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坑
今晨，雨一直下个不停，道路上的水已没过脚裸。来往的车辆缓慢地行驶着，行人则小心地淌着淤积的水前行。
明俊在医院走廊遇到来上班的小张。虽然对方尽量回避不敢正脸瞧他，但明俊一眼看出，他的脸上有些抓痕。
“小张，您这昨晚，被老婆打了？”
对方见躲不过了，没好气回道：“多亏了老兄的女人！我算栽在这上面了。”
“我替珍珠向你道歉！女孩子说话直接，你别当回事，好好回去给弟妹道个歉，说不定就好了。”
“你以为我没道歉？”
“那不是俺家珍珠无心吗？小朋友就这样，说话直接。”
“现在怎么办？老婆都在和我闹离婚。”
“也好，那就再换个呗？”
“你说的是人话吗？”
对方有些恼怒，人家都是劝和不劝离，他这哥们倒好，直接拆台。
“那你干的是人事吗？”
爱贫嘴的明俊抬杠劲上来了。气得对方伸手要揍他，两人刚拉开架势，小美出现。他们又装模作样替彼此整理了下衣服。
“李副主任，主任请您去一趟。”
“还没开架呢？为何只找我？”
小张趁此反唇相讥：“这还不简单吗？因为你那贫嘴的毛病把领导给惹毛了。”
“领导，什么事？烦劳您老人家？”
“小李啊！工作挺敬业嘛！我都不止一次收到患者对你的表扬了。”
明俊一听乐了，原来是表扬的事。顿时谦逊地说：“领导，这不应该吗？我们做医生的不让患者投诉就已经很好了。”
“唉！你就是太应该了。不要忘了，咱科室这个季度的业绩又是倒数第一，业绩提不上去，你说该怎么办吧？”
看着对方的晴转多云，明俊有些郁闷了：“领导，您这是夸我还是……我咋听着不对劲儿。”
“当然是夸你！也正因为你的优秀表现，让咱科室稳拿倒数第一。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明俊走时嘟囔一句：“这又不是我的错！真不知道您老哪根筋搭错了？”
“你……你怎么说话呢你？”
“我啥也没说，领导，我现在马上回去反省。”
明俊吓得一溜烟跑了出去，却差点撞到小张的老婆杨菲。
“弟妹，您来了？”
“老李啊！小张在吧？”
“当然在，弟妹，我为昨天的事替俺珍珠道歉了。您别介意，这丫头有啥说啥，就是嘴巴直接点儿。”
“您的意思，昨天的事都是真的是吧？”
如果说昨天还将信将疑，看在小张诚恳道歉的份上，生生气也就算了。毕竟没有亲眼见到的事，也许别人就是开个玩笑呢！
没想到听了老李的话原来是真的。明俊看到她的反应，有点懵了。难不成她没当真？
明俊赶紧捂住嘴巴，可已经来不及了。门内的小张听到老婆说话就预感不妙，在听到明俊的解释后，整个人鼻子都快气歪了。
心下想，这下可没回旋的余地了。只见杨菲见了自己的老公，再次疯狂地捶打上去。
“我就知道，你个没良心的。我在家相夫教子，你在外风流快活。现在人证都在，你还有啥好说的？”
“老婆，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回家？你还有家吗？婚内出轨，你给我净身出户吧！”
说完，杨菲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俊傻了眼，趁此机会想溜走，小张眼神充满杀气。明俊吓得赶紧又跑回到领导办公室。
“领导，我想好了！为了好好反省，我打算回家停职一个星期。”
“你想啥呢你？现在正是暑假，患者看病高峰期，你想在家悠哉悠哉休假？”
“我……我不是错了吗？”
“错了，更要好好干不是？也可以选择加班，谁拦着您了？想请假？没门！”
在领导那里吃了闭门羹，磨磨唧唧回到科室，门口等待的小张可没打算放过他。
“怎么样？老兄，害我离婚，您说怎么办吧？”
看着对方摩拳擦掌，明俊打了个寒颤，自知理亏的他，以商量的口吻说道：“这样，我请您免费吃一顿。您尽管可了劲得吃，吃到您满意为止。”
“一顿？换我一生？”
“那就十顿！十顿也没……问题。”
“成交！”
对方像得了胜利一样，明俊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不知道，小张的阴谋诡计。当电话响起，电话里传来杨菲的询问：“咋样？中招了没有？”
“嘿嘿嘿！老婆，多亏你演得像，现在狠狠宰了他十顿，看我怎么把这口气给吃回来。”
“要不是你提前给我提醒，我都差点儿认为他刚才说的都是大实话！”
“放心老婆，这怎么可能呢？我对你绝对是最忠诚的了。”
明俊这边被坑了十顿，还蒙在鼓里，自然有些闷闷不乐。前不久给了湘雅十万，几乎掏空了他的积蓄。
平时除了生活费还要还房货。现在鬼才知道小张会消费他多少？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被领导骂，被同事宰，被女友坑，还有自己这张嘴。”
小美走进来：“李副主任，有个患者想挂您的号。”
“告诉他下午才是我给患者看病的时间。”
“我已经解释过了，但对方很固执。还说是熟人介绍的，只相信您。”
“那也要等到下午。”
小美出去后，没多久，又进来反馈：“李副主任，对方态度有些激动，说自己从外省来不容易，时间也紧迫，问您能不能包容一下。”
“好吧！”
明俊只好收起杂乱的心，先去解决眼前的问题。
很快门口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娃儿啊！我昨晚着凉了，现在嗓子不舒服得很，鼻涕流个不停。”
“大娘，您老应该挂普通门诊，这只是单纯的感冒。吃点儿感冒药发发汗就好。”
“胡说！我现在头痛，还有鼻炎史。明明是鼻炎发作。”
“那我给您老检查下。”明俊拿着仪器检查看了看，啥毛病没有。
“大娘，嗓子不红肿；鼻子除了有点儿鼻涕没大问题，吃点儿感冒药就好。”
“你这娃，咋就不好好看呢？我可是慕名而来，说你在耳鼻喉科数一流，你就这么把我给打发了？”
明俊听了哭笑不得。没见过把自己小毛病当大病看得。
“大娘，真没问题！您老就听我的吧？”
“我还有胸闷叹气。”
“您那是肝气不舒。生活上尽量开心点，这不是大问题。”
“不给我拍片啊？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呢？”
“我……”看来上了年纪的人想得就是多，他正要义正言辞的拒绝。没想到正对上巡逻的领导眼神。
只好改口：“您老若不放心，咱就去拍个片，好再次确认下。”
老妇人的脸上这才露出笑脸：“这还差不多。”
明俊有些无奈，我好心帮您老省钱，您还不乐意了。
看到领导离开时的满意眼神，明俊摇摇头，他是宁愿少挣点，也愿为了患者省点钱的良心医生。
但有时候又两头不讨好！
对方的片子出来后，明俊认真看了下，果真像自己先前预料的那样，没啥大问题。
对方再次确认：“真没问题？”
“真没问题！就是普通感冒。”
“娃，真是了不起！看来介绍人说的不错，太感谢了！”
“嘿嘿！”明俊被赞两句，一个得意，冲着人家背影喊：“有问题常来！”
小美在旁吓得张大嘴巴，这李副主任太不会说话了吧！哪有这样咒人家的？幸亏人家走远了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