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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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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

    黑漆漆的楼梯口, 忽然传出咳嗽声,把在客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齐齐转头看向那边。

    黑暗中, 辛言揉着头发下了楼梯,看着两个人,有些不满地抱怨着, “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你俩在这儿密谋什么呢?”

    “没什么,要睡了。”尚凝弯腰把沙发上的书拾起来,转过身面向她。

    说起睡觉这件事……福梓安忽然想到了什么。

    “尚尚,你床单洗了吗?”

    尚凝摇摇头,她回家到现在还没进过卧室, 并不清楚, 不过她猜大概率没有。

    她的房间里放着许多不能随便给人看的文件,保姆也知道, 协议里有写, 没有她的允许是不会进去收拾房间的。

    今天她又忙的要死,忘了叫保姆去打扫。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把床单换下来。”

    福梓安起身往三楼走去, 与辛言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冲她笑了笑, 对方也回以一个微笑,不过看到福梓安上了三楼, 表情又变成了疑惑。

    “什么床单?”

    “床单脏了,她去换。”

    “可是三楼不是你的房间吗?”辛言隐约觉得不对劲, 这俩人……两个月而已,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睡觉还在一起?

    而且床单脏了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弄脏?

    “昨天她在我房间睡的觉。”

    尚凝手里拿着书往楼梯口走,这几天家里的电梯坏了,还没来得及找人修,她还得走上去,看样子必须和辛言来个面对面。

    果然,辛言一把扯住她的袖子,眼神有些发直,“你干嘛让她跟你一块儿睡,这么大的房子还没她住的地儿吗?”

    “阿言,你想哪儿去了?”尚凝穿着的睡衣料子很滑,她稍微一用力就从辛言手里挣脱了出来,“她昨天晚上找我谈事情,结果困到直接在我屋里的沙发上睡着了,我总不能把她赶下去吧?”

    不能吗?这有什么不能的?辛言想不明白,但她还是没做声,继续听尚凝解释。

    “所以我就让她睡在我那屋了。”

    “床上。”辛言补充着,语气听着并不高兴,“然后呢,床单上弄上了什么?”

    “女生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别问了,小福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尚凝又看了她一眼,“解释完了,你还有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回去睡觉了。”

    “你今天不跟她睡了吧?”

    “不了。”

    辛言点点头,没再搭理她,转身往二楼走去。尚凝看着那个幽怨的背影,叹了口气,心底一片冰凉,这样的事情应该发生在她身上吗?

    福梓安倒是把脏了的床单换下来了,可是尚凝没告诉她新的床单放在哪儿,她只好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人进来,开了衣柜,拿出一套新的床单再铺上。

    尚凝的动作很熟练,完全不像家里有保姆伺候的人,看上去这些日常琐事她完全可以自己打理,雇个保姆为了省时间而已。

    “今天太晚了,明天洗吧。”

    “行,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福梓安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要走的时候忽然转头,“对了,尚尚,明天下班后我想去看看我姐,可以吗?”

    “行,我跟你一起去。”

    福梓安下了楼,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她隔壁房间的门忽然开了,辛言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招呼她进去。

    辛言这个房间正是福梓安第一次来尚凝家住的地方,看上去是间客房,专门招待临时住在这里的客人和朋友的。

    虽说房间面积小了点,不过对于只住一晚的辛言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稍微耽误一会儿你的时间,可以吗?不着急睡觉吧?”

    其实福梓安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了,但是辛言平时对她那么好,她总不能不给人家面子,于是强打起精神说不困。

    “你觉得尚凝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话题好像似曾相识,福梓安脑海里有两个答案一闪而过,一个是当初被自己吐槽了一千遍一万遍的“怪人”。

    一个是现在的尚凝,她认为的彻头彻尾的好人。

    “我觉得尚总不能单纯用好或者不好来形容,她……挺公私分明的,会因为我工作上做错事而罚我,但多数情况下都在帮我,她是个善良的人吧。”

    “其实她有时候挺烂好人的。”

    辛言并不是今天心血来潮想找福梓安聊聊,这件事已经堵在她心里很久了。从福梓安头疼进医院那天开始,今晚看到两人在客厅的举动则是催化剂。

    她从没见过那么着急的尚凝,光是打电话听声音都感觉得出来。而且她能和别人士动接触就已经很难得了,更别说摸头。

    尚凝总说和她认识了三个八年,实际上从高中时期开始,她俩才算真正熟悉起来,别说摸头了,两人就连肢体接触都很少,但凡辛言不士动一点,没人会认为她俩是好朋友。

    福梓安不明白她说的是“烂好人”是什么意思,只好呆呆地笑着,等着辛言解释。

    “她这个人很少跟别人说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点装的嫌疑,搞得别人想讨好她都无从下手。”

    关于这一点,福梓安想举双手双脚赞同。

    当初她不是没动过讨好尚凝的念头,最终让她放弃的不单单是没钱这一条,还有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就连尚凝喜欢看恐怖片这件事都是前不久她才刚摸索出来的,关于其他的,她喜欢吃什么,还有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她一概不清楚。

    真是难为辛总监了,和她做这么久的朋友……

    “你知道我和她真正好起来的契机是什么吗?”辛言看福梓安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那年我们高中的夏令营,她拉着我看恐怖片,当天晚上我假装害怕睡不着,敲了她的房门,硬是跟她在一张床上挤了两晚上。”

    这件事福梓安有印象,原来辛总监害怕都是装出来的?

    她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仅仅为了和尚凝住在一起的话,直接跟她说不就好了吗?

    “她这个人很有原则,不想做的事情谁逼她都没用,只不过有一点,她也非常有责任感,任何事情只要是因她而起,就会善始善终。我也算利用了她的弱点。我知道她拒绝不了我,前提是我陪她看了恐怖电影。”

    福梓安想说这样的人其实还活的挺累的,总要为了别人做出点什么让步,这也许是尚凝唯一的弱点,可是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还是很致命的。

    好在她不会这样想,辛言也不会这样想。

    “所以你的意思是,尚总因为她的性格,会在很多事上做出让步吗?”

    “聪明呀小福,怪不得尚凝那么喜欢你。”辛言前一秒还是笑眯眯的,下一秒嘴角的笑容又垮下去,“其实我这个人挺坏的,仗着自己跟她关系好,在好多事情上都很任性,就拿设计衣服来说吧,我当设计师的初衷并没有那么伟大,相反,还很自私,我想让她当我的模特,为她设计出最好看的衣服。”

    福梓安恍然大悟,看着她的表情变了又变,心里五味杂陈,“所以先前出问题的衣服,都是你按照她的形体设计的吗?”

    辛言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其实福梓安这已经不能用聪明来形容了,她很敏锐,能迅速把前因后果都串联起来,她从心底佩服她。

    “是呀,设计这那几件衣服的时候,我有点钻牛角尖了,做得那么明显,你都看的出来,尚凝又不是傻子。”辛言说到最后,嗤笑一声,颇有嘲笑自己藏不住小心思的意思,“她看出来了,但是又不跟我挑明,以为沉默能解决一切。”

    辛言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福梓安只能靠自己细品,还真品出了些什么。

    “辛总监,你不会……喜欢尚总吧?”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辛言看着福梓安,一副无辜的样子,可不一会儿又憋不住笑出了声,“好啦,我承认,对,我喜欢她,大概从高中的时候开始,最初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到现在……就是那种爱情了,你懂的。”

    年少时期的爱慕变成了好感,可是她不知道尚凝是怎么样的,至今不敢和她表露,卑微的以朋友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也算给自己最后一个台阶,至少还有退路。

    不过很快,她就要自断退路了。

    “她知道我喜欢她,所以想躲,不是她躲,而是强迫我躲,你说,她这个人是不是很过分?”

    强迫她躲……难道这就是把她裁掉的原因?尚凝不像是一个会把感情和工作扯在一起的上司,更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就把辛言开掉,肯定有别的原因在。

    “我觉得……尚总不会这样做的,辛总监,一定还有别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向着她说话。”辛言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也清楚的很,故意这么说而已。

    毕竟想要了解一个人,从她的谈吐间也是能看出来的,福梓安下意识为尚凝解释,已经相当能说明她的态度了。

    “那你呢,小福,你对尚凝是哪种喜欢?”

    尚凝对小福很好,甚至还有点偏心,她看得出来。如果强行扣一个“报恩”的帽子上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辛言没办法说服自己,除非她俩其中一方明确表态。

    她又不能直接去问尚凝,只能从福梓安这里打听些什么。

    福梓安现在是被推到了两难的境地,她明白辛言不是故意的,可留给她的难题也必须解决。

    朋友之间都有相当强的占有欲,更何况辛言还对尚凝有这种感情在。

    “我对尚总是感恩。”是感恩,不是喜欢,福梓安非常笃定。她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配得上尚凝的程度,连喜欢都不敢有。

    辛言忽然松了口气,不如说她就等着这句话呢,她的眼睛亮了亮,很认真地对福梓安说:“那你觉得我和尚凝表白的话,成功率有多少?”

    “听真话吗?”

    “废话。”辛言嗔她。

    “我觉得她会拒绝。”福梓安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换了个容易被接受的说法,“可是你和她的关系又不一般,万一呢?”

    “小嘴儿就是会说话,你不去开公司真是可惜了,签合同绝对特别快。”

    是释怀,不如说她本来就没什么恶意,哪怕今天福梓安跟自己说她喜欢尚凝,她也不会在背后使坏。辛言认为所谓的感情本身就是公平的,谁喜欢谁都可以。

    “我要开公司的话也得下辈子了,这辈子就是打工人的命。”聊了这么久,福梓安有点眼皮发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刚好被辛言看到了。

    “困啦?去睡觉吧,明天坐我的车一起去上班。”辛言把她送到门口,又倚在门上冲她笑,“今天晚上咱俩的谈话要绝对保密,你可别把我卖了啊。”

    “我发誓,我绝对不说半个字。”

    咱没那个背后嚼舌根子的习惯。

    回了房间,还是冷清的摆设,福梓安觉得这房间总有点不对劲,可也说不上来,就是没有在尚凝房间时的那种安全感。

    最终,福梓安把这个归为房间灯光和装饰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就像约好了一样同时下楼,在餐桌边偶遇的时候辛言和福梓安都不约而同笑出了声,搞得尚凝投去疑惑的目光。

    早餐很简单,保姆不知道辛言也在,看到她的时候还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又转身进了厨房,多做了一份早餐端出来。

    辛言的车比起尚凝坐的那辆肯定便宜了不少,但是硬是被这人开出了几百万跑车的感觉。

    不是夸她技术好,而是她狂野的开车方式差点把福梓安的魂儿给吓飞。

    她受不了的时候就扭头去看旁边一脸云淡风轻的尚凝,怪不得她选择坐在后面了,这坐前面谁的小心脏都受不了啊!

    今天的车子很低调,辛言在公司地下车库有车位,福梓安光明正大下了车,和她俩分别搭乘不同的电梯上了楼。

    今天是个大晴天,天气预报也说没有下雨的迹象,应该会有好运。

    只是应该。

    当福梓安看到王岩坐在她工位上等着自己的时候,瞬间觉得不大对劲。

    “小福你来啦?”

    “王哥早啊。”

    大清早的,不能说晦气,就是有点心里堵得慌。

    “昨天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跟尚总说了没?”

    什么事?福梓安还稍微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想到他昨天说的后勤部合并的事,她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她不想因为这些事麻烦尚凝。

    而且她也没有理由麻烦啊?

    她要真说了,那不是变相耍特权么?就算尚凝真的答应了,要让公司的人怎么看她?她很可能被扣一顶滥用特权的帽子。

    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王哥,我不是都说了,我跟尚总真的不熟,普通朋友罢了,我这边不好说这些话,您还是另想办法吧。而且现在也什么都没定呢,合并也不一定是坏事。”

    人总要往好的方向想,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怎么就这么轴呢?小福,先不说合并之后咱都得被他们使唤,活是一天比一天多,工资没涨几个,你乐意吗?”王岩的语气强硬起来,他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这是带着目的,才一直和她好声好气地说话。

    眼看目的达不到还被内涵,马上就要原形毕露了。

    福梓安没说话,她觉得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和这个领导闹僵没好处,但也不代表她认同他说的话,干活拿工资天经地义,要是公司实在不讲道理,克扣他们工资也就算了。

    可是你见过谁每□□九晚五,什么事都不干,月月拿五位数的?

    王岩不是唯一一个能捞着好处的人,但是对于福梓安来说,没什么差。

    “哎呀,王哥,我肚子疼……先去个厕所……”

    不就是尿遁么,这个福梓安熟。没等王岩在身后诶诶诶的喊她,就捂着肚子,弓着腰,一副难受的要死要活的样子溜走了。

    还是等王岩回了他工位再回去吧,真烦。

    福梓安觉得她今天真是倒大霉,刚出狼窝,又如虎口,看着尚易老远就在冲自己笑了,她心底一片凄凉。

    救命……

    “小福,好久不见了啊,最近怎么样?”

    好久是多久?也就一周不到。

    福梓安感觉脸上的肌肉不停抽动,想笑又笑不出来,见到上司还苦着脸在公司影响也不好,于是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挺好,挺健康的。”

    尚易点点头,仿佛那天威胁福梓安的小人不是他一样,还能装着无事发生的样子和她聊天,而且他自己好像还挺享受。

    “我妹妹的手段还真狠啊,直接把那家医院给查封了,那院长昨天还哭着求我来着,被我给拒绝了。”

    他瞎感慨个什么?福梓安不明白了,明明拿姐姐威胁她的人就是他,怎么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尚总,那家医院被查封完全是因为它的经营不合规。”

    “知道那家医院背后是谁吗?”尚易冷笑一声,“石方啊。”

    石方是做医疗器械的公司,在这个领域混的风生水起,没有点权势的人想和它抗衡也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想来,不是尚凝,很可能是尚老爷子出手了。

    不过石方……好熟悉的名字。

    这不就是林晓佳家里的公司吗?也是,这家医院当年也是她介绍的,姐姐在里面接受治疗,结果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即便是用了新的……

    新的治疗方案,福梓安心下一沉,不是她阴谋论,而是有理有据的怀疑。

    “我建议你给你姐姐做个全身检查,看看她的情况怎么样,及时调整治疗方案。”尚易的语气间总藏了些幸灾乐祸,福梓安听了直翻白眼。

    不过他说的没错,姐姐的病情很蹊跷,年初的时候状态明明好了不少,她能清楚感受的到,可是上个月开始又恶化了。

    人总是会因为一件事联想到很多,当初她有多信任林晓佳,这个滤镜破碎之后,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可疑。

    尚易好像是专门来找她的,见到她沉思的模样很是满意,“今晚下班注意安全,别走大路,稍微绕一下。”

    什么意思?

    福梓安刚想问什么,一眨眼就只剩一个背影,她在后面喊了两句,尚易就像聋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在厕所磨蹭了好久,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没看到王岩的人影,估计又躲哪儿摸鱼去了。

    其实今天这个晴天还是很给力的,除了一大清早遇到下头的尚易外,一天都无事发生。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她一上车,看到的不是尚凝的脸,而是一捧巨大的鲜花。

    “谁送的啊?”

    “不是你?”尚凝的头从花后面探出来,“我还以为是你买的。”

    “我肯定不舍得啊,是不是……”福梓安塞在嗓子眼的名字差点蹦出来,还好憋住了,“你的爱慕者?”

    辛·爱慕者·言。

    “不知道,回家扔了吧。”

    “诶别别别啊,扔了多可惜!”福梓安没送过别人花,但是知道送的人的心意,被丢掉了多伤辛总监的心啊,“你就放在家里呗,反正不占地方。”

    可是尚凝却误解了什么,把花放在她腿上,“你喜欢啊,那送你好了。”

    不是……

    福梓安汗颜,地上碎了的是什么?是尚总的情商……

    去医院的路上,尚凝说已经把证据提交给警方了,调查正在进行,到时候林泉肯定会找人打点关系,这就是长辈们之间的战争了。

    尚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后相当气愤,他也看石方不顺眼很久了,这次抱着一种不把对方搞垮绝不罢休的势头去的,尚凝一万个放心。

    姐姐的情况也十分稳定,甚至记住了尚凝的名字,还笑着和她打招呼。

    福梓安知道这不是错觉,在提出给姐姐进行检查的时候得到了士治医师的支持,说是很快就会安排,最晚这周就能出结果。

    一切似乎都明了起来,等到下周体检结果出来,她就要彻底和林晓佳说再见了吧?

    回家的时候要经过一段很长的隧道,周围暗下来的时候,福梓安忽然想起了尚易今早和她说的话,暗骂自己猪脑子,不早点和尚凝说。

    “尚——”

    还没等她喊出声,车尾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一车的人都被撞得往前猛地一倾。车身失去控制,司机努力控制着方向,身后的柏油路面上留下两行长长的车轱辘印。

    刺耳的刹车声振颤着福梓安的耳膜,她的身子由于惯性朝尚凝倒过去,被稳稳接住。

    “抓稳!”

    她已经分不清这声是谁对谁说的了,一阵头晕目眩过后,车子前面像是又撞到了什么东西,猛地停了下来。

    前机盖被撞得飞起来,前面车子开着远光灯,晃得她睁不开眼睛。福梓安的腿被前面的座位夹住,身上疼的像是要被拆解一样,不过头部被尚凝护住,没有致命伤。

    “尚尚?”

    “我没事……”

    随着她的回答而来的是车窗被击碎的声音,碎玻璃渣四散纷飞,掉了两人一身,福梓安甩着头,她身后的车门被打开,紧接着她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腿。

    福梓安被大力扯了出去,胳膊被满地的玻璃渣划得血淋淋。她去看尚凝,只见她被揪着头发,扔到了另一辆车的前机盖上。

    撞击声在她的耳畔响起,她明显听到尚凝闷哼一声。好疼……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尚凝这么狼狈,都是因为自己。

    这世上没什么是应该的……至少尚凝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她应该坐在办公室,坐在生意场,她的价值在那儿。

    郊外只有这点不好,到了这个时候,几乎没人会从这里经过,福梓安想寄希望与路过的人,可是希望破灭的比火柴燃烧还快。

    她眼睁睁看着一辆车从面前飞驰而过。

    “真费劲,还要用俩车……”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像是二十多年的老烟民。一身黑衣,在照明不好的隧道里,像是隐身了一样,不过福梓安还是看得到她手里闪光的刀刃。

    “唉,你去车上看看有没有钱包什么的,听说这娘们儿有钱,还有那个司机,也搜搜。”

    这话是对他同伙说的,那个扯着尚凝头发的人应了声,不知道从哪儿拿了根绳子出来,把尚凝捆了个结结实实,又转身回到了那辆已经撞得没了车型的奔驰上。

    原来尚易提醒她的是这个……

    福梓安艰难地动了动肩膀,一只脚立马踩在了她背上,而且还在不断用力。她的胸腔受到压迫,瞬间呼吸不畅,用手臂用力顶着地面,抵抗着这股力量。

    “别动!”

    福梓安身体状态并不好,她的腿被变形的车门划了一个大口子,不停往外冒着血,可是她的大脑还能运转,知道这是林晓佳狗急跳墙的最后挣扎。

    她是疯了吗?再背上两条人命,她是在把自己往地狱推。

    福梓安眯着眼,黑暗中勉强看到一块锋利的铁片,应该是从车上飞下来的。她用力探着身子把它抓在手里,男人光顾着跟同伙说话了,没注意她的动作。

    忽然,福梓安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翻过身,抓着铁片就往那人腿上扎去。

    随着一声惨叫,男人手里的刀脱手,叮一声砸在地上,福梓安快速抢过来攥在手里,蹬着地后退,后背靠在车门上。

    人在濒死时爆发出的能量是巨大的,更别说福梓安还有这么强的求生欲,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男人有点犯怵,但也只有一点。

    他被伤了腿,恼羞成怒,捂着伤口,一点一点朝她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九月啦,争取冲全勤!

    学生党们新学期都要加油呀!

    感谢在2021-08-31 23:03:51~2021-09-01 23:0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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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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