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埋葬白老汉
楊叔唱完灵歌，我忙送给了杨叔一碗茶水，谢谢他的演唱。又向白灵珠使了个眼色，白灵珠会意。按照我跟她在唱歌前说好的钱数，掏出三元钱递到杨叔面前。
杨叔接钱后，白灵珠又趴地上磕了个头。这时候的杨叔虽然嫌钱少，但已经没法说了。当孙女的给他磕了头，不给钱也没办法呀！
村长在一边打圆场，对杨叔说：
“杨叔，白家的家底您知道，别嫌少，全当咱们为白老汉做了善事！”
叫扬叔的人见村长这么说，也哈哈一笑说：
“不为别的，就为灵珠这么个知事明理的孩子，我也该来唱一段。
还拿钱，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是行里的规矩，我又不能坏。坏规矩等于是欺师灭祖！”
我接着扬叔的话说：
“那是那是，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只是杨叔你别嫌少，咱们有情后补”
杨叔又哈哈笑着说：
“还是在铁路上工作的同志会说话，咱们爷俩认识也算有缘分。等以后有时间了到你们那里坐坐，你可别装不认识！”
我说：
“哪能啊！你看我是哪方面的人吗？”
杨叔和村长都说：
“你当然不是那样的人，看你的人品模样绝对是个干大事的人！要不，也不会把白灵珠调教的那么好，灵珠以后跟着你也算有福了！”
我想分辨我们之间只是兄妹关系，说不上儿女私情。可没有血缘的兄妹，谁能相信你说的话？随他们说去吧，反正我不能不管白灵珠。在我心里边，我是把白灵珠看成亲妹妹的！
吉时快要到了，村长安排去挖墓地的人，已经传来话说，墓地已挖好了。
村长赶快安排人给白老汉棺材里四角放纸钱，系七彩腰带。并打开棺木上盖，揭去白老汉脸上的蒙脸纸。首先让白灵珠，再次看一下白老汉的面容。
白灵珠一看爷爷脸色淤青，嘴中并有少量血水外流，忍不住一下跳了起来，口里喊着：
“爷爷，爷爷，白灵珠一定要为你报仇！……”
我和村长忙过来把白灵珠拉住，低声对她说：
“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先埋葬好爷爷，才讲以后的事！”
白灵珠听了我和村长的话，无心再看白老汉的面容，趴在地上呜呜的大哭起来。
我们众人没有再去理她，叫她发泄发泄吧！
我和村长及众人看了白老汉最后一面后，村长问还有看的没有？要没有就盖棺钉钉了。
白灵珠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棺木说：
“我要再看一眼爷爷，我要再看一眼爷爷……”
她抓住棺木的手不松，几个扣棺的人手中锤子举着不敢往下落。村长拉了几下没拉动，这闺女现在的手劲还真大。
如果再不钉棺，马上吉时已到，耽误了吉时会对后人不利。白灵珠虽不是白老汉血缘的后人，但被白老汉养大成人，也就是白老汉的后人了！
村长知道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劝动她，就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拍了拍白灵珠的肩膀，轻声对她耳语说：
“松手，耽误了吉时会对你不利，到时候你就报不了仇！”
听了我的话，白灵珠把手松开了，我把白灵珠拎到一旁，让几个管事的女人重新为她整了整衣服。这边钉棺木的人啪啪几锤，钉好了棺木。
抬棺的人拿来绳子木杠，将棺木捆绑牢固，准备好了起棺的一切准备工作。
白灵珠左手柱着哀杖棍，右手高举着带漏眼的老盆，只听村长喊了声：“摔！”
白灵珠狠狠一下将老盆摔碎在棺木前，几个人架着白灵珠后退了几步。村长又喊了声：“起棺！”
八个抬棺木的壮汉，齐声喊了声：起！只见棺木慢慢起来，被抬出了屋。
白灵珠拎着幡在前头走，她一步三回头，半天没挪出大门口。抬棺的人直嚷嚷，说这样不行，啥时候才能到地里！白灵珠的心思大家明白，不想让白老汉早点离开家。
但抬棺木的人哪能受的了，常言说死沉死沉。人死了抬着比较重是假，是嫌弃死人的味道是真。
几个架白灵珠的女人拖不动她，别人又不好意思上前，村长这时又看向了我。
我明白村长的意思，是让我上前架着白灵珠走。我没有办法，只好上前架起白灵珠，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
“快走，别耽误事！”
白灵珠还真听我的话，再不回头了，直直的往前走。这样抬棺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到了路口必须得停下来，在这里要给死者送纸钱，放鞭炮。纸钱是送给拦路小鬼的，鞭炮是吓走难缠小鬼的，只有这样死者才能平安到达自己的新家。
这里还有一个规矩，死者必须得绕村子转一圈。看看过去自己走过的路，看看同村住着的众乡亲，算是个永远的告别。
后山沟有五六个路口，就这样走走停停，半中午的时候才来到坟地。坟地在一个半山坡上，后面是山，前面是水。按风水学来讲，是个不错的地方，山环水抱，是个平安地。
到了坟地，挖墓人已挖好了坑，白灵珠下去铲了几块地，算是她挖坑埋葬了爷爷。
白灵珠上来后，领棺人将墓坑的四个角放上纸钱，这才开始抬棺下墓。在领棺人的指挥下，抬棺人将棺木的位置调整好，由白灵珠先撒了几锨土，其它活便交给了挖墓人。
在噼哩吧啦的铲土埋坟声音中，正在哭泣的白灵珠猛的站了起来，她猛的扑到爷爷的棺材上，嘴里喊了声：
“爷爷，灵珠和你一块去……”
这突然的变化，使撒土的人吓了一跳，都停住了手里的铁锨，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白灵珠这是疯了，她不该有这样的举动，阴阳两相隔，哪有活人与死人陪葬的？不但是现在，就是旧社会也早没有这个规矩了。
我和村长急忙上前，一人一只胳膊架着，才把她硬拖了上来。
白灵珠还挣扎着往上扑，非要陪爷爷去不可。我无可奈何，抽了白灵珠一巴掌，对她吼道：
“爷爷的仇还没有报，你就这样死了，你对得起爷爷吗？你是个没骨气的人！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