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水了
&34;境界只是个名称，主要还是看自身。&34;
&34;自身的什么？&34;
&34;自身的道。&34;
……
三年过去了，师尊一直在闭关。
自从小师妹来了之后，丢给鄯一些东西，便不见踪影了。
小师妹还是一点都没长，两人的关系如同君子之交，平淡如水。
生活也是。
树叶随风飘动，摇摇欲坠的枝丫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鄯怀中抱着什么东西，右手扣上，左手托着底。
灰尘倒是挺多的，上方几道绳子缠绕，已经褪色的红纸上有个模糊的字。
桂。
酒坛不大，小师妹一只手都能拎起来。
鄯却是如此的抱着，也不嫌它脏。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他在前面走着，小师妹在后面跟着。
娇小的身影，步子迈着也行，说不出的矫健。
算不上快，因为鄯走的慢，算不上慢，刚好能跟着前面的人。
小师妹皱了皱眉，走了很久没有说话。
她不开口，鄯也不会主动提。
但是有问必答。
小师妹似乎想了很久，突然开口问道“那境界就没用吗？&34;
&34;有！&34;
鄯平淡的声音响起，像是春天里的风，温暖纯洁。
却带有一抹无法言喻的悲伤。
&34;衡均，多常合综。非大流之辈，虽少非无。&34;
&34;大流？&34;
&34;似非同，同非似，多合多常者，大流。&34;
&34;哦。&34;
四句，鄯不便再言语。
他抱着酒坛子走到了半山腰，在那里的亭子停了下来。
小师妹还在思考刚刚的那几句话，她仍然记得第一次见这位师兄。
问了那几句，便想了三年。
三年后的今日，再问。
不知又要想多久，一张精致的小脸，露出疑惑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挺可爱的。
鄯虽然没有心情理会这，他看了看四周，找了个风水好点的地方。
那是一棵树下，树有点小。
师尊把他领进这座青山的时候，他顺手种的。
原以为是棵柳树来着，来年春天发芽的时候也没有看。
次年再次经过也未曾留意，某日来散心时突然看见这么一颗。
树苗长得倒是挺直的，向着天空。
就是不知道根扎了有多深，之后也是知道这里有棵树。
亲手种的，枫树。
鄯在旁边的泥土中刨了个坑，便把那坛酒埋了进去。
小师妹还在思索那几句话，不知不觉间发现前面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张望了几下，也未曾走动。
&34;师兄说过的，如果他走了，就站在原地等他，他会回来的。&34;
抛开在那等人的小师妹不谈，鄯埋完酒之后。
就坐在亭子里，沏起了茶。
风已经有春天的味道了……
&34;春意，可惜了。&34;
茂盛的春天，是他曾经在路上未从忽略过的景色。
鄯看着旁边已经枯萎的桃树，拈着那一抹春意。
花有重开日，花亦非花。
枯木逢春开花见芽，枯木逢春，仅是枯木有幸逢春。
无缘，无份！
鄯从上午看到下午，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初泡的茶有些苦涩，仅是尝一口。
也没有第二，第三次，清澈的茶水愈发的浓郁。
最后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浑浊的一片。
桃树没有丝毫变化，鄯眼中也没有闪过落寞。
甩了甩衣袖，拂了拂身子。
便离去了。
衬着将落幕的，数着所剩无几的，顺着小路。
小师妹还在那里等，很是乖巧。
同样的，她也等到了。
自家的大师兄，又回来了。
就和今日的清晨一样，鄯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
不同的是，鄯怀里空无一物，手上亦没了依托。
她也没有问，沉默到路的尽头，也未曾言语。
二人像是习以为常了，没有什么不妥，一路走到山上。
脚踩着青石板，迈着步子，刚好在天黑前。
回来。
这一日就算过去了。
鄯睡了跟没睡一样，无论怎么躺，就是放松不下来，睡不好。
没睡又跟睡了一样，很有精神，也不觉得困。
如同可有可无一样，只是打发时间。
这是很早以前就养成的习惯，改不了的，穿越之前就有。
过去是无法挽回的，无论是否留有遗憾的。
太阳还没出来，天就已经亮了，是常有的事情。
缓缓睁开眼睛，鄯不知今日当如何，也未想当如何。
看心情。
&34;现观，往事曾言‘后观今日，历时事当言小，嘲自而。然，今事时吾，似山岳河川，不可阻挡。后历方多！’似是当此。&34;
……
王鄯盯着盘坐在那里的沈墨痕，放飞那只六翅金蝉之后。
这个货就坐在这里三天一动不动的！
“唉！&34;(／_＼)大怨种
随手啃了一口干粮，便继续等着了。
“别说，这干粮还挺好吃的。”
王鄯一边咬着一边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想想穿越之前的事。
穿越之前他没什么爱好，小时候独喜欢玩些吸铁石。
收集了不少，各式各样的。
那是他攒了好久好久的东西，本来他还想买些的。
但是想到母亲，也就只是想想罢了。
那一堆东西呀，有捡的，有别人送的，还有他自己从垃圾堆里找的。
唯独没有买，最后一次买的那个玩具，也被别人偷去了。
虽然到最后也是要回来了，不过已经不能玩。
这一堆吸铁石，乍一看很多，其实并不多，这是他攒了三年的。
平时也没什么娱乐，能玩的只有这些。
真的就只有这！
同龄的人认识的倒是不少，但是能玩的没有几个。
而且和他的关系都很淡，也并不是没好过。
各式各样的原因，例如别人来找他母亲就说他不在家，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没了！
或者是别的什么的。
记得搬家的时候，吸铁石带是带过来了，不过已经少了很多了。
走时他和母亲说过很多遍，别忘了！
但母亲甚至连一些稀小的东西都带着，要知道母亲平时的记性可不好。
唯独忘了他的吸铁石！
后面他在那个废墟里面找，找的时间也不算长。
最多半天，时间长的话母亲会生气的。
要是发现他来这里，是找吸铁石的，是这种无用的玩具，会更生气的！
算着时间，发了不知道多少，手都翻疼了，也只找到一些。
当时他是很伤心的，也不敢哭出来，哭出来母亲会生气。
还要找个理由，并且还要一脸笑嘻嘻。
回家的时候，他把手背在后面，吸铁石装在口袋里。
笑着说自己出去玩了，母亲也没有在意。
只是说少出去好好学习，便没了下言。
后面他也不熟悉了，难得找回来的那一小部分，又丢了一些。
至于怎么丢的，他也懒得想，无非就是亲戚的孩子过来拿走些，便是了。
王鄯想着想着，只感觉自己心好累呀！
他抬起右手，握了握拳头。把拳头竖在胸口前，又说了一句。
&34;老子我真是太难了！&34;(╥_╥)
旁边坐着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他现在除了回忆某些往事之外，啥都干不了。
运动的话，这里也没有水，到时候出了一身汗很难受。
反倒是坐在这里，时不时有微风拂过，景色也是有些看腻了。
不然谁会闲着没事儿回忆那些东西，找虐吗？
王鄯记得后面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索性就不想。
反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后来的娱乐方式越来越少。
同样的，他对那些娱乐的东西也渐渐失去了兴趣。
直到某一天啊，父母说他怎么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也就笑笑没有说话。
王鄯上的爱好不多吃算一个，看小说算一个。
看小说不能说，所以他总是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挂在嘴边。
也仅是说说而已。
他又想起了父亲做的饭，父亲说是刷抖音的时候刷到的。
第一次做的很好吃，后面不知道怎么的改了，味道同样也不行。
土豆，洋葱，肉，面，结合它们面应该很好吃的才对！
但是吃起来确实没有丝毫滋味一样，明明能感受到土豆的那种清脆感，入腰起来肉的感觉，面也一样，都能感受到触感！
要好像都有味道，他就是好像少了什么，一种无法言说的。
是豆角！
加了豆角！！
豆角有些生味，吃起来也不清脆，刚好吸收了焖面那种独有的味道。
面条吃起来有些粘稠，不同于第一次做的，里面认到外面像是裹了一层浆糊的粘稠。
吃一口，唇齿生香！
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粘稠，配上像是拌凉皮的面条口感。
吃起来不但不好吃，甚至还有一些恶心。
肉选的明明是上好的五花肉，用它炸出了猪油来，本应该是瘦的部分焦脆，肥的部分不腻。
但是父亲不知道怎么做的，肉色发白，没有味道，吃起来也是油腻腻的。
真的就只有腻，完美了，掩盖了肉本来的那种香味。
还有辣椒，第一次做的焖面，辣味刚刚好。
吃一口还想吃，哪怕吃的肚子撑了，还是想要再来一个。
但是这里的奇奇怪怪的，层次非常难受。
原本做的焖面本来，是不会留有汁水的。
他也不懂，但是第一次的门面之水都是收缩起来挂在面条上。没有一滴浪费！
这次的面条不但白净，汁水也是在锅底停留了好大一滩。
同时颜色都是浅的，搭配在一起让人提不起食欲。
也不知道父亲这次是怎么做的，完美的把食材最好的味道互相抵消掉。
留下那些最差的滋味，吃着平淡的同时细细品尝，还会觉得油腻恶心。
也算是一种天赋了！
自家的妹妹一看到这种东西，当即就拐到门里说不吃了。
妹妹一直都是很挑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吃饭都要先闹一次。
不但父亲母亲烦，他也觉得烦。
王鄯把盘子里的那一点吃完之后就想说不吃了，但是看到妹妹这样的行为。
很容易就把他联系到一起。
和他想的一样，就在他委婉的说道饱了之后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母亲就说他们两个就会倒包，有东西都不吃。
后面又是一堆，什么在他们那个时候啃个树皮都是香的。
王鄯还是很珍惜粮食的，否则像那种难以下咽的污秽之物，他也不会吃半盘。
况且母亲桌上摆的那一碗，一筷子都没动！
再者又说回来了，现在又不是乱世。
先辈的努力也是为了让后辈吃好饭，过好生活。
而不是让后辈在难得的盛世之中过的，还不如当年。
把好好的粮食做的如此难吃，本身就是对粮食的一种糟蹋。
对食物的一种侮辱！
想着王鄯又啃了一口干粮，嗯，真香！
这对食物的敬意还是挺高的呀！
哪怕是这种最简单的干粮，都做的如此美味。
王鄯也不知道该想什么，现在的他是真的闲。
沈墨痕突然睁开了眼睛，神情中透露着落寞。
“失败了。”
王鄯拍了拍他的肩膀，风过林少，太阳透着树木的缝隙照了进来。
&34;走啦！&34;
王鄯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阳光打在了他的身上，此刻的他，光芒万丈。
沈墨痕把这一幕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随后便站起身来。
向前走去！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两个人在路上走走停停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毕竟，二人都下意识的把时间遗忘了。
属实是没那闲心思记这东西！
两个人，一个是纯纯大路痴，一个方向感不好。
能走到这种地步已经算不错了！
&34;啊！！！还得多久啊！&34;
王鄯此刻走的已经有些抓狂了。
路上也没什么吃的，跟荒野生存差不多。
现在的二人披头散发的，若不是还有修为在身，此刻估计跟乞丐差不多。
沈墨痕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披头散发，王鄯就是在他的基础之上，脏了一些。
毕竟他现在穿的这套衣裳，可是他曾经差不多全部身家换来的。
总归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