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交替
司扬轻轻一跃，跳上屋檐，稳稳站住。
“喵——！”
橘猫炸毛，全身竖立，伸出尖锐的爪子，“喵——！”
一点威胁都没有。
司扬如履平地，慢悠悠朝橘猫走来。
橘猫后退几步，意识到男人显然不怕自己，转过身跳起来就要往旁边的树上逃。
“别跑。”
司扬迈步，纵身一跃，反手将橘猫抓住，又抱着它跳下屋檐。
白阮见此高兴的拍手，跑到司扬身边，夸赞：“哇，你好厉害啊。”
司扬笑笑，把猫递给白阮，“下次别再让它跑了。”
白阮接过橘猫，而橘猫也因回到主人怀抱，慢慢收起爪子，又舔舔粉色的肉垫。
“你是一点不知道怕。”
白阮见小猫窝在自己怀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故作生气敲敲它的脑袋，“知道错了吗？”
“喵喵。”
橘猫的表情仿佛在说，知道，但下次还敢。
“你呀。”
白阮摸摸橘猫，橘猫舒服得伸了伸爪子。
“真是拿你一点都办法没有。”
司扬不知何时，躲到了树阴下。
明明阳光正好，他却面露不喜，只是静静望着白阮抱着猫不停转圈圈。
他眼里划过一抹阴冷。
一个女人而已。
放在之前，他不杀就不错了，为何今日会去主动帮她。
阳光也是。
明明，成鬼之后，光就成了他最讨厌的东西。
只是现在多个女人，他却向走出去，和她一起沐浴在阳光下。
司扬的拳头握紧，甚至还想拥抱她。
阴风吹过，司扬的眸子变得猩红可怖，脸也白了几个度。
我可不信什么一见钟情。
实在不行，今晚……
“我还没谢谢你呢。”
白阮不知何时抱着橘猫跑到男人旁边，拍下他的肩膀，“嗨，我正找你呢，你怎么跑这来了。”
司扬：“！！”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司扬急忙恢复原样，嘴角挂起微笑，“你怎么这在？”
“我还没谢谢你呢。”
白阮抱起橘猫对着司扬，笑容越发灿烂：“它也还没谢谢你呢。”
橘猫炸毛，“喵喵——！”
“不可以。”
白阮又轻敲下橘猫的头以示惩罚。
“这样啊。”司扬笑得勉强，“没事的话……”
“对了，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
“我叫白阮，你呢。”
白阮再一次笑问。
“我叫司扬。”
司扬垂眸，再次闪过一抹猩红。
他不该告诉白阮自己的名字。
就像他不该再跟人间有所牵扯。
可是，她一笑，就不知该么拒绝。
“司扬，很好听的名字。”
“我先……”
必须赶紧离开。
“走，我请你吃饭去。”
白阮一手抱着猫，另一手抓起司扬的手，拉着他往街道跑去。
“跟我来。”
司扬抬眼，又是这副比阳光还明媚的笑容，更加温暖，更加耀眼……
司扬的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
“卡！”
“思扬这次表现不错，竹墨也稳定发挥。”
猿满收起喇叭，冲侯思扬满意笑笑，“这才对嘛，一遍过多好，大家都轻松，是不。”
“当然，完全是小意思。”
侯思扬解下外袍，走到猿满旁边，“那导演，我先去休息下，没问题吧。”
猿满难得松口：“去吧。”
“别睡着了，过会还有戏份的，争取下个满月前拍完。”
侯思扬早就跑没了影，也不知听进去几分。
他跑回车内，没有发脾气，也没有休息，拿起一本厚厚的书，认真读起来。
书封面写着《快速提升演技的几个方法》几个大字。
几分钟后，侯思扬抬起头，合上书，垂头丧气，“不行，完全看不进去。”
他摸着书封面，颓腰叹气，一点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风光。
“怎么一个两个还不回来啊，满月就要到了。”
想到满月，侯思扬的眼里多了几分慌张。
他不可能亲自上场的。
没错，那些堕者实在太可怕了。
还有浅渊，一定不能和他交手。
侯思扬怀着忐忑的心情，重新翻开书，他需要找个东西来分散紧张感，即使是自己曾经不屑看的书。
即使再枯燥乏味，时间依旧一分一秒流逝。
“噔噔……”
侯思扬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是凌瑞吗？
“侯先生，休息好了吗，猿导叫你。”
侯思扬眼里的希冀褪去，艰难开口：“就来。”
他鼻子抽几下，心底的酸涩都涌出来。
为什么还不回来。
“没睡醒？”
猿满见到侯思扬到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明显不在状态。
他皱起眉头，声音高了几度：“接下来是和浅渊的对手戏，没问题吧。”
侯思扬十分心虚，底气不足：“没问题……吧。”
猿满：“……”
这他妈一听就有问题。
“算了。”猿满挥挥手。
他表情严肃，嘴角下压，盯着侯思扬，一字一句警告：“好好演，别以为我不敢踢你。”
按照平常，侯思扬会挑眉，十分不屑地走人。
一个角色而已，他才不稀罕呢。
但是现在，侯思扬不会，也不能。
他犯错在先，凌瑞也不在身边。
侯思扬早就没了嚣张的资本。
“抱歉，猿导。”
突然，一个侯思扬熟悉的，略为低沉的声音传来。
侯思扬转头。
凌瑞不知何时赶到现场，身上的西装有些许褶皱，头发也较为凌乱。
看得出来，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侯思扬激动地眼泪都要刘下来了，“凌瑞。”
终于回来了。
“什么事？”
即将开始的拍摄被打断，猿满对凌瑞的态度十分不满，“快说，说完拍摄了。”
凌瑞喘了几下，语速飞快：“大老板有事，需要找侯思扬一趟。”
猿满：“不行。”
凌瑞又道：“不会占用太久时间，就几分钟。”
“这……”猿满转头望向浅渊，“还是问问对手演员的意见吧，浅渊，你看呢？”
猿满边说边挤眉弄眼，眼神示意，快说不行。
浅渊：“……”
我能怎么看，最好占用一辈子，别回来了。
“我无所谓，占用几分钟也不碍事。”
凌瑞冲猿满笑笑，“猿导，我就带司扬先离开几分钟了。”
猿满：“？？”
我不是这个意思，浅渊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说话算话，猿满到底把两人放跑离开了。
他满脸幽怨地盯着浅渊，好像浅渊是他的负心汉一般。
浅渊：“……”
我什么都没看见。
“凌瑞，你终于回来了。”
侯思扬是一次这么期待见到凌瑞。
即使凌瑞拉着他进房车的力道大了几分，也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问：“叔叔找我什么事啊。”
“他……”
“需要我上场吗？”
凌瑞听到声音，心神一空，身体也僵了下。
侯思扬太过高兴，完全没注意凌瑞的反常，冲龙涅也是笑嘻嘻的：“颜享你也回来啦。”
“嗯。”
龙涅隐藏在车间暗处，吐出单字。
凌瑞低头，眼里满是恨意。
下一秒，他再抬起头，又变回侯思扬记忆中的冰冷和睿智。
“需要。这件事情要侯思扬亲自回去才行。”
“这么重要？”
侯思扬疑惑起来：“到底什么事啊？”
“我过会和你说。”
凌瑞安抚完侯思扬，转头看向阴影中的龙涅，“颜，颜享这边交给你了。”
“……”
凌瑞拿出一面镜子戴在侯思扬身上，他张扬的面容落在凌瑞眼中变得平庸，是在第五城完全没人瞧上眼的长相。
他牵起装扮好的侯思扬，拉开门。
“你知道后果的。”
龙涅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传来。
侯思扬：“？？”
啥玩意？
凌瑞的手死死抓着把手，似乎要把它当作龙涅，活活掐死。
“你做好替身的职责就好。”
“你们到底……”
凌瑞松开把手，拉着还想问几句的侯思扬走出去。
龙涅从阴影中走出来，他拿起镜子，看着自己映在镜面上的脸逐渐变成侯思扬的模样。
“呵。”
镜中的侯思扬嘴角上扬，含着笑意的眸子里尽是张扬二字。
少了几分邪魅，多了数不清的傲气。
他走出去，狐千千双手捂住嘴巴惊呼：“司扬？”
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司扬是剧本中的人物，他是侯思扬才对。
猿满也发现了侯思扬的变化，走过来问：“就这几分钟，变化这么大。”
侯思扬，不，现在是龙涅了。
他笑起来，眼尾上挑的红晕邪魅极了，“之前有点事，现在解决了。所以，状态也回来了。”
猿满：“……”
希望如此吧。
“行了，浅渊，你也准备下。”
一直站在角落的浅渊：“好。”
循着声音，龙涅也望见了浅渊。
他走到浅渊面前，“之前是我状态不好，多有得罪。”
浅渊：“？？？”
不对劲，很不对劲。
龙涅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侯思扬，张扬的扬。”
他笑得张扬肆意，如日中之阳般灼热。
浅渊瞳孔一缩，心好像都跳了出来。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又握住龙涅的手。
这一刻，浅渊的视线模糊起来。
好像有什么灵魂上的空缺就此圆满，再无遗憾。
“浅渊，请多指教。”
隶属双生集团的一栋五星级酒店内。
凌瑞拉着侯思扬来到最顶层，插入房卡，全城都没有说话。
侯思扬意识到不对劲，也许是凌瑞回到了身边，他的脾气又火爆起来，“凌瑞，到底什么事啊。”
“大老板找你，就在里面。”
凌瑞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真的在里面吗？
门里面一点光没有，侯思扬光是望一眼就觉得不安。
但这是凌瑞说的。凌瑞不会骗他，更不会害他。
侯思扬扭头，挑眉，强装镇定，语气十分不屑：“叔叔真在里面。”
凌瑞的手握紧又松开，声音哑了几分：“是的，在里面。”
这次，侯思扬听出来了，“你怎么听起来这么累啊。”
凌瑞低头没有说话。
“算了，等这件事过了，也该给你放个假了。”
侯思扬说完大步走进房间。
他伸手在墙边摸好久，也没有摸到灯的开关，又往里面走几步，还是没有。
“叔叔，叔叔，你在吗？”
“吱呀。”
门关上了。
“卧槽。”
侯思扬吓得跳起来。
下一秒，灯开了。
房间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
侯思扬回头，凌瑞站在门口。
是他带上门，打开了灯。
“你搞什么啊，不是说叔叔找我有事吗？”
“他不在这里，我骗你的。”
凌瑞摘下眼镜，抬头看向侯思扬，眼神冰冷得像看仇人。
侯思扬被凌瑞看的全身颤栗，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凌瑞。
“凌瑞？”
“思扬，这件事情解决不了了。”
凌瑞头顶露出白色兽耳，尖锐的牙齿泛着寒光，幽兰色瞳孔映出侯思扬惊恐的脸，死死盯住。
这是猛兽看猎物的眼神。
“我……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