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逐
洛佳兮跑到看台上来找姜柠，看到她眼眶微湿，忙问她怎么了，姜柠摇头，说是被风吹的，洛佳兮也没多想，跟她说：“那你等会来给我加油！”
洛佳兮报名了女子八百米，还有半个小时比赛开始，姜柠前几天就知道了，并且也给她写了加油稿，洛佳兮知道的时候就开心地抱着她转。
姜柠点点头，圆圆的眼睛看着她，“我肯定会去的啊。”
“我跟楚逸也说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他对你是什么态度啊？”姜柠问。
“不清楚啊，我给他发消息他就偶尔回两句，上次的生日礼物倒是在我死皮赖脸的攻势下也被他收了，但是他也没戴。”
“已经很好了，至少他都收了嘛。”姜柠看着她愁眉苦脸，安慰她。
“嘿，不过不急，反正时间多的是，还有三年，我就不信拿不下他。”
姜柠想着她等会的比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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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佳兮被叫去检录，姜柠在洛佳兮的水杯里准备了温水，又到小卖铺买了一条毛巾，就往田径场去，在终点附近找了个位置站着，站定的时候，姜柠觉得她好像看到了楚逸，但只一瞬间又不见了，应该是看错了。
女子组的比赛很快开始，姜柠紧紧盯着场上，洛佳兮跑得并不算轻松，她本来体育也不好，以前最讨厌跑八百米，每次跑完都难受地不行，刚刚姜柠就想提醒她，坚持不住的时候就停下来，但她知道洛佳兮不会答应。
她想被那个人看到。
姜柠惊叹，她们俩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出奇地一致。
最后一圈，场上的选手都开始加速，姜柠皱眉看着洛佳兮，她额头上已经流汗，脸也跑得红红的，但她还是攥紧拳头，咬牙往终点冲，姜柠看着她超过了一个、两个、三个人，最终以第四名的成绩冲过终点。
姜柠赶快上去扶住她，给她递毛巾。
她脸色不太好，牙齿在轻颤，脸皱成一团，但还是扶着姜柠的肩膀往前面的人群扫了一圈，最终扯着嘴角，半开玩笑地说：“他是不是看不起第四名啊。”
姜柠眼角发酸，告诉她：“你很棒，你已经很棒了。”是他没眼光。
没人注意到人群之外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生手心攥紧了又放开，遥遥望了这边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许嘉阳正翘腿坐在班级大本营前的椅子上打着游戏，眼前就投射下一片阴影，他抬头，就看到面前这人脸色臭到不行，他挑眉，语气放浪：“谁惹楚大少爷了？”
楚逸顺手拿过他旁边的一罐可乐打开，细细密密的泡泡钻上来，他仰头灌了一口，出声：“最近被一个女生缠得烦。”
许嘉阳觉得新奇，楚逸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情烦心过，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不同。
“有什么好烦的，喜欢就上呗。”许嘉阳也拎起一罐，单手打开，慢悠悠喝上一口。
他见楚逸拧眉，似乎是想到什么，也没再开口，两人就这样，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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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如荼的运动会在同学们齐心协力的配合下完美结束，整个年级又恢复了紧张的学习，迎接即将到来的期中考。
姜柠在这期间还决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参加广播站，这样下次运动会就可以亲自念他的加油稿了，不过广播站招新还要到明年开春，于是姜柠先把这件事记了下来，等明年招新就去面试。
期中考很快到来，姜柠这次比上次感觉要好，她已经慢慢上手了，成绩出来的时候她开心地捂住了嘴，年级九十八名，不仅达到了她上次定的目标，还进入了前一百名。
她拿出手机，把成绩条拍下来，发在她和爸爸妈妈三个人的小群里。
姜振宏很快就回复：【强/强】
【幺幺晚上想吃什么，爸爸下厨】
刘美琼没有很快回，应该在上课。
姜柠回了爸爸：【糖醋排骨】然后收起了手机。
老吴进门，脸上满是笑意，“这次我们班考得还行啊，大家整体有所进步。”
然后他拿出几个奖状，“学校期中考就不公开表彰了，但是呢，我还是给你们都准备了奖状，来，江寒，你来发一下。”
江寒走上讲台，接过。
“班级第一名，江寒。”他淡定地给自己颁奖，班上的同学都笑了起来，边笑边给他鼓掌。
“第二名，路悠然。”路悠然上台接过，一脸淡然。
“第三名，张胜杰。”
“进步奖：姜柠，陈骏，莫晓晓”姜柠开心地上台领奖，和莫晓晓不约而同地笑笑。
所有的努力都会被看到，都不会被辜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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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五，许嘉阳才出校门，就看到了一辆熟悉无比的车，他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打开车门坐进后座。
许承山坐在里面，让司机开车。
“小阳，你最近有点任性了，”许承山语气有些重，“中考完你就一个人搬到这边，我也没说什么，可是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电话不接，这么久了也不回家，你到底要干嘛啊你！”
许嘉阳没说话，拿出耳机塞上，一脸漠然，就当没听到他说话。
许承山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急，抬手就扯去他耳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爸爸？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都是你外婆惯的你！”
许嘉阳听到外婆的时候也忍不住了，他转过头，看着许承山，眼底猩红，语气冷漠又充斥着暴戾：“是！是我外婆惯的，怎么了！”
司机老陈看着父子俩剑拔弩张，好言劝说，他在许家好些年，也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嘴硬，都不会先低头，“小阳，你就跟你爸爸好好说，别急。”
“你别管，这小子，我就是太惯着他！才让他这么叛逆，连我的话都不听，”许承山又对着许嘉阳：“你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什么时候又把我放在眼里了？以前你什么时候管过我？现在想管我就管我？我告诉你，不可能！”说完这些，许嘉阳喊老陈：“停车！”
老陈面色为难，看着许承山，许承山面色狰狞，摆摆手：“给他停车，让他滚！”
车在路边停下，许嘉阳单手拎着书包下车，重重关上车门，朝后走去。
车内许承山揉揉太阳穴，向老陈示意：“走吧。”
老陈叹了口气，发动车子离去。
许嘉阳伸手摸了摸耳朵，有些刺痛，手伸到眼前一看，有一小块血迹晕开，他闭了闭眼，抬手拉上卫衣帽子，朝住的地方走去。
姜柠今天放学时候想起一本小何老师给她推荐的资料，于是到学校对门的书城买，买完后又想喝香蕉牛奶，于是到校门口的便利店去，她正在里面挑着，就看到玻璃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
姜柠磨磨蹭蹭在里面货架前看着他，他要了一包烟，一个打火机，很快出去。
姜柠连忙拿了牛奶结了账，跟出去。
许嘉阳单肩挂着黑色书包，打开烟盒，敲出一根烟点上，姜柠跟在他后面，心微微揪起。
她是见过许嘉阳抽烟的，那是快中考时候，姜柠放学和班里的同学出黑板报，回去得晚，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下楼的时候就在昏暗的楼道看到他在抽烟。
他手指一点猩红，在暗夜里尤为清晰，当时姜柠有点被吓到，他没见过这样的许嘉阳，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丧气息，又冷又凶。
看到姜柠的时候，他也只是轻瞟一眼，而后把烟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下楼走了。
再回到此刻，姜柠觉得他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周身都是颓丧和落寞，给姜柠一种感觉，他很孤独。
许嘉阳住的地方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小区，三分钟就到了，姜柠看他进去，也掉头朝公交车站走去。坐上公交的时候，她不由得靠着窗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这样。他从来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看上去对什么都毫不在乎，又什么事情都能做好，那么他这样是为什么呢？
姜柠带着问题回家，在饭桌上也心不在焉，直到刘美琼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有，我在想一道数学题。”姜柠随口扯谎。
“吃饭就吃饭，想那破题干嘛。”姜振宏不悦道，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最近太辛苦了，肯定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吃过饭，姜柠回到房间学习，她现在对很多题都已经得心应手，也有了一套自己的学习方法，做起题目已不似以前艰难。
但她今天却做不进去。
她拿出日记本：
你到底怎么了呢？可以告诉我吗？
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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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寒冷的冬天转瞬即逝，明礼高中部也即将放寒假，放假之前，要开一个家长会。姜柠经过一个学期的努力，已经能够稳定在年级前一百名，姜振宏很开心地说来帮她开。
时语琳叫上姜柠到办公室拿英语成绩单，顺便说给她拿一套竞赛卷子，明年开春就要组建英语竞赛班，由她带领，姜柠英语成绩很好，她想让姜柠提前适应下竞赛的难度。
不出所料，又遇到了许嘉阳，他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来拿全班人的成绩，时语琳给他们一人一本竞赛题，许嘉阳接过，笑出声：“这就是您说的一套啊？”
时语琳瞪他，“我这是看得起你。”
许嘉阳点点头，“行，谢谢琳姐。”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姜柠觉得之前看到的他只是错觉。
时语琳不跟他计较，对着姜柠说：“你这次英语考了145，是年级最高分，但我看了你的卷子，有一个两分的阅读不该错的。其他的还行。”
姜柠认真听着，点点头，不妨他出声：“琳姐，你要求还挺高。”
时语琳又看着他，“我不都想说你，完型填空做的什么玩意儿，那么简单的题给我错三个。”
后者却一脸淡定，丝毫没有被说的难堪，“那不是，要给其他人留点活路，不然年级第二的分数多难看。”
他这次还是第一，理科几乎快要满分，除了语文和历史，其他的都很好，高了年级第二20多分。
“行了你，好好跟姜柠学学吧。”
时语琳挥手让他们走，出了办公室，许嘉阳却突然问她：“你英语怎么那么好？”
姜柠楞了半秒，反应过来许嘉阳在和她说话，结结巴巴出声：“我我妈妈是英语老师。”
他了然点头，“懂了，家族基因。”
到他班级门口，他说了声“走了。”然后拐进教室。
姜柠耳朵红红的，心里是藏不住的雀跃，他主动跟她说话了，他应该记住她的名字了吧。
她在慢慢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