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白日旧梦

    到了青行约定好的那天，他把赵娴带出洞穴，重新回到村子里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娴环顾四周，断壁墙垣上黑色血迹，地上散落着几根黏着血肉的骨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腐烂的臭味。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白天，没有了青行的灵气维持，结界不再掩藏灵兽。

    结界外满是一头撞死的灵兽尸体，还有一群看热闹的人蝠，赵娴趁乱躲进一间屋子。

    青行告诉她，现在外面很乱，让她不要搭理村民，自己能跑多远就多远。看起来，真的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王寡妇！你疯了！”

    这是女头领的声音，赵娴记得清清楚楚。忽然想起青行的叮嘱，她就把刚刚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后，赵娴继续听墙角。

    “夫人，我也不想的，可是我要活下去。”

    王寡妇说话时带着颤音，但她说最后一句话时没有一点动摇。

    说完，赵娴就听到利刃没入身体的声音，女头领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这毛骨悚然的声音直到另一个人的说话声出现才结束。

    “没想到，第一个对夫人下手的居然是忠心耿耿的你。”

    “那又怎么样？”

    “只是感慨一下。”

    说完，两个女人打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赵娴深呼一口气，在跳出去阻拦对方杀人和作壁上观之间反复横跳。

    一方面，她确定了这只是一万五千年发生的旧事，无论她现在怎么做，结局都已经书写好了；另一方面，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她不敢有所行动。

    沉浸在自己的纠结中，赵娴没有注意到左手上的手珠发出幽幽的绿芒。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咔嚓”，所有人猛然抬头，看到了数以万计的灵兽朝这里涌来。

    结界破了。

    赵娴果断逃离藏身的地方。

    这时，她看清了王寡妇和另一个村妇，她们跪在人蝠面前，瞪着一双快要脱离眼眶的眼睛。

    说话犹如被人掐住了脖子。

    “大人不是说杀一人，活一天？”

    王寡妇艰难地说出这样一句话，眼睛死死盯着丑陋怪异的人蝠。

    人蝠垂头，用它那双阴寒的眼珠看了一眼不停颤抖的王寡妇，挤出一个十分诡秘的笑容。

    “我们妖最不讲信用了，你们人不是这么说的吗？”

    王寡妇听完它说的话后，剧烈地挣扎起来，似乎想逃跑。

    和王寡妇不同的是，村妇忍不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我可以做牛做马，求你们不要吃我。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但两人的结局是一样的，被人蝠挥出的一道起直接打飞，落在了兽群中，被活活分尸。

    人蝠与灵兽们四处搜寻活着的人族，赵娴想尽办法掩盖住自身的气息，往东跑去。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昨天她终于想起来极渊到底是什么地方，一万五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人妖魔肆意妄为，今天我杀妖魔，明天妖杀我和魔，但这些杀戮只发生在混乱的地带。

    而改变这一切的开端就是极渊结界破裂，位于极渊最深处的村民全被屠戮得一干二净。

    当时人族大能布下的大阵足以庇护人族在阵内安稳生活千年，可极渊的阵点莫名其妙被破坏后，大阵随之减弱，妖魔一举入侵人族的地界。

    于是，人族开始了五千年之久的漫漫反抗之路。但不知道为什么妖中途反水，转而和人族合作，镇压下势头猛涨的魔。

    再多的事，赵娴就无从知晓了。

    所以，她一边狂奔一边吐槽。

    她这个配置也不是什么炮灰啊，为什么要把她拉进这么一个恐怖的地方？她才炼气期啊啊啊啊！

    就当赵娴快要跑出这个小村庄的时候，一只枯手提着她的后领，给她翻了一个面，赵娴只看见无数张牙舞爪的藤条，和一只巨大的眼珠。

    她也想晕过去，可就是很清醒。

    胸膛里的心脏像击鼓一样，“咚咚咚”地跳动着。

    巨大眼珠转了一圈，然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一个小修士？”

    赵娴僵硬地点点头。

    然后，赵娴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