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执行死刑
“长官，我也是生存所逼啊，饶我一命啊！别杀我！别杀我……”
“我不想死啊！我想活命，小兄弟，我想活……”
“放我一马吧，我给你们探路，当马前卒，只求留我一条命啊！”
一阵呜咽的哭喊声响起在了小超市四周，只见四个男子浑身瘫倒在地，他们被身后的几名士兵拖拽着前行。
林建安就是军方第三救援小队的一员，此时他正拖着一个长着一张大圆脸，带着大金链子的面相普通的中年男子，一行人缓步走向刑场。
几十人此时紧紧围绕着搭起来的简易刑场，林建安眉头紧皱，说实话，这样的场景虽然在来之前众人就有所预料，但没人愿意往这方面细想。
低头看了看瘫倒在地求饶的男人，此时这个男人早已吓得满脸鼻涕眼泪，裤裆下面也湿了，黄色的液体流在了地上，大小便失-禁，一股恶臭传来。
林建安转头看去，其他几个人的德行也好不到哪去，都说人怕死的样子差不多，林建安今日一见，果不出其然。
“现根据中央制定突发事件紧急应对法，杨虎、汪宝等四人在危难时机滥杀平民，犯下一系列罪行……”
“现执行死-刑，以正视听。”
“准备，执行！”
“我-草，不杀人，老子吃什么！这辈子时运不济，下辈子老子做鬼也……”首列的杨虎面目愤恨，死前不同于其他三人，反而硬气了起来，破声大骂。
“砰！”
“砰！”
“砰！”
“砰！”
四声枪响传来，杨虎的声音戛然而止，其他几人的哭喊呜咽声也随之消失，上面的邢台也重归平静。
林建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人的脑浆在地上混着鲜血直流，样子十分恶心。
但他的心里反而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不适，可能是由于杀的是恶贯满盈的人渣吧，林建安心里如此想到。
每当林建安想到超市里死去的老人小孩，和浑身上下不着一物，身上满是污秽的女孩尸体，他的心里就会没有任何负担。
林建安抬起头来，出乎自己的意料，四周的人群却并没有发出什么欢呼声，人群一片死寂。
人群偶尔传来一两声受害者凄凉的喊叫，林建安只能从中听出无限的悲凉，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
看向他们的脸庞，不一会儿，林建安顿时心里了然了。
这是一张张面无表情，麻木不仁的脸庞，在这里艰难生存了这么久，能活下来的人，谁敢说自己没有犯过什么邪恶罪行，不偷不骗不抢不争不杀，这里谁又能活下来！
之所以不整他们，不过是有些人事情做得隐秘，无人告发，或者是罪行不算罪大恶极，特殊情况下队长没有过分追究罢了。
林建安沉默良久。
部队收枪，人群也逐渐散去，大家又在队长的指挥下各司其职，每个人手上都有分配的工作，谁也闲不下来。
食物、药品、搜救、探查周围地区……
需要办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毕竟现在大家还处于危机之中。
尽管有部队带来的粮食、药品，但依旧是杯水车薪，自打队长在这发射了信号弹之后，周围又有好几批人闻讯赶来。
食物、药品远远不够，只能实行军事管制，按额分配。
……
……
……
夜晚，林建安一人独自放哨，在一个简陋避雨地，看着雨水微微发呆。
“建安，你小子发什么呆呢。”
一个严肃中又带着些许亲切的声音在林建安的耳边响起。
“哦，是林叔啊，不对不对，是队长啊。”
“你小子，这里没人，不用叫我队长，就叫林叔吧。”一个面相坚毅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林建安身边，笑骂道。
“你可是我的本家侄子，走之前，你妈可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照顾你。”
“我妈，也不知道爸妈现在咋样了……”一道略微哽咽的声音响起。
“哎吆，你瞧我这张破嘴，你爸妈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不提这茬子事了……”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发呆，今天第一次杀人不适应？”
“这倒没有，一想到他们做的事，心里就没有什么负担了。”
“你能这么想，叔很欣慰，以后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你要学会适应。”
林建安对此只是默默回了一声：“嗯”。
看着林建安此时的模样，林正德不禁叹了口气，多愁shan感起来。
“话说你小子也是够苦的，在农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又来军校受苦，在学校表现得好，刚毕业就来了沿海地区，日子刚刚轻松点，又在沿海碰到这么个破事，哎……”
两人很快越聊越欢，唠唠家长里短，话题很快也不可避免的跑到了现今局势上。
也不知今晚什么原因，平日里死活不肯说的林正德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对林建安说了一堆又一堆话，诉起了苦水，唠叨起来。
“小子，我可跟你说啊，现在这里这么一大批人，鱼龙混杂，可不好管啊。”
“今天部队杀的几个人，就是为了杀鸡儆猴啊，不杀几个典型，这里就得乱！就得死人”
“叔，可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最多打打架，骂骂人呗。”林建安撇撇嘴道。
“哈阿，那是你小子不知道，你知道光是这几天来我们这告强-奸的女孩就有多少吗，这还没算那些人都麻木的受害者的，还有之前抢东西的、持械伤人的……”
林正德不屑的哼了口鼻音，嘴巴不停。
“局势居然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那这要怎么处理。”林建安喃喃道。
“还能怎么办，能把他们全杀了不成，现在人力紧张，只能让他们戴罪立功，干敢死队，先锋队之类的活，不过我估计他们也没那个命活到那个时候，这勉强也算是迟到的正义了。”
“叔，这帮人就不会反抗吗。”
“反抗？他们倒是有那个心，可是咱们手里的家伙事是吃干饭的啊！”
“这群人终归只是乌合之众，靠短期利益联合起来的，哪像咱们，在部队里多年训练配合，思想上有保证，想当年你林叔……”
林正德一说起来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林建安见状也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了起来。
“那看样子，林叔，咱们希望还是很大的啊。”
林建安话已出口，旁边的林正德的嘴却突然停了下来，一改常态。
此时天空下着小雨，月亮罕见的露了出来。
淡淡的月光照在了林正德的脸上，林建安突然发现，林叔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正德此时一脸凝重，多年军旅生涯练就的独属于军人的坚毅神态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林建安近乎本能的被镇住了，仿佛知道林叔接下来的话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建安啊，马上我对你说的话给我记好了，一个字都不许往外漏，听懂了吗！”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林建安双目对着林正德那双炯炯有神又略带杀气的眼睛，一时间吓得有点愣住了。
事后多年，当林建安想起那个夜晚的事情，整个人都不免为之失神，这件事也就此烂在了肚子里，只在晚年对几个生死之交说过。
“是！”林建安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神体糊涂间就说了出去。
一旁的林正德却微微点了点头，多年经验告诉他，刚刚这一下子，林建安这小子以后绝不会乱说了。
重新坐回原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林正德整理了一下思绪，面朝林建安，一脸凝重，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