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王大虎冲了上来，他拿出不知何时藏在身后的棍子，直直地朝程暮头上砸去。他带来的两个年轻人也不甘示弱，拎着棍子就往他们这边冲。
苏念紧张地把手放到包里，对程暮说：“别担心，我有武器！看我巴啦啦小魔仙1
说完，苏念将珍藏在书包已久的武器拿出来。
周围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被他手上的武器吸引。
这是一根粉红色少女心十足的指挥棒，和幼儿园小朋友最喜欢的巴啦啦小魔仙魔法棒一模一样，上面还点缀着璀璨的小星星。
幼稚，且少女心十足！
别说程暮嘴角微微抽搐，就连往这边冲的王大虎脚步都踉跄一下。
他身后的两个混混直接愣住，脚步停在不远处，接着毫不客气地大声嘲笑苏念。
“我的天啊，真的有男孩子喜欢这种低龄小女孩才喜欢的玩具哈哈哈，果然是怂包，长得也和女孩一样秀气白嫩。”
“对呀，早知道刚才就先把你裤子扒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1
两个混混贱兮兮地笑了起来，王大虎嘴角微勾，见程暮脸色突黑似乎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那两混混的身上，眼珠子一转，就想趁其不备。
苏念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程暮猛地一拽，带离了刚才的站位点。
苏念还没彻底站稳，就见程暮抬起脚，毫不客气且精准地用穿着低靴的脚朝着王大虎的方向狠狠一踹，紧接着就听王大虎痛呼一声，弯腰捂着自己脐下三寸的位置。
所有人顿时傻眼。
跟着王大虎的两个年轻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们心惊胆战地看着程暮，再低头看已经捂着海绵体在地上翻滚的王大虎，眼中满是同情。
太狠了。
不等程暮开口说话，其中一人已经扔掉手中的棍子，朝王大虎喊了一声，就屁滚尿流地跑了。
“王哥，对不住了。”
另一人颤颤巍巍地在原地发抖，脚下的地不知何时被腥臊的尿打湿，他还想扶王大虎起来，但自己都害怕地挪不开脚。
终于，他扔掉手上的棍子，看着王大虎声音懦弱。
“王王哥，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我先走了，大不了这单生意的钱，我微信退给你1
说完，也脚软地从前面走了。
现场只剩下一个被同伴抛弃的王大虎，王大虎似乎是熬过那阵的疼痛，抬眼看着程暮满眼恨意。
“小野种，你是想让我王家断子绝孙啊1
王大虎面目狰狞，脸上肌肉横跳。
程暮扯着傻眼的苏念往后走几步，脸上不带一丝诚意。
“你儿子不是都要结婚了吗？你就算子孙根断了也没关系，正好彻底绝了世俗的欲望。”
程暮扯起嘴角，笑的冰冷而嘲讽。
苏念感觉，如果之前王大虎对程暮只是有点惶恐害怕，现在这种情绪已经彻底转变成仇恨了。
苏念拉了拉程暮的衣角：“你可别说了。”这拉怪的仇恨值也太强了。
程暮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过头没说话，似乎在生气。
苏念不明所以。
地上的王大虎踉踉跄跄扶着墙壁站起来，他冲着程暮露出一个狰狞凶恶的表情：“你有种！希望你以后也这么有种1
说完，防备着程暮，自己一个人走了。
苏念从程暮肩膀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头发有一点蹭到程暮的脖颈，微痒，程暮眼眸变深，转身把毫无防备的苏念往墙上一推。
“你干嘛？”苏念茫然抬头。
那张俊秀灵气常常带着乖巧灿烂笑容的脸上无辜又稚嫩，虽说已经是跳级的大三学生，但整个人却仿佛依旧是不曾接触过社会的少年。
稚嫩又对世界充满善意。
程暮眼眸微垂，温热的热意湿润了干燥的瞳孔，使得整个眼眶都舒服起来。
“你就不能有点自觉吗？”程暮声音低弱。
“什么？”苏念没听清，他下意识地凑近到程暮面前：“弟弟，你在说什么？”
面前额头刘海盖住眼眸的少年突然恼羞成怒起来，他面对苏念时一惯冰冷阴郁的脸上呈现出愤怒焦急恼恨的神色。
“你能不能有点自己是乖宝宝的自觉，老城区这边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吗？如果我今天没有跟着你，你是不是就要任由王大虎那些人欺负？”
“不只王大虎，但凡这里的不良少年看见你这样的乖学生，都会忍不住上前。我这几天光是要注意你的下落，就耗费不少精力！还有如果我今天没来，你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吗？”
程暮突然爆发，苏念一时都惊呆了。也不知道该先反驳自己不是乖宝宝，还是先揭露程暮无意间说出的时候。
原来，他这几天跟踪程暮的事情，他都知道。
所以，程暮刚才那顿看似指责生气的话，是在关心自己？
苏念眨巴着眼睛，眼眶微热嘴角不由得裂开。
等程暮情绪看似重新稳定下来，才上前小声开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几天给你带来了麻烦。我以为你没看到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念还有点别扭，感觉耳根子都红了。
身为哥哥，竟然让从小流落在外的弟弟，担心那么多。
苏念：“还有，我也不是毫无防备。”
苏念重新把自己的巴啦啦小魔仙魔法棍拿出来，在程暮嫌弃的视线下，微微一拧，魔法棍上的塑料帽子脱落，露出里面锋利尖锐的刀背。
“我妈，特地给我准备了这个。如果真遇到小混混，拿出来吓人是够了。”
程暮本想不理会苏念仿若小奶狗一样的糯叽信任的眼眸，他板着脸，开口的时候却忍不住露出点笑意。
“就这？”
苏念抿着嘴点点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就这。”
两人刚才“同甘共苦”过，又那么一笑，不管之前程暮为什么冷着脸对苏念，在对视一笑后，两人都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程暮不好再用冷酷的表情面对苏念，就沉默着不开口。
索性苏念自己就是个活跃气氛的活泼性子。
苏念戳了戳程暮的手臂，眼中满是艳羡：“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弟弟你怎么长的这么高，这么壮？”
程暮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古怪。
这次他竟然没否认自己不是苏家人，苏念对于劝说程暮回家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正想着，苏念肚子发出饥肠辘辘的咕噜叫声，十分有损苏念长兄如父的威严。
他捂着肚子，抬头看向程暮，发现他似乎没察觉，顿时松了一口气。
“走吧。”程暮淡淡开口。
苏念微愣：“去哪儿？”
程暮瞥他一眼：“快中午了，自然是回家吃饭。你想吃什么？”
苏念立刻面露惊讶：“你怎么能回家呢，你下午不是还有到咖啡店里上班吗？中午就那么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够你回家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还想自己炒菜？哇塞弟弟你这么万能的吗，好厉害啊！我们今天中午能吃鱼吗？我突然想吃鱼了。”
苏念这句话说完，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听说觉醒者通常会对自己觉醒的血脉有点忌讳，程暮觉醒的是鱼类血脉，虽然还不明白是哪一种，但他刚才的话到底有所欠缺。
苏念偷偷瞥着程暮，却见程暮神色正常，他淡淡地开口。
“那我们中午就吃红烧鱼。”
苏念嘴角裂开，这个弟弟好贴心啊！
还有更贴心的，程暮带苏念路过菜市场的时候，还特地给他买了一块小面包，让他填填肚子。
苏念感动地看着程暮，差点哭出来。
“弟弟，你怎么那么好1
和之前不请自来不同，这次苏念是跟着程暮一块回来的，他刚推开程暮家门，就看到程老爷子带着老花镜坐在窗户下看报纸。
他神色正常，和善而慈目。
看见程暮身后的苏念，程老爷子笑着开口。
“小暮，这位小同学是你一块上班地方的同事吗？”
程暮回头看了一眼苏念，嘴角微勾，点点头。
“算是我朋友。”
明明就是哥哥！
苏念不满地戳了戳程暮的后背，程暮却不在乎，和程老爷子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去厨房做饭，黑色塑料袋里的鲜鱼还活泼乱跳，程暮手起刀落，熟稔地将鱼鳞刮下，将鱼剖肚切腹，掏出里面的肠子。
苏念先是被程暮这一手刀功秀的满眼震惊，紧接着目露崇拜地看着在厨房忙碌的程暮。
明明都是同龄人，怎么他就这么手废呢。
程老爷子笑眯眯地放下报纸，走到苏念身边，见状轻笑一声，说话和善而有条理。
“小同学，你是小暮的客人，有没有想喝的饮料啊，爷爷给你买去，可乐还是雪碧，或者橙汁？”
苏念摇摇头，十分乖巧地回答：“不用，爷爷我吃白米饭就行。”
说着他竖起大拇指：“爷爷你真教导有方，程暮这一手杀鱼的刀功，简直比菜市场鱼市的熟练工也不遑多让了。”
程暮听到这话，淡淡地撇了苏念一眼，他嘴角带笑，似乎在说苏念‘聒噪’，话真多。
程老爷子闻言轻笑一声，眼中充满了骄傲和歉疚。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小暮没有真在菜市场打过工呢？”
“我们家程暮啊，最喜欢吃鱼了，以前那些老板都把鱼头留给他带回来，我总是给他炖鱼头汤吃。”
苏念眼眸顿时瞪大，他眸色剧烈变动几下，看着程暮的眼神又和刚才不同了。
过了好一会儿，程暮从厨房端出一盘红烧鱼和炒青菜，他给苏念盛了一碗白米饭，看了一下时间，就招呼着苏念和程老爷子过来吃饭。
程暮腰上还系着红色碎花的围裙，他手腕上的袖口往上弯起，露出一段精瘦有力的肌肉。
苏念看了程暮手臂一眼，老老实实地埋头吃饭。
吃饭的时候嘴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
苏念难得这么乖巧，程暮有点好奇。
他耳朵不经意地靠近苏念，只听到苏念说。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程暮觉醒了鱼类血脉，那他肯定爱吃鱼，因为大鱼吃小鱼”
程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