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当模特
冷月的家蓝湾公馆，就坐落在中央美院附近。直达30层电梯门一开，就能直接来到冷月家的玄关。空旷的挑高客厅有一个巨大的几何形吊灯，很有设计感，这座公寓大到根本不像一个家，更像是一个酒店。
这座公寓也有一间画室，是整个家里光线最好的房间。和美术馆不同的是，这里的画室很小，虽然没有那么多静物，却十分温馨。
许菲已经在这间画室当了一个星期模特，此刻她正穿着一身米色连衣裙，扎着蓬松的丸子头，那正是冷月第一次见她时的装扮。许菲摆出一个很俏皮的姿势，静静的坐在一个藤椅上。
对面的冷月，正拿着画笔在纸上刷刷点点，他画几笔就抬头看看许菲，然后再垂下头继续画。许菲第一次见冷月如此专注的画画，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杂念，只有一种虔诚。
自从上一次在美术馆，许菲知道冷月也在瓶颈期后，她就对冷月的态度产生了微妙变化。从前怕他敬畏他，现在把他当作同病相怜的战友。
不光是许菲有同病相怜的感受，冷月其实也把许菲当成了难兄难弟，毕竟她还那么小就进入到瓶颈期，着实可怜。 此刻的冷月感慨，如果两人都能度过眼前难关，那么他就做一阵好风，送许菲上青云。
固而冷月答应许菲，做完两周模特后，他会多尝试不同方法，帮许菲突破瓶颈的。
这次这么急着要出一幅画稿，冷月为了专心画画，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给了他的助理小海，整个人处于失联状态。
没想到冷月失联把「帝宫」的吴坤给急坏了，先前要打点的教育局的人，现已经选好。吴坤正要找冷月商量之际，却发现联系不到人了。
于是这一天晚上，吴坤直接冲到了冷月家里来找人，他来的时候正巧赶上冷月家的阿姨刚刚煮好饭。冷月把吴坤也叫到餐厅一起吃饭时，他感到很疑惑，在家吃饭这不像他啊。
结果他刚一坐下就发现，有三副碗筷。吴坤问：“还有别人？”
冷月嘴角上扬，眉眼间藏不住的欣喜。他没有回答吴坤，而是直接对里间，大声喊出：“出来吃饭啦”
吴坤惊掉下巴，这人从来不带人回家，现在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金屋藏娇？可没想到冷月连喊里两声，那个人也没出来。冷月这厮有点下不来面子，放下手里的碗筷，直接冲进里间去拖人。
没一会，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就被推了出来。女孩皮肤娇嫩白的会发光，穿着淡雅文艺气息十足，确实是个不多得的美人。只是好像过于害羞了，脸红的能滴下血来。
那女孩在冷月旁边坐下来，距离冷月不远不近，拿起碗只一粒一粒的吃米饭，也不夹菜，不发出一丝声音，可以看得出她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吴坤此刻疑问太多，她再怎么降低存在感，吴坤也没法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吴坤笑着开口调侃冷月：“阿月，什么时候找的小女朋友？”
冷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对面羞答答的女孩，连忙开口反驳说：“不～不～我是师傅的徒弟，我～我～”
冷月帮许菲夹了些菜，放到她碗里，还对着那女孩说：“不需要跟他解释，安心吃饭”
吴坤见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哦！原来是许菲啊”
许菲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吴坤戏谑的回答：“你可是鼎鼎大名，阿月身边没人不知道你”
许菲的脸更红了，一顿饭没吃几口就匆匆告辞，逃命似的下桌离开餐厅。餐桌旁只剩下两个男人，冷月心情不悦，重重的放下手里的碗筷，一向温润的他，用一种阴狠的眼神瞪着吴坤。
吴坤只感到身上，好像被冷月的眼神戳了十几个洞一样，十分不自在。他连忙找补着说：“行行行，你别瞪我，我害怕，以后不逗她行了吧”
冷月这才又拿起碗筷继续吃饭。
吴坤其实已经看出来，这两人之间的端倪，冷月的心思昭然若揭，但是那个叫许菲的丫头好像并不知道。她对冷月说话做事十分恭敬，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疏离。他不明白如果冷月真喜欢那女孩，应该早就搞到一起了才对啊！
他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你俩个到底怎么回事？你留着如花似玉的小丫头，等着拌凉菜吗？”
冷月虽然嘴角上扬，却用种很严肃的语气回道：“你瞎说什么？她还小呢”
吴坤邪魅一笑脑海里早已浮想联翩，心里想着，怪不得冷月这些年身边也没个固定的伴，原来是他是喜欢「养成系」啊。
不过吴坤更担心那个叫许菲的丫头，啧啧啧！被冷月这么个疯子看上了，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许菲从餐厅出来后，小跑着上了楼梯，直接冲到了二楼的卧室，一头扎进枕头里，她十分懊恼后悔。
她当初答应师傅，先做两周模特把画展应付过去时，以为只要在美术馆的画室当模特就行了，没有想到师傅嫌弃美术馆人来人往，会有所打扰，硬是要把她带回家里。
虽然家里确实安静，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周时间，这未免也太难为情了。她从过来的第一天开始，就想尽办法躲着人，好在冷月家足够大，许菲特意选了一间离冷月最远的卧室住下。
除了在画室的时间，其他时间许菲一直窝在二楼的卧室，就连吃饭也是尽量和冷月错开时间。没想到今天师傅居然主动叫她过去吃饭，本就已经够尴尬了，到了餐厅才知道居然还有客人。
一顿饭许菲只吃了两口，在卧室睡到了半夜，她又被自己肚子的咕噜声吵醒。看了看手机，此时已经是凌晨12点，楼下师傅应该已经睡了。她小心翼翼地壮着胆子走下楼，准备找点吃的东西。
楼下没有人，但是客厅的灯还亮着，许菲也顾不得许多，蹑手蹑脚走到冰箱前面，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根本没什么能吃的，肯定是阿姨把剩饭都倒掉了。
许菲又失望又难过，看来只能饿着肚皮过一夜了。
她刚回过头来，玄关处的电梯门开了，冷月从电梯走进了客厅。他看见呆呆的许菲，开口问：“你在干嘛”
此时许菲不争气的肚子里，发出咕噜声在客厅回响，这场景已经替她回答了冷月的这个问题。
冷月强忍着笑意，轻声对许菲说：“跟我来”
这个时间附近能吃东西的，只有一个24小时便利店。夜间能选择的热食并不多，许菲在便利店的保温箱前，低头仔细看了一圈还在犹豫吃什么。冷月却先她一步给她点了两只奶黄包，又点了一杯咖啡。
今天是许菲来到冷月家后第一次出门，原本许菲以为做模特很简单，结果发现一个姿势保持很久，也是很费力气的，这几天下来跟打架一样腰酸背痛，根本没空出门。
她拿到食物后，就坐在便利店的吧台椅上，像只小老鼠一样细细啃着奶黄包，冷月坐在一旁斜眼看着。许菲抬头不小心与之四目相对，很不情愿的把另一只奶黄包递给冷月，她说道：“师傅，你吃”
冷月笑着婉拒，又宠溺地拍了拍许菲的头
许菲觉得就这样一个人吃，一个人看实在尴尬，于是她没话找话来聊，说道：“师傅，你是跟谁学的画画呢？是学校的老师吗？”
冷月眼眸沉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笑意，轻声回答：“ 跟我妈妈学的 ”
许菲眼神闪着光，好奇的说：“哇塞！师奶好烈害哦，能教出中国画画最好的人，而且师奶一定是个大美女？ ”
冷月一愣，师奶是什么鬼？忽而又想明白了其中关系，于是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大美女？”
许菲笑嘻嘻的答道：“因为师傅你长的这么好看，我听说男生长的都像妈妈，那师傅肯定是遗传了师奶。师奶现在哪里呢？能不能让师奶也教我画画呢？”
冷月淡淡的答道：“没机会了她过世了，不过她也喜欢吃奶黄包，如果还活着应该会喜欢你”
许菲嘴里最后一口奶黄包，还没嚼完，被吓得直接咽了下去。被噎到后又赶忙喝了一口咖啡压压惊。她真的好懊悔，真不该问这些问题。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安慰似的拍了拍冷月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轻声说道：“师傅！不难过，不难过哦 ”
两个奶黄包吃完，许菲的肚皮都快被撑破了，回到卧室后可能是由于咖啡的作用，又根本没法入睡，直接导致第二天盯着两个熊猫眼，去到了画室。
冷月看到这样的许菲，眉头紧锁，他一面心疼许菲受的苦，一面又恼火她这种状态根本没法当模特。最后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给她放假一天。
不过冷月离开画室后，许菲并没有离开。一周没拿画笔了她有点手痒痒，正好趁着这个时机画一幅，于是她重新包了一张画板，用冷月的笔在纸上勾勒起来。
她没有用艺考的标准去画，只是轻松随意的线条，和大胆开放的用色。她也没画什么大场面，只是地板/阳光/画室一角的杂物。一张小画30分钟不到就画完了，许菲歪头看了看，感到很满意，才离开画室回去卧室补觉。
没想到第二天，许菲来到画室的时候，冷月已经把那张小画裱起来了。许菲问道：“师傅，这幅裱起来干嘛呢？”
冷月笑着说：“当模特辛苦了，给你点奖励，这幅画也参展”
许菲感到这个世界好梦幻，她这个籍籍无名人的作品也能参展？可是她明明画的不够好，甚至可以说很糟糕。
许菲说：“师傅，会给你丢脸怎么办？”
冷月说：“这个你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