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父爱，不要也罢
步臻瑾醒了。
醒来，她发现自己被水包围了，旁边还躺着个小崽崽，短胳膊短腿，赤身裸体……
好家伙，天道直接把她送回到娘胎里了。
突然，步臻瑾感到越来越挤。
步臻瑾：……就不能让我直接回到出生之后吗！
步臻瑾看向了小崽崽，嗯，有小鸟，男的。
都说哥哥是情书，弟弟是战书；哥哥是吻，弟弟是巴掌；但是，弟弟能被打！
伸出手一个猛拽，就让小崽崽落在后面，自己先拱了出去。先走了，我的弟。
村里晒粮大坝，一个穿着蓝布棉袄，大棉鞋的青年挎着菜篓，手从里面掏出一个臭鸡蛋扔在前面被的中年人身上。
“呸！臭 老 九，打倒 臭 老 九……”说着，又从菜篓里摸出两个臭了的鸡蛋“啪”“啪”两下在中年人身上，最后滚落到地上碎开了。
周遭的人被砸碎了的臭鸡蛋气味逼得往后退了退，青年又掏出一片烂青菜叶扔过去，嘴里嚷着“刹住这个反 革 命份 子的气焰，打烂他的狗头……”，村长赶紧从村办跑出来，连拉住他衣角的机会都没有，就见他冲上去对中年人进行 殴 打，拳 打 脚 踢。
“好了，好了，今天……”
大队长的话还未说完，一个挑着水桶的男人就朝着青年喊，“惊云，快别打了，你婆娘生娃儿了，你赶紧回去看看！”
青年停下，扭头问，“我媳妇生了？”
“是啊，我从水库挑水回来，过梁子的时候，听见你家院子有奶娃子哭咧！”
大队长赶紧开口，“惊云，今天就到这，你快回去看你家娃子去！”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快回去吧。”
“你顺便把卜斯文拉回荒院子，我们就不去了啊！”
“哦。大队长，那下次再 批 这个 臭 老 九！”说完，就把卜斯文推到板车上，“蹬蹬蹬”拉着板车就跑远，身影消失在村口。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下次，步惊云再搞 批 斗 ，别再搭理了，免得他越搞越起劲儿，这得耽误多少田里的功夫啊！我回头说说他，大家回吧。”大队长摆摆手，转头进了村办。
村里就步惊云和他婆娘两个人是高中生，来得那些个知青还没他俩高，村小就得靠他管着。这山坳坳里，风刮得小，也不知道步惊云咋就这么喜欢搞事情呢？大队长想想就头疼。
“建军儿，你回头说说你们队惊云那小子，没事儿别三天两头的 搞 批 斗，喊卜同志 臭 老 九，他不也是个老师吗，啊？”
“卜同志当年可是帮我们修鱼塘建水库的呢，大家现在吃得饱，兜里有钱了，可都是卜同志帮的咱们！咱不能忘了他的功劳啊。”
“还有，让他正经点儿，端正点儿态度，当老师呢，别整天跟个二流子似的，让村里孩子跟着有样学样去了！”
“行，不过别找他了，我回头找他婆娘说去，现在娃子生下来了，有的是时间管他了，他就听伍雨的。” 小队长建军嘴里叼着根旱烟杆，啪嗒啪嗒地抽，吐了口烟，点头说道。
让大队长头疼的人，此刻一阵风似的冲进屋子里，留下四个孩子看着空气喊爸。
“小雨…”步惊云在伍雨的瞪视下，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伍雨把衣服撩下，将孩子递过去，“我没事，让孩子们进来看看弟弟妹妹。”
步臻瑾盯着抱着她的好看男人，接着，好看男人张嘴喊道，“步恺尔！步霁道！ 步翼阳！步璞桐！进来看弟弟妹妹了！”
步臻瑾：！！！我听见了什么，不care，不知道，不一样，不普通。
“爸爸，哪个是妹妹啊？”步璞桐踮起脚，看着步惊云抱着的奶娃娃。
“媳妇儿，哪个……”步惊云扭头，看见伍雨已经累得睡着了，噤声。
“嘘，”步惊云放轻声音，“都小点儿声，妈妈睡着了。来，我看看哪个是我们小璞桐的妹妹……”步臻瑾感觉胯下一凉，“这个是小璞桐的妹妹哦，”指着摇篮里的奶娃娃，“那是弟弟。”
步惊云：……人小没 人 权 啊
步惊云慢慢把抱着的孩子轻轻放到摇篮里，“小璞桐和哥哥弟弟帮爸爸看着弟弟妹妹，爸爸去灶房给妈妈端吃的，好吗？”
“好！”步璞桐高兴地回答道。
步惊云关上房门，看见送完产婆回来的苏锦绣，赶紧哀求道，“妈，我今天就不去送饭了吧？”
“行了，赶快给小雨端米粥去，玉珍应该熬好了，”苏锦绣看着儿子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天我去送。”
步惊云看他妈答应了，长吁了一口气，麻溜地进了灶房。
颜玉珍见步惊云进来，拿勺从锅里舀了一勺刚熬好的米粥到碗里，“惊云，赶快给小雨端去，让她喝了粥再睡。过两天，我去市里看看有没有奶粉和麦乳精，顺便告诉那个人，小雨生孩子了，免得他一直担心。”
“嗯，娘，你小心些。吉安哥最近转到市公安局了，明天，我去县里问问红梅嫂子有什么要带给吉安哥的，到时候帮忙带去。”
说完，步惊云就端着米粥进了房间。
“小雨，醒醒，喝了粥再睡。”
“惊云，你晚点去问问爸，给俩孩子取个名字。”伍雨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端着粥慢慢喝。
“咳，我今天就不去了。而且，我给孩子取好名儿了，女娃娃叫步臻瑾，男娃娃叫步懿班。” 步惊云摸了摸鼻梁，看着伍雨怀疑的眼神，底气不足地说道。
“这名字…”步惊云急急打断，“这名字可是我带着一腔爱意取的，可没胡乱取！”声音越说越大，仿佛想证明什么。
步臻瑾被吵醒，就听见有人满口胡言。
如果我不知道哥哥姐姐的名字，差点就信了。
步臻瑾，步懿班，不正经，不一般。呵，之前的不care，不知道，不一样，不普通，如出一辙。
这父爱，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