丫鬟就是杜之寒。王府几个主子在王莹睡下之后，都聚在老夫人屋里商量对策。

    “我们和侯府早就有了默契，等到合适的机会，由侯爷请旨赐婚。只是如今此事发生，怕是不能等到赐婚了，我们要不要明日就让侯府来提亲。”王夫人彻底慌了神，自己的女儿本来可以赐婚嫁入侯府，今日之事传出去之后，纵是嫁入侯府也不是那么体面了。

    “你以为现在还是侯府求娶的时候了么？莹儿除了嫁入侯府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是这件事还牵扯到杜家，不知道侯府打算怎么处理。”老夫人已经很久没遇到让她这么生气的事情了。自己最喜欢的孙女被人陷害落湖，最可疑的人还很可能和她一起嫁进侯府。

    “母亲，此话何解。莹儿样样出挑，侯府还能不选莹儿不成。”

    “胡说，就你家女儿出挑，那个杜小姐一样出身清贵，她父亲是御史，岂能让自己女儿吃这个亏。没有证据的事情休要再提，明日告诉莹儿今天的话她不要再说了，除非她有证据。”王尚书知道杜御史宁可把自己的女儿送去做尼姑，也绝不会让她去给人做贵妾。可是这个人如果真的去当尼姑了，只怕以后会恨上自己和侯府，真是左右为难。

    “父亲，您是说侯府会娶平妻，这对我们岂不是奇耻大辱。莹儿心高气傲，断不能这样啊。”王莹自幼讨父母欢心，王夫人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要和另一个身份相同的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平妻？你们可太乐观了。杜家女儿是一个平妻能打发的么？”王老夫人虽然气愤，但是也知道此事不该由她们王家出头想办法解决。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此事如何办明日就看侯府怎么做了？万不可因此事对侯府有所埋怨，此事我们都是被人设计了。世子那个时候救人是不可避免的。要和莹儿说清楚，将来要拢住世子的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杜府里，杜夫人冷着脸坐在杜之寒床头，所有的丫鬟都被打发了出去。

    “我问你，王莹落水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所有人都说没看清楚，你又是怎么掉下去的。你现在如果瞒着我，以后不管出现什么后果都是要你自己来承担的。你会游水的事情除了当别院照顾你的嬷嬷还有谁知道？”

    “母亲，王莹落水真的与我无关。我感到身边有风，但是我还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的，她就落水了。我当时是真的想拉住她才跟着一起掉了下去。但是在水里我真的没有拉扯她，反倒是她，我觉得她一直在把我往水下拉扯。如果她不一直拉着我，我也许真的就能把她救上来了。可是她总是拉着我，后来我没劲了，看见有人游过来，松了口气就晕过去了。我会游水的事情没人知道，母亲你信我，我真的是想救人的。”可是看见世子后，我也是真的不想自救了。

    杜夫人盯着杜之寒的眼睛看了很久，她相信自己女儿说的话至少有一大半是真的。她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喊了丫鬟进来伺候，自去找杜大人。

    “我嫁给夫君到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我刻薄寡恩，可是夫君应懂我都是为了这个家。之寒是我的女儿，从小贴心懂事，因为我的缘故至今没有好人家来求娶，也是我们对不住她。夫君这次必要帮女儿一把才好。”杜夫人两眼含泪，整个人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

    杜大人看着妻子哭泣的脸，心里也动了恻隐之心。“夫人，此事不是我们要怎么办，是我们能怎么办。侯府那边想怎么做，明日就知道了。她也是我的女儿，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忍心她常伴青灯。

    只是，她就算嫁过去只怕也会处处受累，我们能给她的嫁妆肯定不如王家，侯府都是一双势利眼，她该长大了，知道如何讨婆家喜欢了。”两个人坐在一起为女儿的未来担心，之后的感情却比之前融洽了不少。

    侯府里，老夫人的院子里，侯爷，大刘夫人坐在老夫人下手，世子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侯府里的几个主子已经很久没有开口了。

    “为何你同船之人，今日没有下水救人。你可知道？”老夫人不在乎几个姑娘因为世子此举不得不嫁给他，她关心的是侯府这次受到的影响。

    “祖母，孙儿回来后想可能是怕救人后陛下有所怀疑。孙儿这次救人心切，考虑的不周到，请祖母原谅。”

    老夫人看着世子已经认识到问题，心下点头“你做的也没有错，如果看到落水之人却权衡利弊，那么你以后还如何带兵，陛下一样疑心你的人品。这些朋友倒是可以交下去，他们倒是有长进，不再脑袋一热什么都干了。”

    “母亲，这事如何处理。我想着王小姐和杜小姐身份都不是可以为平妻的啊。”大刘夫人现在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侯爷看该如何办好呢？”老夫人把这个难题丢给了侯爷。侯爷不愧是老夫人养大的，细想老夫人今天情绪并不见如何波动，想来早有应对之策，现在却让自己开口，那恐怕就是这个事她不好主动开口。

    侯爷站起来走了几圈，终于想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母亲，这几年我征战沙场，偶尔总是想起少时哥哥教我练武的场景。我想这是哥哥对我不放心，一直在上天保佑着我。我想莫不如借此机会请陛下降恩，允许允儿一肩挑两方承嗣。这样两家姑娘都是我们侯府明媒正娶的夫人，母亲觉得意下如何。”侯爷说完后，看了眼大刘夫人。

    大刘夫人智商瞬间上线，马上用手帕按住眼角，“母亲，你就同意了吧。这些年侯爷和我总是想起以前大哥在世时对我们的照顾，这样将来大哥那边也有了香火啊。”

    老夫人坐在上边，看着侯爷夫妻点了点头“既然你们这样想的话，明日我就进宫求见皇后娘娘，希望娘娘能看在我们家一心为陛下办事的辛苦上，给我们这个脸面。可是，我先和你们说清楚，这两个媳妇进门务必做到一碗水端平，不可厚此薄彼。允儿，这世上很多重要的事情，你凡事要分清轻重才好。你们都下去吧，儿媳明早和我一起进宫，都早点休息吧。”

    第二日本是个沐休的日子，但是各个官员和家眷们都在家殷殷期待，等着听听有没有什么消息。很快宫里发出圣旨，赐婚侯府，杜府，王府。宫里的皇帝夫妻昨日就听到了此事，也很为难。都是自己的心腹大臣，这个事情也太棘手了。皇后没想到侯府老夫人能想出这么个办法，马上命人通知了皇帝，皇帝当即允诺，并亲自下旨赐婚。

    等旨意下发到各家后，侯府是终于大事解决的释然。

    杜大人夫妻对此圣旨也是满意的，这比平妻什么好太多了，不禁感叹侯府就是侯府，这个办法真是顾全了所有人的体面。

    王府接到圣旨后，一片死寂。虽然还是赐婚，但是这个赐婚就像一个巴掌一样打在了王莹的脸上，两个夫人同时进门，成了名义上的妯娌，她还要管杜之寒叫嫂子。她每次回想当日的情景，都觉得当时就是杜之寒推了她。砸碎了一屋子的东西后，王莹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默。

    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世子那么好的人，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嫁给世子，那么世子一定会爱上她，不沾二色。可是现在杜之寒也奉旨嫁给世子，而且还要生下子嗣，自己以后要怎么办。每日忙于讨好世子，讨好婆婆，讨好太婆婆，来换取丈夫到自己的房里么？只怕侯府的规矩，连世子去两房的时间都会写在规矩里。自己和姑姑都是王家的女儿，为什么差距这么大，为什么最好的不是自己得到的。

    苗夫人听说这事，倒是挺佩服侯府能想出这么个主意，不过这都不影响。娥皇女英，只要两个人进了一个府嫁给同一个男人，还会是好朋友么，荒唐。她原本对杜之寒的印象很差，但是听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婆子说，这个杜小姐竟然真的是因为要去救人才掉下去的后，倒也改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