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凌霄花
她显然不是第一个出来的，像蝶衣等人每百年就来一回，对这儿熟悉的和自己家一样，根本就不需要思索，直接从脚下取宝，早就出来等他们。
“哟，看来费了些功夫，”蝶衣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后退一步抱胸靠在门旁边的墙壁上，含笑的眸子瞥过来，调侃之下是纯然的期许。
她可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说想让未央接班，就是真的想让她接班。
只不过，一方面得等到她金丹，另一方面未央本人也不一定会愿意。
只是，她很有信心，未央一定会同意的，现在不同意，金丹以后也会同意。
等她更了解空间碎片的真相以后。
蝶衣敛眉轻笑，红唇微张，好似还有话要说。
未央已经猜到她想干什么，甚至拒绝的话都已经想好了。
她如果真的往先锋堂那个方向努力，那道才是真的没戏了。
千百年的战斗对妖族来说是磨刀石，对她来说却是拖累，她要入红尘悟道来着。
不等蝶衣开口，旁边，一身锋芒，站的笔直的藤玥却及时打断了她。
“内库好东西太多，挑花了眼也是常事。”
却是在回应之前的问题。
除了先锋堂堂主千年没有更换以外，先锋堂的成员倒是每十年一个轮换，所有逍遥门的金丹修士都会被轮到，藤玥素来狠辣，在先锋堂任职的时候和蝶衣关系不错，才敢在这个时候插话。
蝶衣轻勾嘴角，挑眉不语。
两个女人忽然对峙起来，眼波流转间，暗潮汹涌。
气氛一时凝固，其他人却是一脸吃瓜的表情。
未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些人的表情怎么那么像是——磕cp呢？？？！
双a霸王花狗，真是太狗了。
【诶？还能这样？】苌葙已然收好了万年养魂木，整个人就跟吃饱喝足的猫一样，活泼的过分，当下就在脑子里创作起来——
【她，是逍遥门金丹群妖中不败的神话，人称大魔王，在众人芳心上纵火，她，是素来被视为柔弱的草木妖精中的异类，藤蔓虽软，韧性过人，杀起人来，分外狠辣】
【停停停！！！！】
再听下去，她的脑子都要跟着不正常了！
旁人可以吃瓜，藤玥是为了她才出言对上蝶衣的，她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是啊，逍遥门内库什么都有，哪怕知道哪个最合适，还是会留恋其他的”
在场的人很多，却没有狐苏的影子，再一数人数，将将好九人。
狐苏还没有回来。
他最需要的是什么呢？恢复记忆的东西吗？
如果内库判定的最想要的和他想要的东西不一样的话，那找起来可是要费不少功夫
松瑜毕竟同为草木妖精，还是收起了吃瓜人的心，跟着附和，“没错，我第一次进去的时候，那才是纠结呢，什么都想拿来玩，足足耗了大半天对了，狐苏还没出来吗？他若是也要耗那么久，我们就先回去吧，也不必都在这里等。”
松瑜边说边看向蝶衣，显然，他们几个人是因为蝶衣没走才会留在这里跟着等待。
倒不是蝶衣会给他们穿小鞋或者把他们打一顿，纯粹是败者对胜利者的尊重和顺从。
他们都曾经败给蝶衣，并自知短期内不会胜过她，拳头就是硬道理，打输了就要臣服，这是妖族千万年的基础规则。
群妖纷纷看向蝶衣，媚儿站在角落，难得乖巧，脸上表情却十分怪异，眉头紧紧皱着，好像有什么难以纾解的忧虑一般。
刚刚进去前还很正常那看来就是宝物的问题了。内库给她的宝物，戳到她什么隐秘的心思了？
要她猜
【一定和孔宣有关。】苌葙抢答道。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教科书版的欢喜冤家，天天吵天天打，偏偏还总要凑在一起。
媚儿素来妖艳，今日盛装登场时孔宣眼睛都要看直了。
她虽然总是口花花，看待爱情的态度洒脱且放纵，实际上却和青丘胤一样，都是没有任何经验的纯情girl。
孔宣应该也是，两个小学鸡谈恋爱，倒是可爱。
蝶衣扫了众人一眼，瞥见未央筑基初期的修为，遗憾的啧啧两声。
想退休，至少也得等到她金丹，急不得啊。
索性点点头，一马当先的往外走，还伸手摆了摆，“替我们笑话狐苏。”
藤玥和松瑜冲她微微一笑，转身跟着离去。
几人纷纷告辞，唯有媚儿跟得了癔症一样，呆在原地，动也不动。
“喂，人家都走了！”
未央猛地逼近，在媚儿耳边一声大喝。
媚儿狠狠打了个寒战，像过电一样，从头到脚都抖了一下。
末了，惊愕的看着她，“靠，你闲的没事吓我干什么？！！！”
媚儿恶狠狠的瞪着未央，眼睛却不停的眨，目光虽然落在她身上，却一直回避她的视线，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不等她说话询问，媚儿匆匆转身，一挥手掠地而起，几个纵身就消失不见。
空中还飘着她的声音，“走了！！！”
她看着媚儿离开的方向，慢吞吞的歪了一下脑袋。
“噗”
她这是拿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怎么还耳根通红，落荒而逃呢？
这倒是让她有了思路，内库推荐给大家的东西，很可能反应的是大家心底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某种渴求。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有明确的想要的东西，这种渴望，很可能会藏在他们心底，被内库捕捉到。
又或者说，不是渴望，而是需要——那有的人想要的东西，和内库判定他当下最需要的东西，甚至很可能不一样。
有点好奇
狐苏迟迟不出来，是因为他没有发现脚下的星球里才是他想要的东西？
还是他发现脚下的星球里不是他“想要”的东西呢？
不敢面对的，真实的自我吗？
【别想太多，如果他情绪不对，你哄哄也就好了。】
看了那么多的小说，加上她这个实际案例，苌葙也积攒了一堆的理论经验，虽然不能说猜透狐苏的心思，却看透了狐苏的本质。
他是不可能伤害未央的，哪怕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也就是哄一哄，再哄一哄的功夫。
大门所在的走廊和任务大厅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又有凌霄负责安保，根本就没有人会靠近，她索性从伴生空间里搬了个凳子出来，坐在门边和凌霄聊天。
“凌霄前辈，青妖君告诉了我前辈的身份，凌霄花本身是可以成妖的吗？但我摘的那朵身上却有着很多来自不同灵魂的负面情绪，更像是情绪和灵力的集合体，看起来不像是一种生物”
哪怕是很久之前的异火生灵，也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诞生意志，但无论是凌霄花还是凌霄火，实际上都是种种灵魂情绪的集合体，这种情况，就像是被无数个国家瓜分了的小国，说它有主人吧，多方撕扯没人能管，但你要让它自己慢慢诞生一个主人，所有国家又会一拥而上把它扼杀在摇篮中。
大门上，缠绕在一起的绿色藤蔓不再装傻，从分叉处盛开一朵不散发任何阴气的幽蓝色凌霄花。
花朵正中央正对着她，就好像在看她一样。
“未央是吧，我知道你。”
花朵没有动弹，却有慵懒的女声响起。
阴寒的像是来自地狱，隐隐的好像还能够听到哭声。
但这语调却是正常人的语调，没有厉鬼的不甘，语气也十分自然。
“我和你们这种草木妖精不同，凌霄花本不是花，凌霄火也不是火。”
凌霄好像在说绕口令一样，曲里拐弯的，却不明说。
凌霄花不是花凌霄火不是火
那倒确实，花和火一个属于木系，一个属于火系，怎么着也不可能自然转化，他们实质上不是金木水火土之类的自然属性，更像是一种灵魂能量。
一个代表着绝望和痛苦，一个代表着希望和功德。
“情绪或者说灵魂力量，居然可以凝结成新的灵魂吗？”
这就像是南京城所有遭遇大·屠·杀的亡灵，将心中的怨恨和不甘聚集成了一个新的灵魂一样。听上去合情，但不合理。
灵魂怎能人造呢？
“当然可以，”凌霄花点了点头，温声解释，虽然她的温声仍然十分渗人，“不要低估情绪的力量，都说灵魂的核心是记忆和思维，但记忆可以消失，思维可以被外物影响，唯有情绪，是人最本真的反应。”
未央拧眉，不是很认同，“前辈，我就是修有情道的，自然无意贬损自己的道，但情感本身同样来自于外界塑造，有人看到大屠杀会心痛，愤怒，有人却会兴奋，这不就是由于教育导致的吗？”
“是啊，我没说它是天生的，只不过，教育之后，它就是本能了，哪怕失去记忆，甚至失去思考能力，这种本能依然存在。一个迟暮老人，忘记了过去，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如何去思考，但她见到自己的子女，会感到亲切，看到暴力或者压迫，还是会哭泣。情绪，是更靠近灵魂本源的能量，正因如此，不同人的相似情绪堆叠在一起，才能重新塑造一个灵魂。”
未央若有所悟，但仍有很多不解，凌霄只道，“不着急，等你日后创造领域之时就会明白，情绪的力量。”
她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凌霄花嗖的一下消失，任她怎么呼唤也不出来。
【苌葙，你有听明白吗？不同人产生绝望的原因也不同，如何凝聚成一个灵魂呢？】
苌葙不悟道，但研究未央的道久了，自己也有一定的理解。
【执念还记得吗？你当时说，道就是每个人心底的执念。】
道的存在本就是一种执念，所有经历过南京大·屠·杀的人，都有反抗、求生和报复的执念，这样的执念形成了道，道创造了灵魂。
【可是执念太过极端，本身就是纯黑或者纯白，不像修士还可以自己调整，他们一开始就是一个极端，哪里来的理性和思考呢】说着说着，她忽然说不下去，脑海中猛地划过一道灵光。
【凌霄火凌霄花和凌霄火是同时存在的！】
满是怨毒的凌霄花和满是希望、功德的凌霄火怎么可能互相转化，它们是一体的！就像是一个人同时拥有善恶两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