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妈妈把爸爸装进了行李箱
方一拿着电话楞在厕所里，紧接着电话里开始断断续续地不断出现杂音，直到彻底断线。
“喂，喂，文静，你听不听得到？”方一小声地喊着，生怕外面正在吃着同事的活尸听到。
“嘟嘟嘟嘟”电话里只传来一阵忙音。
方一突然想到程华还在家里，双手颤抖地不停拨号给程华，但电话总是忙音，始终接不通。
此时家里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程华和方天在家情况如何？文静在办公室的情况如何？方一的心情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困在男厕所的隔间里，没有武器，脑子一团乱麻，想不到任何脱困自救的方法。
程华回到家，瞟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方天，轻声走进一楼卫生间，拨通了远在深山农场的老父亲程文波的号码。
程华母亲在程华出生的时候难产离世，程文波独自把程华养大，依靠在深山里一座远离城市喧嚣的农场，程华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
直到程华在海市大学毕业后，与方天两人结婚时才离开农场，离开这个最爱她的男人程文波。
“喂，女儿啊，你咋给我打电话了？”程文波正在马厩喂马。
“爸，我打算跟方天离婚，我过段时间处理好离婚手续就回农场”程华强忍着泪水。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离婚了，是不是方天那臭小子外面有人了？”程文波丢掉马草，明显开始着急了。
“不是的，爸，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程华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那你告诉爸，到底是啥原因？”程文波关心道。
“他经常喝醉了就动手打我和方一。”程华终于没忍住，哭出了声。
“臭小子还敢动手打我女儿，你让他在家等着，我马上下来”程文波丢掉手里的镰刀，一边脱工作服一边朝屋里走去，顺手挂掉了电话。
“喂，爸，不用了，我过两天就回来了”程华急忙阻挠，因为她知道程文波的脾气，他肯定会把事情闹得更大，更害怕程文波跟方天打架，因而受伤。
事情越想越后怕，程华赶紧给程文波回拨电话。
“嘟嘟嘟”，可电话那头始终传来一阵忙音。
程华一遍又一遍地回拨电话，可再也没有接通。
程文波回到屋，拿起了镰刀和车钥匙，跳上货车，骂骂咧咧地扔掉嘴里的烟锅巴，一脚踩下油门就从农场开车出发，双手气得握在方向盘上直哆嗦。
心想一定要让方天那臭小子付出代价。
程华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又瞟了一眼倒在沙发上的方天，头也不回的就走进了厨房开始洗起了早餐留下来的碗筷。
一边洗着碗筷，一边想起了这么多年来受到方天的家暴，越想越气，拿起了厨台上的菜刀就往客厅走去。
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轻声挪到沙发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熟睡的男人。
她手里紧紧地握着菜刀，她浑身都在颤抖，慢慢地双手握着刀举在了空中。
她无声地啜泣着，举在空中的菜刀颤抖着。
程华心想：如果这一刀砍下去，即使有被这个男人家暴的证据，免掉死刑，自己也会坐牢，方一从此就需要面对社会上的舆论，他会原谅我吗？
程华开始动摇，一想到方一今后会面临的生活，他身边认识他的人都会指指点点他。
终究，举在空中的菜刀还是从她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方天，你醒醒，我有话想跟你聊聊。”程华抹了下眼泪，脸上毫无表情。
方天躺在沙发上依然没有动静。
“方天！你给我起来！”程华吼道。
方天依然没有动静。
程华冷笑一声，像发了疯一样用手用力地抽打着方天的脸，方天却始终没有动弹。
方天身体冰冷僵硬，程华一下子收回抽打的手，她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得惊恐，用食指颤抖着去试探方天的鼻息。
“啊！”程华瘫坐在地上。
程华惊恐地看着沙发上的方天的尸体，对于方天的死，程华没有一点头绪，明明早上还好好的，出门给方一送了牛奶的时间，回来之后，方天就离奇地已经死在了沙发上。
程华害怕得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在客厅来回踱步，用手机无数次的拨打着方一和马文波的电话，可始终拨不通。
三分钟后。
方天突然吐出了一口乌黑色的血液，睁开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并发出骇人的嘶吼声：“啊啊啊。”
程华回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刚才已经死得僵硬的方天慢慢站起身，捂着嘴一边摇头一边止不住的流着眼泪：“方天，方天，你怎么了，方天”
程华试图跟眼前的这个死而复生的男人沟通。
可方天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就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正在发抖的程华。
突然，方天一下子扑向了颤抖的程华。
“啊！你别过来！”程华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菜刀，爬进了厨房。
尸化的方天一下子被沙发绊倒在地。
方天起身用力地敲打着厨房的玻璃门，程华吓得在地上哆嗦着，一步一步退到了厨台边。
方天张着嘴，嘴里一直不停地往外涌着黑色的血液，一边奋力的敲打着厨房的玻璃门。
“砰！”一声巨响，玻璃门碎了一地。
方天冲向程华
“啊！”程华眯着眼，举起了菜刀。
“嘀嗒，嘀嗒，嘀嗒”一滴一滴的血滴在地上，程华全身颤抖着。
方天冲过来，菜刀刚好砍在了方天的脸上。
血贱了程华一身，湿透了早上才换的t恤。
尸化的方天倒在程华身上，程华吓得全身瘫软地坐在地上，双眼发愣地看着怀里方天的尸体。
程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是杀害亲夫的杀人凶手，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面临多少年的牢狱之灾。
她不想让方一未来面对社会的非议，不想让方一从此以后背负有一个杀死亲夫的杀人犯母亲的骂名，于是她想到了自杀，想让这一切止于她的死。
程华起身，拿起厨台上的水果刀，正准备割腕时，突然用余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到窗外有人好像跪在地上吃东西。
她看向窗外，发现是邻居家的张婶正在被保安撕咬。
“啊！~~~~”这一幕让她失心疯似地惊叫起来。
跪在地上撕咬的保安听到了程华的惊叫声，张着满口的血，发出跟之前方天一样的骇人嘶叫声冲向了她家的后院，很快就趴在墙边，发疯似的敲打着厨房的窗户。
程华好像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她马上跑去二楼的卧室，从窗户看向小区外的街道，看到街上到处都是人在跑，也看到有人被四五个人撕咬着，惨叫声连绵不断。
程华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发现手机已经彻底没有了信号，就连紧急电话都是占线中。
程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慢慢地平复了情绪，她从衣柜里翻出大行李箱，下楼把方天的尸体装进了行李箱里，然后把行李箱扔进了地下室的厕所间里。
之后她把客厅和厨房的血都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打算泡个热水澡洗掉身上的血迹。
程华眯着眼，躺在浴缸里，深深地深呼吸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地舒舒服服地睡去。
说实在的，这还是程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放松地泡澡，也是她第一次感到生活充满了希望。
“末日，真好啊！”程华温柔地抚摸着身上因为方天家暴留下的每一处淤青和疤痕，微笑着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