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沦为平凡
洗完澡的羽毛躺在了酒店的床上，看天色应该还是下午，他手掌一挥拐角的投影仪上已经射出来了节目。
“今日早晨凌晨4点47分，汉中市中环路高档悬浮楼层二栋在剧烈炸响之中坍塌，目前情况不明”投屏里的内容羽毛听起来极为不耐烦，他用手指向上一滑，变成了下一个频道。
“据市委勘察院报道，汉中市中环路高档悬浮楼层二栋，最新进展整栋楼40多户，可能无人幸免！”又是一滑。
“据目击者称，凌晨4点58分，东湖市区，南环高塔上空出现大量红色云朵，称发现不明黑色人影，背展双翼在空中飞行，并且被他用相机拍摄下来，如图”好像这些事情和他杠上了，不管哪个频道？都是这些烦心事。
“目前汉中市市委勘察院介入，最新进展持续跟进！”他躺在了酒店的床上，手掌一挥关掉了投屏，貌似是很烦人的声音，他摸了一下满是胡茬的脸，连续的神经紧绷疲劳值已经达到了从来未有的高度，火红的太阳貌似还在勤奋的工作，可他竟然就这样入睡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往日开的悬浮车可能早已被悬浮楼压扁，他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露出了有些不正常的微笑。
“看来往后余生倒是可以永久体验挤公交了”羽毛向公交站走去，四位智能仿真人的美女正在跳着早晨六点那妖娆的舞蹈。
很快，黑色雨滴状的公交车已经到站。他进入公交车后，打开了手掌显屏，带上了蓝牙入耳式耳机。
“最新消息汉中市悬浮楼坍塌事件，因开发商的偷工减料，目前已经在全速逮捕相关人士，为了南环星公民的人生以及财产安全，市委勘察院向人民保证追其法律责任。”这些消息和昨天相比，简直是离谱和他经历的也半点搭不上边，很明显已经被做过手脚，但至于是谁羽毛已经感觉没那么重要了，他变了，变得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在意，只是脸上显得有些惊讶，仅此而已，随后就把屏幕向上一滑。
他发现了，只要和他有关系的东西不管出现什么样的变化，好像都是正常的，相反如果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不正常了。
“最新消息东湖市，经过专家仔细分析，称目击者的照片属于合成照片，目前，欧某某已经被逮捕。”这些新闻对以前的羽毛来说，简直无法接受，但现在，他哪怕多看一眼，都好像是污染了自己的眼睛，随之接着向下滑动。
“终于到了。”羽毛下了公交车，来到他一个月都没有来过的熟悉的岗位。
全球高科技大厦的门口他被保安拦了下来。
“请出示相关证件”一名保安对着羽毛说。
“李处长我是羽毛啊。”羽毛对其中一位保安队长说道。
“羽毛什么羽毛？”那个被称李处长的人眉毛紧锁，好像是遇到那种没有能力攀关系的人，满脸不快。
“生物芯片研发部部长羽毛”羽毛的话语很明显充满了随意，像一个没有朝气随便唠叨几句的老太太。
“生物芯片研发部部长不是羽光胜吗？羽毛是谁没听说过！”对于羽毛的怒火，李处长很明显也有一点不快。
“爸爸？”羽毛只是心中惊叹了一下。高塔上父亲诡异的笑声在他脑海浮现，消失的样子让他惊恐，但这些他已经不想记起。紧接着羽毛还是有些不快的开口，这毕竟是他引以为傲的工作：“李处长开什么玩笑，上个月科技拓展大会上，你还帮我负责安保呢！”他希望只是别人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什么？”李处长脸上难以言表惊讶的表情，不像装的。
“等一下先生，我咨询一下人事部”李处长打开了手掌显屏，特意按下了扩音键。
“人事部嘛，我是保安处处长李浩，帮我查一下“羽毛”这个人！”
“您稍等…”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科技大厦相关科研部未发现此人！”很快电话那头一个男子批评声接踵而至“李大处长你在我们这里担任这个职务不说多也有三年了吧？学院的教授，部长，博士有谁是你不认识的？下次像这种人就直接轰走，大家都很忙，你要是觉得太闲，可以去围着大厦巡巡逻！”滴—滴—滴—随后电话被挂断。
“先生您回去吧，人事部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您如果还是要进去的话就是为难我的工作了”李处长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保安小弟，很明显是准备动手赶人了。
羽毛本来就是全球的高科技巨星，人称科羽博士，他竟然能遇到这种问题“呵呵”他笑了笑得很浅很淡。就在这时院长好像刚好从门口经过。
“侯院长…”毕竟是熟人，也是他的唯一上司，出于本能他还是打了个招呼。
“唉这位先生，您找谁呀？”院长转身看着羽毛，眼神里满是陌生，人都是这样只有面对陌生人脸部表情才很平静，见此情景羽毛连忙说道：
“没什么您忙吧！”
他的感觉真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把他遗忘了，三次的痛失亲人，再加上昨天的经历。让他没有了任何心力和心情，去探清那些真实且存在的真相。“可能浑浑噩噩，碌碌无为，人生才能变得真切吧！算了，就这样何尝不是一种自在！”他貌似不再反抗命运的安排，他转身的离开了，只是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每一步都在颤抖。
这个世界上所有认识的人都已经把他遗忘，像是被抹去了记忆。好像他自己从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不光失去了亲人，朋友，房子，女友，就连引以为豪的工作他也失去了，可能父母女友弟弟也是这样消失的吧！他陷入了深渊的沼泽，慢慢的陷入其中。
本来在早上走进公交车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因为他这个全球高科技巨星，不说是颜值天花板，但也是无人不知，而他走进公交车里的瞬间，却是那么的平凡，无人注意到他。
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他就这样在路上转了一天，后来发现就连自己的银行卡也被冻结了，看了看手掌显屏里面的只剩下四位数的余额，如果不找一份稳定收入的工作，他恐怕就连活下去都是一件难题了。
打开网络所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资料都已经没有了。他身上唯一能称得上资产的，只剩下一张身份证，一艘亚光速飞盘和一只女友送他的手环，剩下的就只有手掌显屏里面剩下那少的可怜的余额了。
羽毛找了一个合租房和一个拧螺丝的工作。和他一起合租的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长得斯斯文文的，外表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
可是自从羽毛搬进去之后，女孩子看羽毛的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和提防。羽毛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灵魂，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子拉碴，就算和他合租的是一个男生，估计也不会和他有什么太多的话说，所以他和这个女孩子也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女孩子是为了进入全球高科技大厦学习的，而在这里租房子只为了拿到研究生证明。而羽毛现在只是拧螺丝的上班族，羽毛终究和她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只是偶尔有时候回来的晚了，能看到她穿着睡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敷面膜，看到羽毛推门进来之后，女孩儿立马就回自己房间去。
一个星期螺丝厂会有一天的休假，羽毛回到合租房，刚好看到女孩带着一个男生过来做饭吃，看见她俩在厨房忙前忙后，男生划了一下女孩的鼻子说：“宝宝你把菜切得太大啦！”
那个女孩子小鸟依人的撒娇说：“我很少做饭！”
看到那场景，羽毛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羡慕之情，为了不尴尬，他只好起身去外面散步，把私人空间留给他们。当羽毛晚上回来，他们已经走了，只是那个男生的拖鞋留在了门口的鞋架上。
时间飞逝，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怎么样，每次羽毛休假，几乎他们都会在合租房里做饭吃，而羽毛也总是识趣的出门。
许久后的某一天，羽毛领完螺丝回到合租房的时候，看到女孩没开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上只有喝完的啤酒瓶子。
羽毛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准备走进自己房间，他将钥匙插进了房间的锁里。
“能陪我喝几瓶吗？”女孩叫住了羽毛。
“今晚能陪我喝几瓶嘛？”记忆中的贝壳叫住了实验室中正要收拾准备回去的羽毛。
“贝壳导师你这个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羽毛略显惊讶看着贝壳精致的面容 ，微微的低头，一股大男孩的娇羞模样。
“不要叫我导师，咱俩是同年的，你这样叫都把我叫老了，真讨厌！”零碎的记忆在羽毛脑海里活灵活现，羽毛脸上也呈现着久违的笑容。
女孩见羽毛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能陪我喝几瓶吗？”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小，羽毛却听得很清楚。
他走到女孩的旁边坐下来，女生将一罐啤酒递的过来，不容反驳的说道：“陪我”
羽毛撕开易拉罐一饮而尽，本想说点什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晚上女孩喝醉了，和羽毛说了很多她俩的故事，羽毛默默地听着。
女孩问：“你说我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不珍惜呢？”
羽毛想了想说：“可能每个人都是这样吧，当你越想知道真相，真相却离你越来越远。”
女孩儿好像有点迷糊了她歪着头说“什么意思？”
“可能你对他越好，他就走的越快吧”羽毛思考了片刻淡淡而语。
从女孩的言语中能感觉出来，女孩还爱着男生，只要那个男生回来哄哄，她立马就会原谅。
第二天羽毛醒来发现女孩趴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你怎么又菜又爱喝？”羽毛说着，似曾相识的话，轻轻把女孩抱到女孩自己的房间。
然后走进厨房煮了一锅粥，留了一张纸条。“厨房里熬了粥，喝一点暖暖胃。”
第二天羽毛下班回来，女孩硬拉着他去蹦迪。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羽毛平淡的说。
“你加我！”说着女孩打开了手掌显屏。
随后就给羽毛转了500元钱，直直的盯着羽毛问：“你可以请假了吗？”
酒吧的卡座上，女孩将酒一饮而尽，拉着羽毛的手说：“走去蹦迪！”
他们抱着彼此，女孩儿轻轻地凑到羽毛耳边说：“吻我”
“这是干嘛？”羽毛一愣。
“我想忘了他”女孩儿低声回答，然后将脸缓缓的凑了过去，两股柔软的唇瓣触碰，随后交融，晚上回来女孩大醉，羽毛背着女孩走了回来，只是累得够呛。
之后的时间里，羽毛一旦有空，女孩就会拉着他一起去买菜做饭，饭后散步。
邂逅的阳台上，女孩靠着羽毛的肩膀看着夜景，轻声的说了一句：“他回来找我道歉了！”
羽毛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