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哪像你天生反骨？

    一想到自己只能困在这皇宫内一辈子，姜玉有些彷徨。

    这是她想要的生活么。

    在他人眼里，皇宫很大，大到可以装下所有的荣华富贵，装下天下声誉与荣耀。

    可在她眼里，皇宫很小，小到挤压了她的所有想法，束缚了她的自由。

    妇女双眼有些红，“玉儿，心胸若能装下天下，在哪里都能广阔如海。”

    小团子怀里抱着枕头，不再说话，她还在思量，她的一生，当真就如此枯燥？

    “母后，玉儿只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莫要伤心了…”

    这还是她们母女俩，头一回聊关于未来的道路的问题。

    姜玉从前想着，未来还太远，不用着急。

    可现下发现，倘若不做好选择，往后就是没得选了，后生困在自己的道上。

    “你说。”

    李绾深吸一口气，缓解了激动的情绪。

    “母后就未想过，倘若玉儿当真不是治国的料，亦或者，玉儿是扶不起墙的烂泥，那你们怎么办？”

    做帝王，女扮男儿，那都是她迫不得已的啊。

    李绾笑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您就不怕，往后我并不是做帝王的那块料么？”

    姜玉叹了口气，成熟稳重的东宫等人，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举。

    “玉儿可知，没了你父皇，一开始公布你是女儿身，会有什么后果么？”

    女子笑了笑，她只当作孩子还小，不懂事罢。

    小团子嘟着嫩嘟嘟的嘴巴，再也不说话了，沉默良久，好似思考了许多。

    “可，你们可有想过，往后我长大了，有些东西，纸包不住火，那又该怎么办？”

    忽地，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总比，一开始我们便沦落的好。”

    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她们自是多有考虑。

    “按照你们的意思，走一步是一步？为的是一时安稳无恙？”

    小娃娃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除了不解，便是失望。

    她不过是完成长辈夙愿的工具人罢了。

    “对，又不对。”

    女子起身，看了看外边渐寒的夜色。

    “不早了，歇息吧，倘若玉儿当真不喜如此日子，就算流浪于世道，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留下这句话，那一抹正红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殿门口的昏暗中。

    姜承的身影，也在飞速跟着那女子出去了。

    “其实，你并非没有法子。”

    公子陌走了出来，看着姜玉，“你早已有了下一步布局了吧。”

    “是啊，可我终究不爱被人安排好一生。”

    姜玉躺在床榻上，“你乐意么？我看你的事迹里，你也是天生反骨吧。”

    “倒也不是天生反骨，而是有自己的原则。”

    公子陌气笑了，“再者，史书上记录的，并不全准确。”

    “咦，你一开始被派去游学，最后反而变成了你弟出门去了…”

    小团子手里拿着书，上面还有些许标记，“噢噢，还有，皇帝说去西门，你偏去东门，结果被挂上城墙…”

    “你在说什么狗屁不通的…”

    公子陌气笑了，恨不得打那小东西的脑袋瓜几下。

    “你倒是研究吾的事迹，研究得透彻。”

    “那可不，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姜玉总算笑了，看着公子陌那神奇的过往，突然觉得自己终究有一天，可以去尝试新的天地。

    姜玉翻阅着史书，渐渐地，睡着了。

    一旁唯有公子陌，站在灯火摇曳之间，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映衬着那美好的睡颜，还有他自己也察觉不到温柔。

    “你终究会长大的，心境也会变得不同些。”

    他并非是当年的少年，而是看过两百年沧桑的魂灵。

    …

    “李玟岚大人回京了！”

    大年初二的傍晚，小厮欢快地骑着马儿，穿遍整个京城，大声传告着此等好消息。

    “雪灾消了个七七八八了！那温室的粮食，都有一批开始收获了！”

    “别说，近来西域可以流通马铃薯买卖了，咱也不怕饿着！”

    “这李家啊，老将军同大将军戍守边关，小将军北上救灾，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