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挑衅
血红色的圆月，阴风肆虐呼啸，伴随某些怪物的嘶吼声刺入耳中。
司扬发丝飞扬着，他双目猩红，眼白也变成了黑色，遍布的血丝清晰可见，死死盯着前方白衣男子。
“神宣！”
他的皮肤在夜幕下白得可怖，手背上青筋暴起，五指蜷着，尖锐的长指甲伸出，誓要将面前的男人撕碎。
神宣一身白衣飘诀，凌空而立，仙人之子，不染尘世。
见着司扬愤怒的模样，他清冷的眸子里终于染上一丝笑意：“司扬，做鬼的滋味怎么样。”
“啊——！”司扬嘶吼一声，尖锐的指甲划破掌心，留下殷红的血，“你怎么敢的！”
“我为何不敢。”
神宣抬手，白阮便飞了起来。
她全身被铁链锁住，低着头，闭紧双眼，眉头锁着，尽是痛苦之色。
神宣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面朝司扬，“她死了我便成真神，我为何不敢杀。”
司扬见到白阮痛苦的神色，心脏猛一下缩紧。
这颗本该不会再跳动的心脏，此刻竟是重新跳动起来，却痛苦万分。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无比：“她那么喜欢你，你不能杀她。”
“喜欢我？”神宣的笑意更浓了，“一个凡人而已，何必在乎。”
“哈哈哈哈——！”
司扬仰天大笑起来，“凡人？神不在乎凡人谁在乎。”
他望着白衣飘飘，依旧是神情自若的神宣，讥笑起来：“你真的还是神吗？”
神宣愣了下，双眸中不断有红光划过，白衣的周围黑气缭绕，“不是又怎么样？”
“不错，不错，对，这个架势。”
在一旁安全地带拍摄的猿满不断拍手，激动喊着，“摄影师干嘛，快对准啊！”
摄影师急忙拉近镜头。
“没错！”猿满举起话筒大喊：“趁着这股气势，我们要在这个满月一次……”
血雾褪去，月光暗淡，红幕之中圆月已然变成月牙形。
话喊一半的猿满：“？？”
能不能给我这个导演点面子。
飘在天上的三位演员没了特殊背景的加持，多少显得几分尴尬，连同装作昏迷的竹墨也睁开眼扭头纷纷看向猿满。
猿满：“……”
他叹了口气，举着喇叭明显没了之前的激动：“都下来吧。”
浅渊打了个响指，铁链松开，竹墨点了点头，先一步落下。
龙涅看向浅渊，嘴角依旧是邪魅张扬的笑：“浅渊，你最近发生了什么嘛？总觉得变强了好多。”
“没有。”浅渊恢复清冷的模样，淡淡道：“你的错觉。”
龙涅顺闪贴到浅渊旁边，一手搭着他的肩膀笑道：“别这样说嘛。”
浅渊神色一暗，拉过龙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把他拽过来，贴着他，在他耳畔低语：“等我撕下你伪装，知道你是谁，你就死定了。”
浅渊的说话声很轻，一张一合不断在龙涅耳边吐着热气，弄得他直痒痒。
龙涅嘴角的笑意更大了，眼睛也被带动弯起来，小鱼儿挺敏锐的啊，这就被发现了。
他同样低声回应：“我等着你。”
浅渊：“……”
就这么大方承认了？
浅渊愣神片刻，不料龙涅却趁机挣脱又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到一个比两人刚刚更贴近的位置。
远远看来，就好像是龙涅在亲吻浅渊的耳垂，呢喃私语着什么。
正巧此时，猿满好奇两人为何还未下来，正巧抬头。
猿满：“！！”
众目睽睽，你们在搞什么！
“呵。”龙涅贴着浅渊耳畔轻笑一声，语气暖昧得像在挑逗勾引，“我能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从来没有人这么贴近过他，浅渊不知为何体内燥热起来，脸也红了起来。
他暗使妖力，压下身体的燥热，再次反手抓过龙涅，不服输地用更暖昧的语气飞速说道：“有人告诉我，第五城的肮脏事多着了，谁知道顶着侯思扬这个名字的人到底是谁。”
“至于上一个，他有你的张扬肆意却有没有你的实力和底气，在我看来就像一只只会乱叫的狗。”
浅渊喘着热气，松开龙涅，学着他的模样张扬一笑，“在我找到你之前，可别成了新的狗。”
浅渊说完不再理会龙涅，飞速离开落地。
龙涅盯着浅渊落下的背影，笑意浸染灵魂，比这红幕更加夺人眼球。
小鱼儿，你以前可没这么嚣张，现在不止嚣张，还学会挑衅了。
浅渊一落地，猿满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浅渊：“？？”
他问：“怎么了？”
猿满目睹了全过程，在他来看，侯思扬先是亲了浅渊的耳朵，然后浅渊红着脸反手把侯思扬又拉过亲了下，最后浅渊因为害羞甩开侯思扬先一步离开，留侯思扬一个人在半空中发笑。
猿满又抬头瞄一眼，正巧看到龙涅的笑。
猿满：“！！”
猿满吞了下口水，又看了看浅渊。
嗯，这么一个清冷高贵的人，肯定是侯思扬先动的手。
猿满挥了挥手，“没事，你先走。”
浅渊：“？？”
莫名其妙。
目送浅渊离开，猿满指着天上的龙涅，“侯思扬，你给我下……”
龙涅已经落到了猿满面前，他一挑眉：“什么事？”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我警告过你不准乱……”
龙涅打断他，气定神闲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做，刚刚就是在讨论剧本而已。”
猿满：“？？”
你看我信吗
他眼神幽怨望着龙涅：“男一男二没有亲热戏。”
龙涅接着解释：“我怕有人听见，所以两个人靠近点。”
他跳起来怒吼：“你那是近一点吗！”
“侯思扬，我再严肃警告你一遍，拍摄期间不允许乱搞！”
“还有一点就结束了，在此之前你给我……”
龙涅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
猿满拿起喇叭大喊：“侯思扬，你给我回来。”
龙涅头也不会继续朝前走。
猿满：“……”
真是一点面子不给。
龙涅清了下耳朵，回到房车前，握住把手的瞬间，他嘴角的笑意消失，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完全就像两个人。
他一走进屋关上门，凌瑞就冷声质问：“你满月前和摩，大老板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龙涅见到凌瑞脸上严肃的表情，问：“发生了什么。”
凌瑞冷笑一声，把手机放到龙涅面前，“自己看吧。”
手机热搜第一条：【摩峰总裁憋坏了！】
龙涅：“……”
他不过就是刚想走就被猿满拉过去拍戏，没来得及同摩格会和而已，他怎么就闹出个热搜来。
凌瑞再次冷笑一声，“不止呢。”
龙涅向下一看，第二条热搜：【摩格发春，全城开啪！】
龙涅再往下看，第三条热搜：【满月死亡人数再创新高！】
凌瑞继续冷笑，“还要再看吗？”
龙涅冷着脸：“不用。”
凌瑞把手里拿回来，点了几下，又放到龙涅面前：“别啊，你再看看评论和摩峰现在的股票情况。”
龙涅简单扫了几条热搜评论。
xnkscca：关于我和哥满月互相开了□□，就此打开新大门并上厕所困难，有人同感吗？
扬扬万岁：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个软洞就能解决问题，真不是吹，甚至是个洞就行。
颜色不正常的笔：满月时我嫌麻烦，直接在一家人挤人的酒过的，那景象真的是……幸运的是我实力较强，没有参与。不幸的是我现在理论经验丰富，能写黄文八百满月不带停。
软软且肌肉798：不瞒你们说我一个蚁后血统的妖，到现在没下来床，并且手边放着一把刀，来一个男的我剁一个，来一对我剁一双。
……
凌瑞的手不断在屏幕上往下翻，越往下翻龙涅看到的越黄暴。
龙涅：“……”
简直没眼看了。
凌瑞又调出股票市场图。
龙涅：“……”
简直低到没眼看。
凌瑞收回手机，镜片泛着寒光，讥笑：“这就是你能带给摩峰的东西吗？”
龙涅没有理会凌瑞的嘲讽，坐到椅子上用余光瞄凌瑞反问：“究竟是我带来的，还是摩格自己带来的，亦或者……”
龙涅嘴角扬起来，若有若无的威压袭向凌瑞：“是你自己在给我加罪。”
凌瑞捏紧手机，不断抵抗着妖力。
又是这样！
他盯着龙涅，咬牙问道：“是又怎么样，你们除了实力碾压还有什么！”
龙涅的威严又重了几分：“在乱界有实力就等于有一切。”
凌瑞心里一惊，抵抗威严的力量瞬间弱了几分，他以为自己会被压迫受伤之时，龙涅却陡然收回妖力。
龙涅嘴角的笑意消失，重新恢复高冷，“实力是爬上顶峰最强大的资本。”
若有若无的声音飘到凌瑞耳中，却惊起滔天巨浪。
他知道了！
凌瑞的心“砰砰砰”地跳动着，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来。
不，他是在诈自己。
冷静，冷静……
凌瑞抿了抿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万一，是真的呢？
他犹豫了很久，才哑声道：“颜享，你不问问我真的解决……”
“重要吗？”龙涅打断凌瑞的发问，“结果如何，全凭你一张嘴。”
“不重要。”
凌瑞抬起头，龙涅不止何时褪去了侯思扬的伪装。
这个人的容貌不是凌瑞见过最俊美的，却绝对是美得最矛盾的。
他不笑，高冷起来，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严肃穆，又如一把待出鞘的刀匕，锋利危险，不可靠近。
可他笑起来，又像朵长满荆棘的红玫瑰，张扬肆意，纵使鲜血横流，也会让人靠近触碰，一睹绝色。
俊得冰冷锋利，却又美得张扬肆意。
而现在他正是笑着看向自己。
没有邪魅的红线，没有上挑的眼尾，只是静静望着凌瑞，嘴角轻轻一扬，便将张扬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凌瑞的思绪恍惚起来，他瞬间想到了与侯思扬的初见。
荧幕中的侯思扬，也是这样静静望着一个人，却偏生邪魅张扬，蛊惑至极，让凌瑞瞬间就红了脸，他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这个人。
下一秒，凌瑞又咬牙切齿，握紧的拳头嘎嘎作响。
讽刺至极，又挑衅至极。
颜享所扮演的侯思扬，比侯思扬本人更像大众认知的侯思扬。
但侯思扬只能是侯思扬，哪怕他本人是无比地恶劣和糟糕。
瞬间恍惚与惊艳转变成更为浓烈的恨意。
他颤抖着低声笑起来，分不清到底是哭是笑。
“呵呵呵——”
过了很久，他才停了下，推了推眼镜，重新恢复理智。
龙涅淡淡道：“发泄完了？”
凌瑞没有回答，用更沙哑的声音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这件事，你该问摩格。”
龙涅重新带起伪装，站起身用侯思扬的脸走到凌瑞旁边笑着说：“这都无法解决，他就不叫摩格了。”
门外适时传来敲门声，“侯先生，猿导叫你。”
“就来。”龙涅掠过凌瑞身侧，风轻云淡道：“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