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捡个崽崽我来养(三十七)
等她再次回过神,人已经来到张大床前,张大睡的像死猪一样,根本就没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屋里鼾声如雷,蚊子嗡嗡乱飞,饶的人烦的很,时不时伺机在人身上吸两口血,张大显然是被饶的烦了,迷迷糊糊抬起手在身上抓挠两下,翻个身继续睡。
蒲扇般的大掌抬起来的瞬间,让赵晓花浑身紧绷颤抖,呼吸困难,眼前不停的闪过这双大掌是怎样扇在她的脸上,是怎样拉扯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堂屋拉到院子里,拎着她狠狠的甩在地上的一幕幕。
未出嫁前,她也是一个体面,爱干净的女孩子,何曾像是这样蓬头垢面,浑身污糟,尊严体面尽失的模样。
想到这,赵晓花突然觉的自己此时此刻再清醒不过了,她拿起手中准备好的沾了水的布,慢慢的靠近,然后发了狠的捂住张大的脸,看着张大在她手下挣扎,拳头落在她的身上,也感觉不到痛了,渐渐的,渐渐的,底下人没了动静
接下来的事就很顺利了,她用油灯点燃了床上的被子,烧了屋子,然后回到柴房,装作没事发生一样,蜷缩着闭上眼,身上很痛,但没关系,以后再也没有人打她了。
“你这个贱人,毒妇,我就知道是你杀了我儿子,我要你偿命,你不得好死啊啊啊”
听完赵晓花的话,张老太哭着,嚎着,涕泪横流,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儿子就这么一墙之隔就被别人给杀了。虽然她一开始就叫嚣着是赵晓花杀了她儿子,但她从来都没觉的真的是赵晓花干的,她只是想着她儿子死了,赵晓花这个女人也不能好过。
没错,她就是想折磨她,想让这个女人不得安生。
张老太的咒骂声似乎已经对赵晓花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了,她没理她,转过头看向云锦安,”大人,您是个好官,我当初杀了人就没想着要逃,也知道自己逃不掉,我虽然没读书,不识字,但也知道,按照我朝律法,我该是死罪。”
云锦安看了眼张老太血肉模糊的脖颈,虽然张老太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任由赵晓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杀了,“张氏,本官说过,只要你从实招来,本官定会对你宽大处理,现在你只要放了张老太,一切都还有机会回头。”
“回头?”赵晓花喃喃出声,然后凄然地笑了笑,摇头,“我早就没机会回头了。就算是苟延残喘地活下来了,又怎么样,我还能去哪呢?”
这个世界对于她们女人本来就极其不公,像狗一样地活着,她已经活够了。
“从我嫁到张家的那天起,我就没了退路了。”,赵晓花的面色变得决绝,“大人,谢谢您!若不是您,一年前的冬天我早就该死了。张翠你个老家伙,你不是想你儿子吗?我这送你去见他。”
后面这句话是对张老太说的,话音刚落,赵晓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像是杀鸡一般抹了张老太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霎那间,顾小白觉的眼前一边血红,除了血什么都看不到了。
耳边传来围观的人的惊呼,然后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刺目的红换成了带着范云逸体温的漆黑,接着又是一阵惊呼。
苗大婶,“晓花!”
赵晓花死了,自杀的,就那么的倒在这个毁了她一生的地方。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一直伺机,悄摸摸的摸到赵晓花左右的符山等人都没来得及,只被喷涌的鲜血喷了一身。
“大人!”符山抹了把脸,人血喷到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脱了这身衣服,再好好的跳进河里洗个干净。
符山跪在云锦安的面前,头埋的很低,赵晓花似乎一切都早有准备,即使情绪再激动,整个过程人都死死的贴着墙壁,他们硬是没找着机会夺了刀。
“无事,派人把这里处理好。”
云锦安冷硬的吩咐道,转身离去。
赵晓花最后一句话,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一年前那时候他刚上任,那年冬天雪下的极大,回府的路上,有个女子躺在路中间,衣衫单薄,面色铁青。要不是他试过后,还有点微弱的气息,他几乎还以为人死了呢。
把人送到医馆,没一会人就醒了,云锦安看了看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就以为她是城中的乞丐,就也没多问,付了医药费,又给了五两银子,就走了,也没管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毕竟,他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这件事在他的记忆中逐渐模糊,掩埋,直到今日,他才想起来,那个女人可能就是赵晓花。
“表哥,你还好吗?”
顾小白小心观察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忙活了一大通,好不容易破了案子,结果却以这样地结果结案,换谁都不好受。
更主要地是,他觉的云锦安不是为了这不开心,而是因为别的。
“没事。今天有没有被吓到?”
顾小白乖巧摇头,“没”
这时,符山进来,“大人,一切安排妥当。只是张家那边不让赵晓花葬在张大旁边,赵晓花爹娘那边也说就当是没她这个女儿,所以属下就找人把她单独埋在了个地方。”
因为怕他们张家人拿赵晓花地坟撒气,所以他只能把她埋到个偏僻地地方。
想到这,符山也暗暗叹气,觉的赵晓花真地是个可怜地女人。在他看来,只有没用没本事地男人,才会把拳头对准女人,对象张大这种人,他平日里是最厌恶地。
“嗯”,云锦安点头,示意知道了,转头又和顾小白说,“本来想着让你来金陵玩一段时间地,结果碰上这种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处理。想要什么就和管家说。”
说完就先一步离开了。
回到房间,范云逸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洗漱好,躺在床上,青丝用发带散散地笼着,半倚在床上,捧着书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