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莉尔生气了
“会不会搞错了啊，怎么看那孩子都不像呢。”雅克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模样，“一点能力都没有，之前也测试过了，她的身体完全没有催动魔力的迹象。”
黑发赤瞳，肤白如漆，少女的神色如常冷漠，“不是魔法师所以不能催动魔力，她是货真价实的人类这一点，绝对不会弄错。”
雅克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对哦，莉尔莉尔实在太聪明了！这样反而坐实了她人类的身份，但是如果是这样，她的力量到底会从何而来呢。”
“光是看她的样子真的没什么异常。每天心甘情愿的做着女仆的工作，还和兽人做起了朋友，每天不是花痴莉尔莉尔，就是说一些奇怪的话。什么相机、红烧肉、糖醋小排，这些到底都是什么意思呢。”雅克瞄着少女，小声嘀咕。
“她应该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大推进之后的赫拉科里斯，绝不会有任何人类存在。”
“也就是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
莉尔手中捏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两个简笔小人，其中一个鬓边有花，另一个穿着双排扣风衣，那是尤希自己挑选的所谓的“女仆装”。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在角落里还有一只像苍蝇一样长着翅膀的动物，哪怕画画的人水平低的离谱，光靠这些特征还是可以依稀辨认。
“没有相机真是太可惜了，没办法记录莉尔的美貌，就只能靠我的双手来画了。”
“每天都吃面包和坚果之类的东西莉尔真的不会烦吗？好想吃糖醋小排和红烧肉啊，比这些东西要好吃一百倍！”某人自信的拍着胸脯，“我可以给你们做菜，让主人享受美食可是我这个女仆的责任啊！”
画纸之下还有一叠被裁成长方形的纸片，上面画着各种让人看不懂的图案。
“真是太无聊了，莉尔和雅克你们真的不闷吗？我这有一种游戏，三个可以一起玩的，叫斗地主！这种游戏十分考验记忆力和掌控能力，简直是三人游戏中的王者！”
“是莉尔救了我，在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收留了我，莉尔有任何事需要我去做，我都会竭尽全力的。”
“毕竟在这里，我只有莉尔和雅克啊。”
声音还回荡在耳边，画面一转来到黄昏时分。紧紧相拥的剪影和放肆的哭声，在脑海里不停循环。即使是快要丢掉性命，那个人类也没有如此软弱的在她面前哭泣过。
真是刺眼，那一幕的画面，唯美的很刺眼。
手掌握紧，纸张便卷曲成了一团，“嘭”的一声粉碎，四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回想到此戛然而止。
真是受够了，给别人造成了那么大的困扰，自己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现在的女仆生活，甚至还交上了朋友。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好像全部都变成了自己的一厢情愿。
要知道，我活在这世上，全部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啊！
“莉尔？”雅克瞪大眼，轻轻的呼唤，“你，生气了？”
仔细算起来，究竟多少年了，它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莉尔生气的模样。以至于它不能确定，现在的莉尔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好不容易收拾心情与萨洛米分别，回来的路上不禁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展望，谁知一开门就见证了历史性的一刻。
眼前的场景要是能被写实的刻画下来，我愿称这幅世界名画为《精灵莉尔怒火下的雅克和女仆》。
“这不是我的画还有我做的扑克牌嘛？”看着满地碎屑我痛心疾首，整整54张扑克牌，老娘的得意之作，就这么变成废纸了？好歹先玩一次让我大杀四方啊。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里了。”这抱怨口吻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啊，我想到了，这是狗血伦理剧里，苦苦在家等待老公下班的妻子的台词。
还没来得及像平时一样插科打诨，萌混过关，我就察觉到了事情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作为女仆不应该让主人这么生气的，对吗？但是尤希，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莉尔的身姿冷峻挺拔，一步一步朝我逼近，赤红的瞳湿润着，冰冷的生出了热度。
美人落泪，最摧心肝。从前书上写我还不明白，到了这刻才我切切实实的体会到。
“莉尔……”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喉咙哭的声音干涩，“为什么生气？”
她就快要在我面前哭出来了，那一刻如果她能不流泪的话，我情愿去死。
“不要再见那个兽人，不许离开结界，呆在石屋里，可以做到吗？”她的声音软糯的，夹杂了水汽，却不容置疑：“不，尤希，我以主人的名义命令你，你必须做到我所说的。”
我舔了舔因为紧张变得干燥的嘴唇，目光局促的在莉尔和雅克之间游走，我有很多东西想问，但又明白自己其实没有知道的权利。
就比如，这个世界并没有人类这种认知，而第一次见面雅克就知道我是人类。
就比如，初次见面就救了我这个人类的命，还一定要结下那么重要的契约关系。
就比如，每天放我自由出入结界，却什么也不做，藏在暗处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确实是个普通人类，虽然没有加强的身体素质和各种特殊力量，但我五感俱全，并不是傻子。
这些话没必要说出来，如果莉尔想让我知道原因的话，她会说的。
无论如何，我的直觉告诉我，莉尔对我没有恶意。
所以，“好吧，我知道了。”说出来之后，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沉闷的像不开窗又不开空调的阴雨天。让人感到窒息。
“但是能不能让我和萨洛米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如果我突然消失她会很担心我的。”
“看来你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莉尔的手攥得紧紧的，微愠的语气不过只是提高了几分音量。
“我说，不要再见那个兽人。”莉尔一字一顿，脸色愈发苍白，表现的比平时还要沉静。
“那怎么行！”我扫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雅克，它很自然的就躲开了我的视线。
啊，真是愚蠢，雅克怎么会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呢。
可恶，那就没办法了啊！
“既然以后不能再见，起码让我跟她说一声啊，无缘无故的消失算怎么回事，明天还约好和萨洛米一起去买面包的啊！”我一边大喊，一边夺门而出，朝着结界跑去。
就这样跑出去应该也没关系吧，没准儿回来之后莉尔的气就消了，到时候再好好跟她道歉就可以了吧。
反正我是与她定下契约的女仆，她是不会不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