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方琼灵的手支在白玉雪的身侧, 眼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白玉雪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后仰了半个弧度。
“表哥！皇宫到了。”帘子猛的被掀开，金宸光的头从外面钻了进来, 等看清车框内的画面之后, 他明显愣了一下。
从他的角度看到的是方琼灵的后背, 和白玉雪仓惶的表情，他们的动作有一些微妙, 不知道是他多想了还是说他们两个刚刚……。
白玉雪坐起身，刚刚怎么感觉方琼灵好像有一点生气。
……方琼灵为什么会生气？是不是他感觉错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瞄了眼方琼灵, 在他看过来之前，急忙撤回视线。
金宸光的目光在他和方琼灵身上来回停留。
“咳咳。”被金宸光这么仔细盯着, 没有事都被盯出事了。
“让开，朕要出去了。”白玉雪支着上半身，腰弯成九十度，一个轻跃, 从车框中钻出去了。
金宸光看着白玉雪匆匆逃走的背影, 迷茫的挠了挠头。
“借过。”
“哦好……”他下意识的侧过身体，身体擦着冰凉的肩膀过去了, 等方琼灵下了马车，他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和方琼灵的距离只有一公分！
金宸光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后知后觉的说：“丞相，你今天去风月居是去做什么的？”
方琼灵的身姿硕长, 这般站着居然比金宸光还高一些, 只是因为长了这么一张素淡的脸，给人的感觉不是特别明显。
“正事。”方琼灵说罢，抚过袖子便离开了。
金宸光站在马车边上, 愈想愈郁闷。
刚刚方琼灵和表哥之间好像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怎么感觉她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他们之间不会发生什么矛盾了吧？
“回去吧。”金宸光一个侧翻跳上马车，倚着车框吹了一道口哨，“我爹该说我了。”
＊
白玉雪回了宫殿，赶紧脱掉了衣裳，钻进浴桶中沐了一个漫长的浴，等皮肤泡的有些发白了，浴桶中的水凉透了，他才打了一个激灵，从浴桶中站起身。
他半磕着眸子穿上里衣，倒头躺在了床上。
今天发生的一件件事在他的眼前飘过，眼前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了方琼灵用手帮他的那一刻，白玉雪的手扯着被子，捂住了他的嘴唇和鼻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望着虚空的黑夜。
睡着了。
白玉雪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洗漱完之后，他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面前，开始起草春，宫图。
潦草的打好草稿，白玉雪看了眼纸上勉强能看出来一丢丢人影的草稿，满意的放下了煤笔。
阿荣端着早膳进来，先将装着早膳的盘子放在边上，然后一碟一碟取出来，精心摆放着位置。
“陛下用早膳罢。”阿荣笑着呼唤着白玉雪，“昨天陛下定是累坏了，今日多吃一些吧。”
白玉雪收起草稿，把那些纸张卷在一起，套进了竹筒里面。
白玉雪把手塞进水盆里，仔仔细细搓着上面的黑炭，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东西一般，稍微偏着头问：“前些日子送的沙冰，他们都吃了吗？”
阿荣答：“除了太后娘娘之外，都吃了。”
白玉雪捞出洗干净的手，用毛巾擦干净，走过去问阿荣，“太后怎么没吃？”
“太后娘娘最近牙疼，吃了一口疼的受不住，就将沙冰放下了。”
白玉雪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停了停又问，“除了太后之外，其他人都吃了？”
阿荣使劲点点头，“都吃了。”
“阿荣。”白玉雪严肃的看着阿荣，他说：“你能把他们的用户体验都告诉朕吗？”
阿荣纠结的扣着手指，“陛下，什么叫用户体验啊？”
“就是他们吃了沙冰之后，都有什么反应。”白玉雪说，“什么人偏好那一类的产品，我们以后可以针对某一类特殊的顾客群体，量产出某类产品。”
阿荣懵懵懂懂，“奴婢只记得他们吃了都说好吃，其他的奴婢都不记得了。”
白玉雪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再送一遍了。”
“……啊？”
白玉雪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阿荣的肩膀，郑重严肃的说：“阿荣，朕可以把这个忍任务交给你吗？”
“陛下……奴婢……”阿荣艰难的看着白玉雪，见到白玉雪眼中的坚定之后，她愣了一下，脱口的话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奴婢尽量……”
白玉雪扯了张纸，拿起笔和尺子，奋笔疾书。
阿荣走过去一看，她发现在陛下手下压着的纸上，多了一个奇怪的方格。
方格里面分别写着，年龄，性别，家庭条件……
阿荣迷迷糊糊的皱起眉头。
白玉雪做完表格，长长的舒了口气，拿起纸张抖了抖，将上面的煤屑抖的干干净净之后，对阿荣说：“等会让人分别拿着这张纸去记录一下试吃的人的信息。”
“是。”阿荣接过白玉雪递过来的纸张，对白玉雪说，“奴婢去了。”
“陛下，戚美人来了。”小鸣子的话刚说完，戚里那个带着兴奋的声音就接着响了起来。
“你先去吧。”白玉雪对阿荣说完，戚里就扑了过来。
白玉雪侧身躲过戚里的“袭击”，好在戚里及时刹车，让书桌躲过了一劫。
阿荣出去了，小鸣子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看白玉雪和戚里。
扑了个空的戚里扭了一下腰，身体扭成了一条红色的麻花，“陛下，臣妾好久没见陛下了，臣妾都想死陛下了。”
白玉雪用手支在他们中间，冷淡的说：“你来做什么？”
这个戚里是不是和他杠上了，原本以为威胁他，叫他打扫冷宫能让他消停消停，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这家伙没过一段时间呢，就跑来找他。
“陛下……臣妾想陛下了，”戚里咬着嘴唇，微微嘟着嘴，“陛下和人家已经分开了三天了，陛下就一点也不想人家吗？”
白玉雪抱着双臂，感觉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戚里能给小昏君做妃子，容貌自然没话说，可是容貌再美，戚里也是个正常男人，就算身高比方琼灵矮一些，身材比盛流兮纤细一些，可是用这种语气说话，违和感瞬间拉满。
“你站在那边就好了！”眼看着戚里蓄势待发，预备再次扑过来，白玉雪连忙大吼了一句，“别过来！”
“陛下~”戚里委屈的望着白玉雪，眼眸中一闪一闪着水光，双手缴着身前的手帕，咬咬唇说：“那臣妾站在这里好了。”
白玉雪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有放下警惕心，他指了指旁边的桌子说，“你过去坐那。”
戚里拽着手帕，一步一步挪过去坐下。
“陛下，臣妾昨日来找您，这个小太监说陛下不在，拦着臣妾不让臣妾进来。”戚里委委屈屈的说，“臣妾就那么回去了。”
小鸣子一个激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婢知罪。”
白玉雪：“跪什么跪，快起来。”
小鸣子扬起脸，战战兢兢的说：“奴婢有罪。”
“你没罪。”白玉雪扶着的胳膊，拉着小鸣子起了身，“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朕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噗通一下跪了，要是腿摔坏了怎么办？”
“奴婢的腿，摔不坏的。”小鸣子回道。
白玉雪睨了他一眼，“你的腿又不是钢精水泥做的，怎么会摔不坏？”
“陛下~”戚里扬起手，露出半截胳膊，“你看，臣妾的胳膊都被他勒红了。”
白玉雪明显感觉身边的人打了个激灵，他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小鸣子早就被吓傻了。
白玉雪沉沉的看着戚里，然后回头盯着小鸣子说：“朕就罚你……”
小鸣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站着。
白玉雪摸了摸下巴说：“朕就罚你去把厨房里的冰沙，都端过来吧。”
小鸣子愣住了。
轻声叫道：“陛下。”
白玉雪摆摆手，叫小鸣子快点去，“戚美人在朕这里受了罪，朕怎么都得补偿补偿他。”
“就拿朕最爱吃的冰沙来补偿他吧。”白玉雪做出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戚里，等下要将朕的爱意全部吃下去哦。”
小鸣子动作很快，所有口味的沙冰都被他一一摆在桌子上。
白玉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径直坐在了戚里的对面。
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一张纸。
仔细看这纸上有一个奇奇怪怪的方框，方框里还有几天直线。
“吃吧。”
戚里犹犹豫豫的端起勺子吃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淡淡的，很甜……就是有一点腥味……”
白玉雪皱着眉头，在纸上写写画画了一会儿，“换下一个吧。”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之后，戚里的嘴已经被冻麻了，口腔中早就没有知觉了。
他急忙摆摆手说：“陛下，臣妾不行了，臣妾吃不下了。”
“这怎么行呢，这里还有三种口味的冰沙，你还没尝呢。”白玉雪热情的招呼着戚里，就像一个黑店店主一样，“乖，张嘴，朕喂你吃。”
他舀了一勺子冰沙，捏着戚里的下巴，喂了过去。
宫中静悄悄的，白玉雪手中捏着勺子，舀着沙冰随意塞给戚里，眼睛随意扫过小鸣子身上，小鸣子的眼睛突然瞪的很大，像是见了什么东西似的。
“陛下。”那个熟悉的冷淡声音在他的后背响起，喂饭的动作一滞，他朝小鸣子多看了一秒，确定小鸣子确实是盯着自己的身后，他才转身看过去。
等看清了身后的人，白玉雪愣了一下，然后不自然的扭过脸，“皇后来了。”
方琼灵一袭白衣惊人，身姿挺拔高挑，却因为长了一张棱角温和的脸而显得整体没有那么强势和盛气凌人。
白玉雪低头看向方琼灵的手，他的手中提了一个笼子样式的东西，笼子四周被他的袖子挡住了，他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参见皇后娘娘。”戚里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很差，唰的起身之后站在了边上。
“你是来找朕的吗？”经过昨天发生的事，要白玉雪大大咧咧的和方琼灵说话有些困难，毕竟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可是看方琼灵，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在方琼灵眼里，这种事情是可以随随便便就发生的吗？
或许换成任何人，方琼灵都会同意帮忙做那种事呢。
白玉雪一想到书中盛流兮，上官莯黎，金宸光与方琼灵之间发生的那些事，他的心口就有些闷闷的发痛。
“嗯。”方琼灵走到桌边，轻轻放下手中的笼子，薄唇轻言问道，“陛下和戚在做什么？”
各式各样的盘子在桌子上铺满了一层，盘子中残留着碎冰渣子，白玉雪手中还握着一把勺子。
戚里面色越来越差，看了看方琼灵，最后把目光投在白玉雪身上，他张了张口说：“臣妾还有事，想先告退了……”
白玉雪摇摇头，这可不行，还剩下三种口味的冰沙没尝呢，戚里要是走了，他的用户体验该怎么办？
“不行，乖乖待着。”白玉雪的语气十分坚定。
戚里听到这句话之后身体明显的抖了两下，惊恐的望着方琼灵，“不不了，臣妾真的有急事。”
“既然戚美人有急事，不如陛下就让他回去罢。”方琼灵说。
戚里始终不敢靠近方琼灵，站在原地坐立不安的偷偷观察着白玉雪的表情。
白玉雪盯着戚里的动作，见戚里躲躲闪闪的，就猜测他是不是鬼鬼祟祟准备做什么，他拒绝了戚里的要求，“你能有什么急事？朕亲手给你做的冰沙，你不吃完它们，对的起朕吗？”
戚里咬着牙关不说话，眼睛一会儿看看白玉雪，一会儿偷偷看着方琼灵。
“……陛下亲手做的？”方琼灵的声音压的很低。
桌子上的笼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响声，咯噔一下上下剧烈抖动了一下，罩在笼子上面的布料露出了半截笼子。
一只雪白的小脑袋从笼子里探出来半颗头。
白玉雪的注意力立刻被这只动物吸引住了，笼子中的兔子通身都是白色的，关进笼子中就只有巴掌一样的大小。
“这只兔子是在微臣后院捉的。”方琼灵在一边解释道。
白玉雪的手心有些痒痒，他想摸摸兔子，可是方琼灵和戚里都在一边看着呢，为了维持一点点原主的形象，他得克制一些。
“朕最讨厌小动物了。”白玉雪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手在笼子上面敲了两下，“这只兔子看起来就很讨厌。”
“快拿走，朕一点也不想看到它。”白玉雪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实际上他的内心：天哪，好可爱好想rua！方琼灵也太好了吧！
“既然陛下厌恶它，那臣便不强求陛下了。”
笼子忽然晃动了一下，罩着的布彻底掉在了地上，小兔子前脚支在笼子上，抬着下巴望着白玉雪。
这只兔子眼睛是红色的，皮毛却通身雪白，颇有种兔子中的美人的感觉。
要是换做平时白玉雪肯定得好好摸摸它。
白玉雪的手心握成拳头，望着小兔子，心口猛的漏了一拍心跳。
“你……”
就在他刚准备开口说话时，方琼灵的声音打断他的话，“可是陛下，这只兔子前脚受了伤，如果臣再带回去，恐怕会受不了路上的颠簸死在半道上。”
白玉雪咽下了所有想说出口的话。
“受伤了？”
方琼灵低下身体缓缓挪动着笼子，笼子中的兔子被他随意提在身侧，轻轻颠簸了一下，小兔子身体一歪倒在了笼子边上。
白玉雪心疼的看了眼兔子，忽然发现这兔子的腿上有一块殷红的部位，兔子的腿像是已断了。
“捕捉期间，兔子掉到了陷阱中，摔断了腿。”方琼灵说。
白玉雪的眉毛轻轻一皱，表情十分不自然，“啊……看起来好严重啊……”
戚里盯着兔子看了一会儿脸色唰的一下子白透了。
白玉雪不明白戚里怎么了，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兔子身上，对于旁边人的表情变化完全没有察觉。
白玉雪想凑近了瞧瞧兔子的伤势，可是又怕方琼灵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他只能使劲克制自己的欲_念，把两只手背在身后说：“既然这兔子活不长了，就留在朕这里吧，朕命人埋了他。”
白玉雪顿了顿，百思不得其解，他刚刚怎么没看见兔子伤口呢？
“陛下……”戚里欲言又止的张开了嘴，想说什么，却突然噤了声。
白玉雪没注意到戚里的变化，这会儿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兔子身上了，直到方琼灵的声音响起，他才重新拉回了思绪。
“那臣便将兔子留在这里了。”
方琼灵打开笼子，单手抱出兔子。
兔子很小，只有一只手的大小，所以方琼灵单手就能握住它。
白玉雪盯着兔子仔细看了看，最后发现，这兔子长得居然和他的原型有一点点相似。
方琼灵将兔子递给了小鸣子，就作势要走。
白玉雪：“时候不早了，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方琼灵脚步一顿，看向白玉雪的眼底似有困惑的神情。
戚里呼吸错乱，紧接着后退数几步，脚下的动作一空，差点倒在了地上。
白玉雪看见方琼灵脸上错愕的表情后，心底有一些不舒服，他问：“皇后不想和朕一起用膳吗？”
没有人接话。
屋内异常安静，白玉雪偏头看着书桌，等着方琼灵回答他。
如果方琼灵不想和自己吃饭，那是不是就直接说明方琼灵很讨厌自己？
“……”戚里张了张口，“陛下，臣妾突然肚子痛，臣妾告退了……！”
白玉雪挥挥手，“去吧。”
戚里吃了那么多冰，肚子疼也正常。
只是方琼灵怎么还不回答他？
难道说……他的猜测都是真的？
他在心底鼓足了勇气，猛的抬头看过去，见到方琼灵的瞬间，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陛下，臣愿意。”方琼灵对白玉雪说。
白玉雪脸颊发烫，虽然有些不敢相信方琼灵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可是想到刚刚方琼灵一直不说话的场景，白玉雪不禁问道：“你为什么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回答朕？”
是不是因为讨厌我？
最后这句话他没问出口，却在脸上完完全全的表现了出来。
方琼灵的眼底一直浮现着笑意，淡淡的，却能被人轻易发现，“臣在等一个机会。”
白玉雪疑惑的看着方琼灵，“机会？……什么机会？”
“臣在想，陛下什么时候能看看臣。”方琼灵的声音沙沙的，像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一般，有点慵懒的尾音，“等陛下的眼睛落到臣身上，臣才会给陛下回答。”
“朕刚刚是没有看你。”白玉雪心虚的认错，难道古人对这方面看的很重视吗？他从前好像是听说过说话的时候不盯着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一直盯着其他人也很奇怪呀…
脑袋上方是一道轻轻的笑声，白玉雪抬起眼睛望着方琼灵，心里道：就这张脸放大街上，肯定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不敢和他对视。
他感觉方琼灵身上会发光似的，比现代那些精修过的明星照片还好看，明明脸上的线条不算英朗，身上的气质一点也不盛气凌人，可是就是让人不敢靠太近。
白玉雪不留痕迹的朝后退了半步，看着方琼灵说：“朕以后和你说话时，会看着你说话。”
方琼灵轻轻摇头，“臣不需要陛下的承诺。”
“那你……需要什么。”
方琼灵不语，只是浅浅笑着，“陛下健康顺遂就好。”
小鸣子进来布置午膳。
白玉雪挪开脚步，站在边上，脑子里乱乱的。
方琼灵也太善良了吧？
明明被自己抢进了皇宫做皇后，居然还盼着自己好？
“陛下，那只兔子……”小鸣子欲言又止，看了看方琼灵又收回了后半段话。
白玉雪摆摆手说：“把它交给阿荣吧。”
“陛下多吃点。”方琼灵夹起一块鸡腿放进白玉雪的碗中，“微臣见陛下有些瘦了。”
白玉雪盯着碗中的鸡腿，突然犯起了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捉奸现场！感谢在2021-08-16 00:09:47~2021-08-16 23:16: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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