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平平无奇的一天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群人。
一群逃亡人的后代，来到不属于自己的地域扎根。
清晨朝露，配上独家秘方。
身上的伤多是皮外伤，休养两天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俢仙的东西，就是不讲道理( )
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刺眼的光芒还要适应一会。
顺着道路，王鄯观察着这处地方，要熟悉地形。
不然怎么跑路？那压抑的地方，还有后来那遍地尸骸。
身为一个立志苟命的人，这么危险的地方，必须走！(ー`′ー)
王鄯观察着四周，找了一棵树坐下，他现在身心疲惫，需要休息一下。
坐着坐着睡着了，他好像又记起了以前不好的回忆。
那些尘封不动，主动选择遗忘的，不愿记起的回忆。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是王鄯填中考志愿的日子。
今年是个很特殊的一年，政策和以往不一样。
同学们或是选择二高或者三高，不好的就是差点的民办学校。
王鄯还是没从八年级那个秋天走出来，以至于他一直在摆烂。
老师在评价时，别人不是相对稳定，就是有幅度。
唯独将他拎出来，呵斥着他的退步。
或许是奇妙的缘分吧，班主任，还是之前那个。
晚上回到家了，充满了吵闹。
繁琐的小事，到处的吵。
总算是有机会了，王鄯把填报志愿的事情和母亲说了。
之前注册账号是其他家长都有截屏的。
他也不是没想过去问，但是母亲一直不让他碰那东西。
说他身为成年人肯定做的比他好，不需要小孩子来管。
王鄯所能做的只是无条件的信任。
他放下书包跑到母亲的房间，拖着疲惫的身躯。
&34;妈，我们老师让中考报名了！&34;
母亲撇了他一天躺在床上，或许吧，母亲也是一天劳累了。
躺在床上歇息一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母亲有些嫌弃的看着他。
一边把手机壳背后的一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纸条拿了出来。
同时也问着他怎么报名，即使在家长群，老师已经几天前都发过了流程了。
王鄯小心翼翼的把文件点开，然后用轻巧的语气，生怕惹到母亲生气。
母亲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要一个物品来发泄。
偏见与傲慢，自以为与不愿接受。
足足半个小时，网站已经登进去了，可是母亲就是不愿意相信。
王鄯作业还没写呢，即使他很多，但他还是细心的，一步一步告诉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怎么样报考才是正确的，他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做。
但是考虑到母亲的骄傲，很多次了，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来的。
总算能好了，准考证号，身份证号，还有密码。
准考证号母亲不知道，身份证号她找到了，在户口本上，至于密码她早就忘了。
点密码的时候填不正确，还斥责王鄯为什么不自己记。即使她从未告诉过他。
王鄯请同学帮助，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同学说可以帮他弄，只要把那三个东西发过来就行了。
同学说她都是自己弄的，反正父母也懒得管。
又是一番神奇的操作，本来十分简单的事情，又被母亲搞得一团糟。
他不得不跟同学开了视频通话，让同学一步一步教自己的母亲。
他此刻感觉非常的羞耻，有点丢面子，是因为母亲？不，是因为他自己。
他从未怪过自己的父母，纵使很多行为不能被理解，很多兴趣都被磨灭了，很多事情都被限制了。
他依旧没有埋怨过，那是他的父亲与母亲，就算一次次让他失望又如何呢？
像这样的事情很多次，每次都是说好的，最后不是敷衍了事。
就是，办不成。
四分钟了，儿下成功的事情，同学已经教了四分钟。
找准时机，王鄯打了个哈哈，挂掉了。
&34;要不还是我来吧？&34;
好像找了一个台阶下一样，母亲随手把手机丢给了他。
像是在维护自己的威严，树立自己的形象。
&34;给给给弄去吧！别人都能自己弄，凭什么你不能弄？&34;
王鄯试了好多次，但是密码那里总是出错。
他有问过母亲密码，母亲像是带着期盼的说密码是他的生日。
但还是不对，密码是有八位数以上，还有大小写字母的。
母亲说了，就在前面打两个w。
刚好符合他，王鄯也是意识到了，母亲根本就没有密码。
或者说他以为密码是可以更改的，是现在设置的。
甚至母亲还在指责他是不是在偷偷玩手机。花了这么久时间！
王鄯也没说什么，只是回以笑容。
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因为是新搬的房子，所以杂物都在他这里。
衣架，衣服，箱子，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甚至连他的床上堆的都有，但是他无所谓。
打开手机，问一下同学。点开找回密码，把该输入的东西都输了。
上面显示，该用户未设置密码！
旁边的二维码他也试过了，好像用不了。
他把网站输在自己的手机上，然后用母亲的手机扫描。
总算是成功了，第一志愿填二高，第二志愿。
周围的同学都填的都是一座管的很严的私立学校，但是母亲没有听说过。
母亲想让他报一个离家近的，所以让他选附近的那个私立学校。
王鄯上的初中，挨着他的小学，但是那座高中就在附近。
就好像一个笼子一样，将他束缚在那里，从来没有走出去过。
偏爱，偏见，傲慢，掌控。
王鄯，对很多东西，以前都是很感兴趣，但是每次他想玩的时候，母亲总会以学习的名义遏制他的兴趣。
后来他对很多很多东西都没有兴趣了。
他的目标很简单，只是活着，如果可以的话，能舒服一点最好。
志愿填好了，手机还给母亲，他准备去睡觉了。
很平淡的生活。
王鄯对自己的父母有点失望，但也只是有点失望。
他不会向自己的父母要求什么，也不会主动去索取。
以前也不是没有要求，后来不是答应的事情失约，就是敷衍，敷衍还是敷衍。
又或者是以学习为他好之类的词汇，一次又一次的就会对他们的信任。
希望啊，他本可以忍受那些平淡的生活，既然都不愿意做。
那么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呢？
他把这些东西处理好之后，就把手机还给母亲了。
母亲看向他的眼神，他选择忘记。
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的，为了避免自己伤心，只能把这些不好的记忆删除了。
炎热的夏天，炎热的不只是天。
40度以上的气温还被要求上学，与王鄯不同的是，他的妹妹性格与他完全是两个样子。
王鄯非常乖巧，因为他要小心翼翼的活着。
妹妹不一样，顽皮，跳脱，活跃。
那是他曾经拥有的，后来又被剥夺的。
与他不同的是，母亲对妹妹非常的宽容，除非特别惹他生气，一般情况下，母亲都是对妹妹非常和颜悦色的。
妹妹惹母亲生气的时候，母亲总是把那些东西藏起来。
或是等着他经过，或是主动来他的房间，随便找个理由就开始对他的呵斥。
用王鄯来发泄情绪，发泄过后还有阴阳怪气几句。
至于别的，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在乎的就是，儿子是不是听话，女儿是不是活跃。
明明是周六，明明快考试了，母亲这才想起自己的儿子好像要中考了。
甚至还要询问一下王鄯，何时才能考试。
只有这时候我才想起来给他打印资料，几十张的卷子，要求王鄯这几天写完。
并且呵斥他，快要考试了，就剩这两天了，别玩手机了，好好学！
母亲并不知道王鄯前两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她只知道这样呵斥他，一定是为了他好！
中午只有那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吃饭之后只能躺在床上一会儿。
现在连了一会儿的时间也没有，要做卷子呢。
中午回来了，星期六，天气的炎热，王鄯觉得自己精神有点不稳定，头很晕。
刚到家，躺在床上，父亲就过来开门，好不容易积攒的冷气，又没有了。
附近询问他待会儿做豆角，番茄的捞面条要不要吃。
王鄯头晕，非常晕，就像是脑袋里有个人一直拿锤子在锤不疼，但却有锤子锤人的那种眩晕感！
回想起父亲做的饭，总是爱放一种精菜。
味道十分的奇怪，或许在他们那个年代有什么奇特的味道，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他们已经吃习惯了，当不公平已经成为常态，要求公平，那便是过分！
王鄯不想吃，他有气无力的回答，但是父亲一直开着门在那里站着，久久不动。
明明已经回答过了，但是父亲还在问，就好像他不回答吃，就不走了一样。
王鄯很累，非常累，在学校整整做了一上午的卷子。四十多度的高温，加上过度的脑力劳动，让他头疼欲裂。
本来精神就不太好，晚上父亲，母亲，总会有一个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一会儿来一趟，或是开灯，或是关灯。
让本就有点失眠的他更不容易睡着觉了。
昨天大半夜11点的去洗衣服，王鄯能够理解父母的苦。
他也从未与父母吵过架，一般父母没事找事骂他也是忍着。
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来让父母的心情好点。
父亲就站在那里，王鄯有气无力的回答了好几次，他好想安静的躺在床上。
不需要很久，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就行了，就让他休息一会儿！
或许在父母眼里，他这就是矫情，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许吧！
唉，父亲还是走了，他点开手机和母亲打电话，让母亲带饭给他。
王鄯在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虽然父亲做的饭非常难吃，自己却三番两次的拒绝。
虽然因为头晕都是有气无力，但是他保持着一贯的温柔。话语也没有那么激烈，语气也是非常的平淡正常。
但他还是感觉自己太过分了，自己身为孩子不该这么对父亲说的。
母亲回来了，他把带的饭往桌子上一撂。
就气冲冲的到王鄯屋子里，语气非常的难听。
&34;你老师说要打印那个什么志愿表呢！让你把两个志愿挪开一点，你待会儿。去弄一下！&34;说完就大力的关上他的房门走了。
王鄯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找母亲要了手机。
再次登录那个报志愿的网站，表格是不能更改的，母亲还说要有空格键。
弄了几次都是不行，他问母亲到底什么情况。
母亲就是很瞧不起的，鄙视着的，让他自己翻。
王鄯点开家长群，上面什么都没有，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呢？
母亲不知道哪里被触及了，突然间变得非常愤怒。
&34;找！找！找！这都找不到，就在下面呢，你看你笨的！&34;
王鄯仔细翻着聊天记录，一个字都不敢落下。
几经翻找的确没有，他又看了下老师发的很长的一条消息。
说是两个高中的档次要拉开，不然容易滑档。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应该是母亲理解错了。
把分数档次理解成志愿表格中的空格档次了。
他和母亲解释之后，母亲好像不过瘾似的，又翻开了王鄯给他发的截屏。
问他到底该打印哪个，第一个截屏，是王鄯填的那个管理严的私立高中。
第二个截屏则是母亲要求他填那个离家近的私立高中。
王鄯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打开截屏给母亲看了一下，然后又在母亲的手机上翻找给她翻好之后又交给她。
母亲非常的高傲，虽然不知道高傲在哪里。
但是对着王鄯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傲气。
他吃饭去了，两盒米饭。
妹妹和她一人一盒，还有一盒菜。里面的肉已经被妹妹吃掉一小半了。
王鄯匆匆把米吃光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小睡一会儿。
下午的天气更热，他要养一下精神。
母亲这又是把门重重的推开，质问的语气问着他那些卷子写完了吗？
没有写完，原因他没说，许是太多了，又或是根本就没有时间写。
母亲又阴阳怪气的说了他两句，然后就走了，心情很好，好像是把从哪里得来的坏心情发泄在他身上就会变得很舒服一样。
王鄯把头蒙在被子上，刚刚母亲问的时候，他就这个样回答。
因为他哭了，他害怕流泪的样子被母亲看见。
那样会被骂的更惨的。
王鄯那鞋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换了，因为另一个能穿的。实在是太厚了，根本穿不了。
只剩这一双运动鞋能穿，母亲总是轻快的，说什么他长大了鞋子该自己洗。
又一边说着别有空就玩，要好好学习，要好好写作业去背书。
只有星期天这一天能够是放假时间，而且作业够写一天了。还有母亲给他提的各种要求也要做到。
实在是挤不出来时间再去刷鞋了，只能这样一直穿着了。
房间里东西堆的一堆一堆，那不是他堆的，是父亲和母亲堆的。
王鄯很爱干净的，但是这些东西总是有一股很难受的味道。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些东西他也不能动，那是属于父亲母亲的东西。
很大一个床，右边的空间被窗帘，还有一堆东西占掉了。
很大一个床，有多大？
大到连他翻身都翻不了。
这个床是母亲花600块钱从市场上淘到的，没有床垫。
王鄯每天睡在那儿和睡地板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比地板暖和点。
还比地板多了几层布。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离开，但是他放不下。
放不下父亲，放不下母亲，放不下这个家。
就算这里很让他失望！
他不强，他很弱的，他是在这种氛围下。他要么变强，要么彻底死去，失去属于自己的意志。
人的偏见，人的成见，人的主见。
父亲和母亲总是把一件事情认定之后，除非有非常特别有力的东西可以反驳他们。让他们知道这是错的。
否则他们根本不会听，甚至会想，这孩子真不听话。
一次次，王鄯已经懒得搭理他们，爱咋咋地吧。
你们说我去做，正确与否，错误与否。
他自己知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