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荡寇扬威名(五)
阮小林二人是初次来到南州,对于这周边环境自然是不如张冲这等匪寇熟悉的。因此当他跑入密林后,二人一时也无法追踪其踪迹,最终被他给成功逃跑。
季沧海挠了挠头对黄衫少女说道:“啊,没事,就算去找帮手,我也能摆平。”说完还把自己的武威阔刀插在地上以示威风。
但那茶摊老爷爷却是走上前摆手劝道:“大侠,你二位若是想保住性命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吧!”
季沧海不解的问道:“老伯伯,何出此言?”
茶摊老爷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大侠你有所不知,这张冲乃是那‘白水天河’白瑞犀手下四使之一,这白瑞犀是何所人也?他武功高强,手下统御了几千匪寇,在这南州一带作威作福,恶名远扬,朝廷曾派出天下第一捕快神白,也未能将他抓捕归案。”
听完茶摊老爷爷的劝解,季沧海反而升起了好奇心。
他与阮小林离家出走的愿景之一便是讨教结识这世间的江湖高手,听闻那白瑞犀居然能躲过天下第一捕快的追捕,心中不免升起了些许期待。
因他乃是天生火德之身,在季家同辈一代中从未遭逢敌手,如今能遇到一个真正的高手,自是十分憧憬。
季沧海笑问道:“老爷爷,你说我与那白瑞犀的武功谁高谁低?”
那茶摊老爷爷摇了摇头,他只是听闻过白瑞犀的威名,并未见过他出手。不过,在场的众人中倒是有一人亲眼见过,那便是倒在黄衫少女怀中的阿牛。
阿牛看到季沧海与茶摊老爷爷的目光后。艰难的站起身,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想起自己的舌头已经被人割掉了,只言不发,茫然发呆。
阮小林注意到了阿牛的异样,走上前向那黄衫少女询问起阿牛为何变成这样。
黄衫少女莹莹啜泣道:“我阿牛哥哥,在这苍莽森林中采药拾木换钱为母治病,因为这四周匪盗猖獗,这些野集市的商贩们便给阿牛哥每月二百文钱的报酬,学猿鸣声啼替他们通风报信,只是今日不幸被抓,遭了此等苦难……”
猿鸣?阮小林突然想起此前二人在苍莽森林中听到一声猿叫,当时还以为是凶猛野兽,没想到是这少年所发出的。
如果二人当时便前往猿鸣处,也许就能从匪寇手中救下他吧。
这时,那阿牛也从茫然中醒转过来,伸出手指着季沧海,又摆了摆手,摇了摇头。
这意思是季沧海不是那白瑞犀的对手吗?
阿牛是亲眼见过季沧海和白瑞犀武功之人,连他都觉得季沧海敌不过白瑞犀。看来那白瑞犀的武功确实高深莫测,留在此处怕是凶险万分。
季沧海看向阮小林,不知道他是作何打算,是走还是留?
阮小林此时心中唏嘘万分,一来是未能救下阿牛而些许自责。二是他今日第一次杀人,虽是为了保护他人而不得不出手,但是对于一个接受了现代教育的人来说,这还是多少有点难以缓解的。
就在这时,商贩中那原本与阮小林交谈,给了阮小林两个甜瓜的摊主走上前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感谢阮小林救了他们这些商贩一命。
摊主拿出一个布兜,里面是商贩们自发奉献捐赠的银两钱财。看着摊主手中的银两与他身后一众摊主感恩的神情,阮小林突然心生释然。
对啊,想当初自己刚转生时的抱负,可是做个大侠仗剑走天涯,除暴安良啊。怎么现在变成这样懦弱卑微了?
侠之小者,除暴安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自己现在不正是走在当初的愿望上吗?那还有什么可纠结惆怅的呢?
心想至此,阮小林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豪情壮志,他对季沧海说道:“少爷,万相城的武林大会……”
季沧海听闻有些失落,不过阮小林提议先去武林大会的话,他也会听从。毕竟此前李丰年一事让他心中对阮小林还是十分愧疚的。
“武林大会两年后才会举行,反正这两年去了也是无事,何不在此磨炼一下?去会一会那白瑞犀,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阮小林说道。
“真的?”季沧海喜出望外。拿起阔刀抗在肩上,对着众人漏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让众人安心,毕竟他还有后手火灵真气未曾使用。
阮小林接过商贩们募集的钱财,交给了阿牛,毕竟这阿牛会遭此苦难与这些商贩和自己也有一定的关系。
他搜集了地上匪寇尸体上钱财,又捡起张冲交出的财物,在手中掂量掂量已是不少,足够二人花销了。
阮小林与季沧海来到商贩中,见到先前卖字画书籍两名少年。
其中那辱骂过阮小林的少年因被张冲一巴掌打飞,此时正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脸颊肿胀似猪头,伤势看起来不轻。
阮小林探出手想看看这人的伤势,却被他弟弟给甩开。
“不要动他!你们既然有此等功夫,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害我哥哥被贼人所伤?是不是还记恨着我哥哥辱骂你俩之仇?”少年气冲冲地问道。
“这……”阮小林季沧海二人有些许无语。
少年不知二人隐情,认定了事实便是如此,怀揣着恨意,背起自己的兄长向白水城走去。
约摸三炷香的时间后,少年终于走回了白水城。在城中又行了半炷香的时间,少年推开了一扇府邸的大门。
“小少爷回来了?老爷的字画卖的怎么样了?”家中老管家见到是小少爷回来,欣喜地上前询问。
又看到小少爷的背上背着一个脸颊肿胀的人,看清面孔后惊呼道:“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老管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两名少爷外出卖字画会变成这样。
原来这二人是白水城中有名的私塾先生的儿子,大的叫方文,小的叫方武。他家父亲方城二十二岁中秀才,此后连年参考,却未能更进一步,只好做个私塾先生养家糊口。
方城习得一手好字,又通墨画,常有富家大户出钱请他作之一二。只是前不久方城突发病疾,家中积蓄因治病已经花销的差不多了。方城便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把自己平时珍藏的字画典籍拿出去卖钱,又拖关系在城中集市处谋了一处摊位。
只是他两个儿子平时娇生惯养,很少外出走动,走错了路,跟着那野集市的商贩去到城外摆摊。
又恰巧遇到了匪寇打劫,今日才遭逢此难。
方武放下昏迷中的哥哥,简略的给老管家讲了一遍事情经过后,便起身欲走。
“小少爷,你要去哪?”老管家问道。
“报官”方武答道,随后迈出大门,向衙门走去。
咚咚咚!
“谁啊?敲什么怨鼓,让不让人睡觉了?”衙兵小吏王四打开衙门的大门,见到门口一个少年正在捶打鸣怨鼓。
“禀告大人,我要报官,是有关城外匪寇一事。”方武恭敬的答道。
匪寇?王四本不想搭理,但是听闻匪寇二字后,王四面容变得耐人寻味,诡笑着将方武领进门去。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县令坐在火锅前,吃着桌上的熊掌鸭蓉,珍馐美味问道。
“禀告大人,小民方武,是城中私塾先生方城次子,今日是为了城外匪寇一事而来。白瑞犀手下四使之一的张冲,在城外伤人掳掠,打伤我兄长,还望县长大人能为我们作主。”方武跪拜在案下答道。
虽然这县长此时是吃着火锅审案,不过更吸引方武注意的还是那饭桌上位的一名白衣男子。
那人白帽白衣白扇,举手投足间尽显雍贵之气,不知是什么世族大家子弟。更让方武诧异的是,那人居然坐在饭桌的上位。而县长才屈居别位,可见他的身份尊贵。
县长听完方武的话后轻蔑一笑,没有说什么,而是望向了旁边的白衣男子。
男人亦没有说话,只是轻摇纸扇,从内堂中唤出一人轻声问道:“是这样吗?”
待看请那人面貌后,方武顿时浑身一颤,冷汗从身体各处渗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冲!
只见张冲向那白衣男子毕恭毕敬的答道:“回禀老大,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