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罡气
醉云楼内。
自季沧海与白瑞犀二人出城后，楼内的气氛便极为微妙。
一众匪寇收起兵器聚坐在一起，死死的望着阮小林。地上零零散散全是被季沧海和阮小林二人所砍杀的尸体。人群中还有几个受了伤但不致命的匪徒在咬牙硬撑。
阮小林站在原地，表情淡漠，斜视着聚坐在一起的匪寇们。此时他那原本暗深蓝色的襦衣已被匪徒们的鲜血浸染暗红色，手中的匕首还在不时地往下滴血。
双方就这么望着对方，沉默许久。
“打完了？走了？”那瞎眼说书人双手撑着桌角问了一句，却是没有人回他，楼内充满了死寂。
他弯下腰，双手在空中到处摸索。却是一不小心脚滑摔了一跤，滑稽地摔倒在尸体中。
“哎呀，大爷不好意思，压着你的手了”
“哎呦，这位爷，不好意思，踩着你的头了”
瞎眼说书人见那些被自己踩压的“人”没有说话，也不敢多停留。晃晃悠悠的摸索着向大门摸去，殊不知此刻全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阮小林见那说书人已经走到门口，便缓慢转身也欲走。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就听得身后匪寇们又是一阵拔刀之声。那瞎眼老人一听这阵仗，一时也慌了神，砰的一声，撞到了大门上。
阮小林冷着脸转过身，微微抬起头，俯视着坐在一起的匪寇们。
“干嘛呀！干嘛呀！还想打是不？我还做不做生意了？”醉云楼老鸨扯着个嗓子，躲在高勇身后对着匪寇们指指点点。
现今白瑞犀手下四大使者身受重伤，无尘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醉云楼，高勇便成了楼内武功最强之人。一众匪寇们被这老鸨指责也不敢还嘴。
阮小林见有高勇镇着这群匪寇们。他便慢慢起身，走到先前阿牛准备好的马车旁，将阿牛，黄衫少女以及茶摊老爷爷三人的尸体抬上马车。
马匹早因为惊吓而跑散掉，阮小林便将套绳套在自己身上拉着马车慢慢走。
走出十几米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醉云楼，发现没人追出来，便开始大踏步狂奔。找了个还没关门的棺材铺子，给了老板足够安葬三人的银两，便向城外走去寻找季沧海的下落。
城外密林中。
季沧海跑到一处空旷之地后便停了下来。
“怎么？挑好墓地了？”借着钩锁，白瑞犀也来到了这里。
“呵，说不定是你的墓地呢？”季沧海讥讽了回去。
“是吗？我猜这墓牌上会是季沧海三个字。”白瑞犀缓慢解开上衣袖扣。接着一把脱掉上衣，丢在一旁。
“白瑞犀也是三个字吧。”季沧海握紧手中的阔刀。看到白瑞犀那健壮完美的上半身，心知这场战斗不会轻松。
“呼～”白瑞犀深吸一口气，接着踏步向前，眨眼间便来到季沧海跟前，速度比之前还快了许多倍。
他来到季沧海身前，右手向上撩劈。竟然砍出一片风痕刀气，银白的刀身在半圆的刀风裹挟下砍向季沧海。
季沧海的阔刀虽然能挡下那有形的刀身，却对那无形的刀气无可奈何。
只听得啪的一声，那刀气割在季沧海的左臂，顿时他的衣物炸裂出一道碎痕。碎痕里红血淤积，好似被皮鞭抽打了一道。
白瑞犀出手狠辣，根本不给季沧海喘息的机会。左右双刀交错出刀，一招四面飞花伴随着无数的风痕刀气杀向季沧海。
“罡气，与自然灵气相对应，是人体内之气。想当初我父亲白七爷跟三名灵气武者战斗，从他们的自然灵气中琢磨出这内里之气。”白瑞犀一边快速出刀压制劈砍季沧海，一边愤然地说道。
“常言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口气便是这浩然罡气。罡气练至深处可覆盖周身，抵挡刀剑。亦可催发而出形成杀人的剑气刀斩。”
“你说我不懂罡气，继承不了你的衣钵，怎么样！现在我不是全都学会了嘛！啊！老头子！说话啊！”
白瑞犀越说越快，手中双刀也跟着急速挥砍起来，速度之快，肉眼已难看清。最后竟至癫狂之境，似乎是把季沧海当成了他父亲白七爷，奋力地发泄着不被自己父亲承认的怒火与愤懑。
季沧海手抵阔刀，在白瑞犀攻势下接连倒退，直至退到一棵古树跟前，再无可退。
“啊！老东西，说话！”白瑞犀手中的双刀合势而击，打出一道丈多高的旋风，穿透季沧海直接将他身后的古树给砍得粉碎。
“呸。”季沧海吐了一口唾沫，感受到嘴中一股腥甜之味。
“嘿嘿，有趣，这罡气着实有趣。但我也有一个有趣的东西。虽然我不是你爹，但我替他教训一下你应该没问题吧。”
季沧海全身突然变得绯红，身上涌起丝丝白烟，那是汗液蒸发而散出的水雾，接着一股红炎的火灵真气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爆发而出的气势直接将白瑞犀击退十几步，也将他从癫狂之境唤回。看着眼前身披红炎，犹如烧着了的季沧海，白瑞犀恍了神。这难道是季家的火灵真气？！
季沧海跃步而出，身上的真气在空中划过一条虹带，所过之处还留下了一道道火印。
他在十米开外便拖动阔刀，阔刀的刀身划过一个完美的半圆形，以刀尖触上了白瑞犀。
白瑞犀心知不妙，双手合刀下压，欲制住那阔刀的攻势。谁知季沧海却是向上凌空跃起十几米的高度，右手心真气凝集，随后一颗炽热的火球从空中落下。
白瑞犀艰难侧闪，那火球在他脚边炸开，狂躁的热浪四散爆裂，席卷着周遭万物。
季沧海却是自空中滑下，真气轨迹在空中留一条飘扬的旗帜，人已提刀至白瑞犀身前。
白瑞犀惊骇万分，以攻代守，剪挽花在胸前蓄集而发，只是季沧海人已闪至白瑞犀身后。
崩山斩携带着火灵真气劈出，此般勇猛之势怕是真能崩山。白瑞犀将全身罡气聚在一起欲抵挡这一击，却还是难以抵抗。
一声碎裂之声。白瑞犀的身子滚飞出数十米的距离，撞断了七八棵树木才停下。哇的一下，白瑞犀捂着心胸吐出一口浓郁的鲜血。
季沧海提着阔刀慢慢走近，火灵真气此时已经收敛，他举起手中的阔刀就要砍下之时，他与那白瑞犀的身体却是突然漂浮起来。
接着白瑞犀的身体竟然变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精彩！精彩！”无尘拍着手，从树后走出。
这白水城外四处都是密林，阮小林在城外找寻了好久也没发现季沧海二人的踪影。就在他要放弃之时，他听到远处传来七八颗树木断裂之声。
于是他赶忙向那里赶去，却见到那神秘的隐族使者无尘站在季沧海面前，不知道在和他说些什么。
因为离得太远，阮小林只隐隐约约听得了“季萤儿”三个字。
随后季沧海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灵气，灵气附身阔刀，足足伸出一条二十米的火焰刀！季沧海向着无尘猛然挥出一刀，却只是打中了无尘身后的树木。
轰隆一声，那火灵真气四散爆裂，点燃了周围几十颗树木。
季沧在火光中持刀傲立，燃烧的光影在季沧海的面庞之上不断跳动，时明时暗，犹如修罗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