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鲛人是人
入夜后，远处的海面风浪不大，一条小船孤零零的躺着。
“哗啦～～哗…嘀嗒、嘀嗒“…”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来到小船跟前，桑儿闻声坐起身坐来，迎面撞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丰宁趴在船边。“别装了，你不是胆小之人。找到孩子了吗？”
桑霞“找到了，今晚午夜，我潜进恒通，你们在港口的海里接应，尽量靠近一些。”
恒通城中、寂静无声。
围墙站岗的士兵也都乏困，桑霞算准了换岗的时机潜入，再避开巡逻的士兵。
仓库的守卫也是昏昏欲睡，她成功的见到了小鲛人，那孩子乖乖的看着她，用削铁如泥的乌金短刀、轻而易举的打开牢笼。
为了造成是鲛人营救的假象，她在笼子外面制造了许多抓痕、划痕。
从仓库出来，通向港口的路，是笔直的且灯火大亮。
她咬破手指抹在小鲛人背上，将两人裹在结界内，之后背着小鲛人朝港口跑去。
她第一次在移动中只用结界，心里也没有底会不会成功。但一路上守卫却真的没有发现。
丰宁带着鲛人们已经在远海等了，随着一声入水“噗通”，惊醒了港口的看守，连忙敲响了锣鼓，但她们已经逃远了。
鲛人阿七带着小鲛人回去，丰宁送桑霞回月布，很快来到了近海，丰宁不能再上前。
桑霞一直想问来着，于是“你们是如何分辨，近海和远海？”
丰宁“靠距离远近，能听见岸上的声音、看见岸上的人烟，就不能向前了。”
桑霞“原来你们耳朵也这般好使。对了，你答应我的事呢？地下的那棵树？”
丰宁“我得回去问过族长明日晚上，吊桥见。谢谢你救了那孩子。”
说完便游回了海中。桑霞看向她的背影，本想问问她是否想见爹娘，但又觉得其实不见，对二老是最好。
次日，晚上。
桑霞休息了一整日，吹柳带着她到礁石岛
丰宁和卫七在桥的对面等她，桥也已经修好了。
桑霞“呦呵，今天你们来的早啊。”
丰宁“族长同意见你。”
虽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们，但这个族长肯定要见一见。
她跟着他们走向了对面的山洞，洞的尽头处是一处大水潭。
卫七问“水性，如何？”
桑霞“很好，我能潜到很深抓贝壳。”
卫七哼了一声、又问“多久？”
桑霞估摸着是问自己能闭气多久，探头看了看水潭说“我没试过需要憋气多久？”
“很久。”卫七瞟了她一眼，然后跳入水潭。
丰宁上前，说道“拉住我的脚，我尽量游快点。”
水潭里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一路延伸下坠，很久才到了底。
眼前的石壁是死路，正当桑霞疑惑的时候，卫七拿出随身携带的蓝色珍珠，甬道突然延伸向远处，这一定是一个结界，可是在水里怎么维持了这么久？
三人往前游了进去，在水中听觉受限，周围轰轰作响，眼睛更是让水冲的不舒服。
不一会儿，周围出现了几个大黑影，她手中抓紧了丰宁，丰宁回头看她，眼珠盖上了一层白膜，桑霞吓了一跳吐了口气！
那黑影就是盲鲨，周身灰白，双眼极小，布满尖牙，四个鱼鳍就像手，带着利爪和蛙蹼。怪不得能跳的那样高，以至于咬伤了蒙己
这时卫七游到她们前面，盲鲨到他跟前用头蹭蹭，桑霞有种错觉，这是鲛人养的狗吗卫七回头看向丰宁笑了笑。
这是桑霞第一次见到卫七笑，他拉着丰宁的手摸了摸盲鲨的头，盲鲨在卫七面前变得温柔极了，但桑儿又觉得，远不及……卫七对丰宁的温柔。
桑霞已经有点憋不住，她猛地吐了一串气泡，卫七和丰宁加快了速度，又过了一会儿，从另一处水潭跃出。
“哈～咳咳咳咳，卫七你是故意的吗，就没别的路了吗？”
桑霞趴在岸上，一阵咳嗽和抱怨。卫七和丰宁没有作答，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岸上的人族，这个深度，确实不一般辛苦了。”
桑霞抬头去看，围了一圈鲛人，其中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
桑霞爬了起来，身上海水哗的流下，上前问道“老伯可是族长？”
虽是鲛人可怕的长相，但神态却很慈祥“老夫名为乔卓，是鲛族的族长。”
丰宁递给她一张毯子、这是海蓉皮做的，十分吸水，桑霞接过往身上裹，果然很快身上干爽了。
她上前鞠躬道“见过乔族长，我叫桑霞。晨黎族人。”
乔卓打量着她“你的话丰宁已经带到。随老夫走，咱们边走边聊。”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洞穴，虽所处海底地下，但却十分干净整洁，这里面有太多岔路、甬道，若不是她能黑夜视物，恐怕也会跟丢的。
乔卓看着她到处观察的样子，问“你能看见，还能听见？”
桑霞“对，我耳朵好使。乔族长，甬道里的结界是如何下的？”
乔卓“甬道里面安置了一只磲蚌妖兽，从小用秘法饲养，便会生出结界，所产的蓝色珍珠便是钥匙，它感应到了钥匙自然开门。你为何来寻那古树？”
几次接触下来，她觉得鲛人族可以商量，决定不编幌子、以诚相待。“我师傅叫我寻找石竹。乔族长，鲛人们会说人的话语，这些都是怎么学的？毕竟在这深藏海底”
乔卓“外面世间的样子，丰宁也跟我讲了大概其。你可能不信，我们鲛人并不是妖兽，同你们一样，也是人族，自然就学得、懂得。不过常年居于海底，很多孩子懒得学……”
桑霞不敢相信的看着乔卓，这一身蛇鳞竟然是人，她接着说“丰宁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卓“丰宁是为了救那个孩子，上了百朝的货船，被害受伤、最后落水，被卫七救了带回来。”
桑霞“不是说，族规不让鲛人见岸上的人，为何丰宁去救小鲛人，为何丰宁变成鲛人？为何又同意我近来？”
乔卓“老夫想来，是机缘你不是想看古树石竹吗，老夫领你去，你便知道了”
走出了洞穴隧道，眼前豁然开朗。
下面是一大片广阔的洼地，铺满了细沙，礁石、珊瑚，抬眼看去、上面是石顶，有大大小小的裂洞，透着蔚蓝大海，鱼儿在穿梭游动，想必……这里是个巨大的结界。
洼地中是一个村落。有大大小小的屋子，用贝壳、海螺、泥土、海草堆砌而成。
桑霞心底又升起那个感觉，压抑、烦躁……脑海里闪现出那个被钉在祭坛上的女子，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巨大的秘密，这一趟定要探个究竟。
乔卓领着她沿着石阶走了下去，地上是细细的沙粒，鲛人脚上有蹼、走起来很顺畅，她却有些吃力。
遇到鲛人小孩嬉戏玩耍，桑霞走不到道了，蹲下逗弄着孩子。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有的孩子特别白嫩……
“为何有的小鲛人没有鳞片？”
“因为他们的机缘还未到。”
乔卓挥手示意孩子们去玩，他领着桑霞穿过村子，来到一个山洞前，有一颗顶着洞顶的大树，如蛇一样的鳞片、暗暗的紫色，枝条藤蔓延伸，那就是石竹。
浓密的树叶中，挂着耀眼白光的果子，照亮了整个洞穴。
这场景她第一次见，心里却不是震撼，而是久违般的怀念，她伸手去抚摸树干，喃喃自语“原来是这个颜色……这就是果子，确实一眼认出。乔族长，能不能给我一颗？”
乔卓“你救了我族的孩子，本应该谢你，可这树和这果子，对我鲛人族十分重要，是我们世代、以性命守护的。”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