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王奶奶的旧事
原本以为，最多不过是恶霸强抢民女，没成想真相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恶心。
奶奶的孙女长相不过一般，却有一个被称为人鱼之嗓的歌喉，但她是个朴实的孩子，她们不富裕，她就不想花大价钱学艺术，只希望能够学到一门手艺在小镇开个店，和奶奶一起好好生活。
可是她被田方城城主的儿子冯楠盯上，光明正大的掳走了。
那是十年前，他们的镇民想要通过媒体曝光他，惩罚他，结果却是被加了百分之五十的税收，紧接着水源污染，基因病，各种死亡威胁纷至沓来，对方甚至要求他们送上去三四个漂亮女孩才可能放过小镇。
他们没有办法，还是照做了。
那段时间，夜晚都是女孩子的哭声。
说着说着，王奶奶的声音带了哭腔，闻者为之落泪。
“我的孙女，被人为做成了人鱼，头上长着鳞片，脖子上开了口子做鱼鳃，腰部以下被砍掉镶上了一条人工制造的鱼尾”
“他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孙女的尸体，他口中精致的艺术品放到小镇广场上让我们看！”
“冯楠！他就不是个东西，那几个被镇长送出去的漂亮游客，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
“咳咳咳咳咳！”
老人太激动了，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横亘出一条条黑筋，浑浊的眼白越来越红，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
没有牙的嘴说话漏气，做出要吃人的动作，只能看到不那么鲜艳的红，好似满口鲜血。
也许，她在她孙女去世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奶奶撕心裂肺的咳嗽，李瑶担心的拍着她的背。
“奶奶你没事吧”
老人眼中含泪，却哭不出来，只是委屈的抿着嘴摇头，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
她把头靠在李瑶的肩膀上，瘦小的身体时不时颤动。
容希在和诸葛信传讯，那边在网上查不到任何犯罪消息，愣是通过各种商业活动曲线救国，查出六七个有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的富二代，冯楠虽然一向以正能量示人，还是被他们通过一个色眯眯的眼神框选进来。
他冲未央点点头，示意很快就好。
老人看着未央，满眼都是仇恨。
未央也看着她，倍感无奈，在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显得如此刻意又单薄。
未央：【好可怜的女孩雪佛兰难道也会】
她不敢想，把身体生生撕裂去做艺术呵，那这好色艺术家怎么不拿自己实验！
苌葙也为之叹息，却道【你觉不觉得，这种艺术，过分偏执了。】
【这不是当然的吗？！】未央下意识回应，这种变态突然反应过来。
偏执
这个词语在星际时代，十分之□□都属于悟道的修士。
【你的意思是修士？可是冯楠他】
未央忽然灵光一现。
如果按照奶奶的说法，她孙女长相一般，却有着天使歌喉，艺术家看上她的人鱼之声，把她做成精致的艺术品，但冯楠后续要求的却不是艺术，只是漂亮的姑娘，前后并不统一。
所以，有没有可能，好色的和偏执于艺术的其实是两个人。
奶奶撕心裂肺的咳嗽着，却仍然固执的看着她，仇恨之下是浓浓的祈求。
未央叹了口气，绿光在手中凝聚。
李瑶瞪大了眼睛，呀的一声叫出来。
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法术！
好神奇的存在！
涌动着勃勃生机的回春术落在老人身上，咳嗽声骤然消失，奶奶灰白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但这不过是暂时的，生死天命，不是一时之间的生机补充能够逆转的。
未央也没有准备那样干，那是违背生死之道的。
原本她甚至不打算暴露修士身份，但实在是没有办法看着老人家如此痛苦却什么都不做。
“别往外说。”
“嗯嗯！你放心！”
看着兴奋的少男少女，未央温声叮嘱，奶奶的眼睛骤然被点亮，宛若回光返照，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豹子一样猛地扑过来。
但场上还有一只真豹子。
容希一个箭步拦在未央身前。
她哪里能够真的扑过来呢，老旧的身体就像是破败的汽车，骤然点火，轰隆隆的响，拉开很大的阵//书友群674326917//仗，却转眼就熄了火。
未央看见老人扑过来，却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就好像她是那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又好像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火苗，总之，她成了一位绝望老人唯一的希望。
这样的目光，压得她喘不过气，但心中越来越涨，越来越涨，要炸开一样。
她感受到了老人的痛苦，痛的连叫喊都发不出来，每一声呜咽都是求救。
容希一直在和诸葛信连麦传递消息，拦住老人不过是下意识的做法。
张开双手挡在未央身前
但老奶奶就在他眼前落下，而她的身下，是坚硬的茶几一角。
容希警惕的眼神骤然变得一乱，眼睁睁看着老人下落，下落。
凡人是如此的脆弱，沙发呈l型分布，中间是茶几，不过一米多的距离，他刚会变形就可以做到
她会死吗？
她会死的。
李瑶发出了尖叫，江树飞身抓住老人的腿，未央手指一动，茶几上已然浮现一层粉色的灵光。
“啪”
清脆的一声。
未央瞪大了眼，侧头，看着茶几撞上老旧的电视，一起碎裂。
容希一脚踹开茶几，拦腰抱起老人，肩膀一顶，就将她推回了李瑶的怀里。
好瘦
容希默默握了握拳，刚刚老人枯瘦的触感还停留在手心。
他当然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觉得，有些难受。
当然，只是有一点点难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救这么一个弱者。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去做了。
未央拉他坐回来，偏着头看他，嘴角有了浅浅的笑意。
温柔的能掐出水。
她第一次觉得，容希真的成长了。
“谢谢您！！！”李瑶后怕的说不出话，江树连忙道谢，笑容腼腆又真诚。
“哼顺手罢了，你们有空送出廉价的感谢，不如好好看顾她。”
容希摆摆手，看了未央一眼，被她眼中赞赏烫到，想要解释，却只是咬着牙别过了头。
耳根悄悄红了一片。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手刃了凶手，给姑娘们报仇的。”
未央看着老人，温柔的承诺。
“唔！嗯嗯！”
老人被吓坏了的李瑶从后抱在怀里，闻言呜咽几声，肉眼可见的欢喜。
那双好看的杏眼乖巧又懂事，就像是她家囡囡
不对不一样
眼神不一样
家养的小猫再怎么伸爪子也伤不了人，野生的老虎躺在草堆上，看着乖，却没有人敢靠近。
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老人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
孩子一般。转过身抱着李瑶哇哇大哭。
“奶奶！没事啊，没事！”
李瑶反手回抱，轻轻拍着她的背。
“姐姐在天之灵，也不会想要看到你这么伤心的，对不对？我们好好的，开心的生活，姐姐才会放心！”
“是啊！奶奶别难过，好日子还长着呢。恶人自有天收！”
“好！好！”
容希看着他们劝着劝着哭做一团，不自觉的笑。
像打完了一场仗，久违的轻松。
“都会好起来的。”
“未来，会更好的。”
他声音很轻，说给自己和未央听。
以容家的声誉起誓，他当上族长后，一定会庇护百姓，把冯楠之类的垃圾清理殆尽！
“嗯。”
未央静默片刻，起身，冲老人微微颔首。
她看向李瑶。
“放心，这儿有我呢，奶奶的家具我早就想换了。”
于是又沉默下来，只有奶奶的哭声。
她可以哭，他们却没有时间停留。
未央转身，两三步窜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
漆黑的小巷被身后的光芒照亮。
他们背着光，走进黑暗。
“先生查到了住址，已经带着龙亭赶过去了。”
未央略一点头，脚下不停，一个个莲花飞快闪现，不留痕迹，豹子跟在身旁，纵身疾驰，脚步轻巧。
月色下，一人一豹在“隐匿术”的加持下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