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离婚协议书
纪栀梦愣在原地，浑身僵硬。
面前“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仿佛一记猛锤狠狠砸在自己的脑袋上，顾沉草草签上的名字更像是一根根毒针狠狠地刺在自己的心底。
她只感到怔怔地发懵，痛到无法呼吸。
“顾沉，你真的假的…”
半晌终于颤抖着声音开了口。
“我不是一个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人，签了吧。”
顾沉面无表情地说着，将面前的笔向纪栀梦那边推了推。
细长的圆柱体在桌面缓缓滚动着，抵至桌沿，啪哒一声掉落在地。
纪栀梦的心跟着碎了一地。
纵使她知道，自己的这段婚姻是一段没有爱的婚姻，但她也有和顾沉一起慢慢培养感情的耐心和决心。她从没有想到过，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草草的结局。
不甘心…
纪栀梦攥紧了拳头。
“我需要一个理由…难道就因为那天我在发布会上对记者说过的那些话吗？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所有人都在逼我！我那么无助，惊慌失措，口不择言，你难道都不能原谅我吗？”
顾沉深吸一口气，唇边勾起一丝苦笑。
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纪栀梦。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借口，全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顾沉只觉得可悲。
“别天真了，我提出离婚不是因为听到你说了什么，而是因为看到你做了什么。”
“视频里的事是板上钉钉的铁证，你也不需要再跟我狡辩什么。以前孩子们跟我说你对他们不好，我只当是他们任性。可现在我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你真实的嘴脸。”
顾沉顿了顿，不再说什么。
懒得说。
现在，就连与纪栀梦共处于一个房间都会让他感到厌倦。
“阿沉！阿沉你别走！”
纪栀梦惊慌地扑向门边，如同抓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地从后面抱住即将出门离开的顾沉。
“阿沉，我求求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寒眉猛地蹙起，顾沉条件反射般地向旁边躲闪。
心底升起的厌恶之情仿佛一块同极磁铁，天然地、毫不迟疑地排斥着一切并不同频的事物。
“你不要再纠缠我，我原谅过你太多次，也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了，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至少给自己留一点尊严和体面！”
纪栀梦被猛地甩在墙边。
身体上的冲击终于让一直压制的情绪失控。
“我不要离婚！我死都不要跟你离婚！”
撕扯着嗓子，尖厉的声音甚至变得沙哑和刺耳。
“顾沉！你真的以为你对我很好吗？你真的以为过去五年里我这个顾太太当得很开心吗？你对我冷得像冰！连一个笑都吝啬给我！甚至五年都没有碰过我！我和那些守活寡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仁至义尽…你凭什么说这个词？你无视我、冷落我，我都忍了，可自从那个该死的陆水月出现之后，你对我更是变本加厉！践踏着我整整五年的忍耐！现在你想踢开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纪栀梦发疯一般地抓起了桌上的离婚协议尖叫着撕了个粉碎。
手臂猛地一扬，碎片飘飘扬扬地落下。
顾沉的最后一丝耐心终于被耗尽。
“如果你想发疯就继续吧，今天我会让佣人帮你收拾行李，顾家已经容不下你了。离婚协议撕掉了也不要紧，新的协议还会继续寄到你家里去，你好自为之！”
纪栀梦狼狈地跪坐在地，眼底血红，看着顾沉的背影，殷红的嘴角勾起一丝看不透深意的狞笑。
自己手里还有最后一张底牌，这是自己能攀上顾家最重要的原因。
现在，亮出这张牌的时候到了！
“顾沉！”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你难道就不好奇孩子们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吗？”
纪栀梦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得意的嘲笑。
顾沉怔怔地滞住了脚步。
她既然会这样问，一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也或许，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目光一凛，一个箭步冲回到纪栀梦的身边，双手擒住了她的肩。
“是谁？”
纪栀梦嗤笑着看着顾沉，眼底露出一抹狠意。
“看来你还真的很在乎亲妈这个身份啊？人家都说亲娘不如养娘大。可在你心里，那个消失不见的女人居然比我还重要，这五年，我照顾你孩子的心血轻贱得不如一只蝼蚁是吗？”
顾沉带着期待的眼光渐渐暗淡下去。
呵，这个女人果然疯了。
她竟然还有脸说“照顾”。
“你到底知不知道孩子的亲生母亲是谁？”
冷冰冰的话语中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当然知道…”纪栀拖着懒洋洋的长腔，红唇凑近顾沉的耳边倾吐着薄薄的气息“可我就是不告诉你！死都不会告诉你！除非——你不跟我离婚！”
顾沉商场沉浮多年，对人性的博弈了如指掌，也乐于接受各种人性的挑战。
唯独不屑于理会“威胁”。
“那好，你就带着你的秘密从哪来回哪去吧。”
曲宵走入总裁办公室。
“顾先生，这是律师最新起草的离婚协议书，您在上面签一下字，我下班后给纪小姐送去。”
顾沉不动声色地拿起笔，笔尖在距离协议书一公分的地方忽然滞住。
沉默片刻，还是放下了笔。
“顾先生…您这是改变主意了吗？”
“不，”顾沉交叉起双手“再起草一百份，她也还是会撒泼耍赖，我不想再跟她耗下去了。你去找律师办起诉，直接让法院走流程判决离婚就好。”
“是，属下明白。”
“现在她还在顾家吗？”
曲宵知道顾沉所指就是纪栀梦。
之前奉顾沉的命令，已经多次劝纪栀梦离开，非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还挨了她一耳光。
曲宵无奈地点点头。
顾沉重重吐露着鼻息，思忖片刻，终于开口。
“下班以后，你回顾家去收拾我的行李衣物、日常文件，直接送到陆水月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