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冠州(一)
周子方不顾士兵的阻拦硬是闯进了夜墨煊的军帐中。
他环顾四周不见夜墨煊的身影,“哟,这一夜间夜将军变廖大人了?”
廖飞花起身说道:“周公子真爱说笑。”
周子方一个眼神扫向廖飞花,“他去哪了?”
“周公子,你这是明知故问呐!”
廖飞花说着,睁大了双眼与周子方对视着。
周子方暗忖道:“这廖飞花表面温润儒雅,实则手段非凡,不然皇帝也不会派他来请夜墨煊回京。得赶紧将此人赶走才是,免得在这碍手碍脚!”
“廖大人,你一文官出现在军帐内,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不合适?”廖飞花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周子方,“周公子,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呢?要说不合适,你比我更不合适吧!”
“你……”周子方气急败坏,“廖飞花,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要是让外面的将士知道你顶替了夜墨煊动摇了军心,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难辞其咎!”
“周公子这话说的,你不说出去没人知道。再说了,夜将军回来了下官自然会走,不用你操心!”
周子方看了身后的闵秋岳一眼,闵秋岳立即抽出长剑,架在廖飞花的脖子上。
廖飞花心中一惊,他完全没想到这周子方竟这么猖狂,胆敢刺杀朝廷命官。
“周子方,你好大的胆子,下官可是皇上派来的,还不赶紧把剑放下!”
“啧啧啧。”
周子方一脸得意的看着廖飞花,“廖大人,我知道你是皇上派来的,但是,你是不是傻啊?夜墨煊走了,这里当然是我说了算了!你还指望皇上?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山高皇帝远吗?我回京跟皇上说你是被敌军刺杀而亡,你说,皇上他信不信啊?”
廖飞花这时才恍然大悟,若自己不离开此地,恐怕就要永久离开人间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廖飞花终是挤出了两个字,“我走。”
闵秋岳一听这话,这才将手中的剑放下。
廖飞花瞪了闵秋岳一眼,便快速的走出军帐,一出军帐便遇到了秦俊霖。
秦俊霖道:“廖大人,你怎么出来了?”
廖飞花一脸无奈的说道:“周子方在里面,他将下官赶了出来,秦将军,你小心点,别和他起冲突,下官回去了。”
“廖大人……”
无论秦俊霖怎么叫喊,廖飞花始终都没有回过头。
秦俊霖心中满腹疑惑,他走进军帐,只见周子方正坐着夜墨煊的位置,而自己的位置却被闵秋岳给占了。
“鸠占鹊巢啊这是!”
闵秋岳闻言,甩出长剑,秦俊霖转动着手中的长枪并将那长剑挑了出去,只见那把长剑插在了桌子上。
周子方拍了拍手,“秦将军好身手,不过,敢在本少爷面前舞刀弄枪的,最后都死得十分凄惨。”
秦俊霖轻蔑的看着周子方,“你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家世胡作非为,凭什么坐到我家将军的位置上,给我下来!”
说着,手中的长枪直指着周子方的眉心。
闵秋岳见状,立即将桌上的长剑拔出,他将剑指着秦俊霖。
正当他们僵持不下之际,外面突然闯入一名士兵,“将军不好了,江一普带兵突袭我军粮仓!”
秦俊霖闻言将手中的长枪收回,火急火燎的走出军帐。
闵秋岳放下手中的剑,对着周子方说道:“公子,那我们?”
周子方道:“即刻回京!”
“是,公子。”
夜墨煊在回边关的路上就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劲,他不断的扬鞭策马。
狂风骤起,一阵阵风沙直扫夜墨煊的脸颊。他抬手遮脸,待风停时,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击鼓声,“糟了!”
夜墨煊不断的扬鞭催促着马儿奔跑,可明显那马已经跑不动了。无奈之下,夜墨煊只好弃马,将身飞至高山上,翻山而过。
边关外炮火连天,秦俊霖误以为江一普要攻边关,他将所有的火力都用在抵御翼军的骑兵上。不曾想却中了江一普的调虎离山之计。
当秦俊霖反应过来时,冠州已被江一普占领。
秦俊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他骑着白马,手执双枪,欲与江一普决一死战。
而那江一普早就在冠州城外布下陷阱等着秦俊霖自投罗网。
秦俊霖歼敌心切,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样,当他看到前面的士兵都深陷泥潭时,这才反应过来。
他踩着马儿直飞上空,将手中的长枪递给在泥潭的士兵,试图想将他们救起,却不曾想远处的大炮正对着他,轰的一声,秦俊霖从高空中摔直泥潭中,而手中另外一把长枪则飞出了十米外。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嘴里不断的说着,“少主,少主……”
当夜墨煊回到军帐时才得知冠州失守秦俊霖战死,而且还是死无全尸,仅剩下一把长枪。
那把长枪铺满了鲜血,若自己不回京都,冠州就不会失守,秦俊霖也不会死。一想到这,夜墨煊无比的懊悔。
他不知道该恨皇帝还是该恨自己,他使劲的锤着桌子,突然想起了廖飞花,他来军帐好一阵了,都未曾见到廖飞花的身影。
“廖飞花呢?”
一旁的士兵说道:“禀将军,廖大人被周公子给赶走了。”
不提周子方还好,一提周子方夜墨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周子方现在何处?”
“将军,周公子一听有人突袭,便收拾东西回京都了。”
夜墨煊一听这话,又是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
那士兵见状,连连后退了几步。
夜墨煊扭头瞟了一眼那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柴……柴非。”
“柴非,副将一职由你担任。”
柴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掐了自己的手臂后,立即说道:“谢将军。”
夜墨煊挥了挥手,柴非很识趣的走出军帐。
“俊霖,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夜墨煊眼神闪过一阵凶意,他提笔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写下后,又命人快马加鞭送进皇宫。这毕竟是那位自负的新帝搞下的祸事,怎么着也得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