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进村
杨长风的死亡很快便将警察吸引了过来,尤其是在当下有大量的活人死于心脏衰竭,让当地警方感到焦头烂额,上面的领导更是派来了曾破获数起诡异案件的专家,以求可以平息这场毫无意义的屠杀。
当警察赶到之时,居住在这栋单元楼内的居民们便已经将杨长风的尸体从遮雨板上弄了下来,并未在尸体表面发现明显的伤口,认为杨长风在从三楼摔下来之时便已经死去。
让顾夜感到惊讶的是这次带队的警察并不是与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高洪,而是一个并不认识的青年,看起来似乎与顾夜的年龄差不多,而年长的高洪却只能跟在青年的身后,看样子这个青年应该就是上面派来的专家了。
这位青年身穿一件价格不菲的西装,白皙的手掌与女人无异,想必从未干过什么重活。在注意到顾夜银灰色的左眼之后明显停顿了片刻,但却马上换成了一副不屑的表情,根本没有把顾夜这种无法隐藏自身特异的菜鸟放在眼中。
顾夜虽然注意到了青年轻蔑的目光,但却并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青年专心开始检查尸体之后,这才来到高洪身旁轻声问道:
“这个家伙就是你们警方的杀手锏?”
“你可绝对不要去招惹他,别看他年轻,但却是一名b级的觉醒者。”
“b级?他的名字是?”
“我们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所有人都称呼他为‘锋芒’,是警方的制裁之剑。”
高洪明白顾夜并不是那种管不住嘴的人,再加上两人的关系非浅,高洪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痛快的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信息。
“制裁之剑?看样子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你可不要去挑衅他,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放心,我不会去招惹他的。”
明白自己并不能改变顾夜的想法之后,高洪不禁感到一阵头大,心中更是不断叹息,怎么自己身边尽是一些不听劝的家伙。
“高洪!作为一名刑警,怎么可以在工作时间与外人闲聊!像什么话!”
锋芒似乎很享受这种压人一头的感觉,似乎对他来说这些在地位与力量上都不如他的家伙就是低贱的下人,必须要对自己的命令唯命是从。
“我只是在与我的线人交流情报而已,并不是你口中的闲聊,请不要把我与某些不了解事情经过就发号施令的家伙相提并论。”
高洪虽然嘴上提醒顾夜不要招惹对方,但他自己与这位年轻且傲慢的上司互怼起来却不留任何情面,看样子极为的厌恶这个空降的领导。
见自己瞧不上的下属居然敢对自己指桑骂槐,内心不由得有些恼火,但却又不好在外人面前发怒,只给冷哼一声说道:“你最好可以提供有用的线索,否则我无法保证你还可以继续以刑警的身份参与这次的案件。”
“我刚好找到一个对诅咒有所了解的受害者,不知道你有没有合作的想法,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功劳被那家伙独占吧?”
顾夜的低语就像是毒蛇诱惑夏娃吞下禁果般,让本就厌恶锋芒的高洪内心生出了一股好胜心,企图与锋芒争夺这起案件的功劳。
在顾夜的引领下,卓伟来到了高洪身旁,犹豫了片刻开始向高洪讲述起自己调查到的信息,以及自己的亲身经历,此刻的他比起真相更加想要了解破解诅咒的方法,毕竟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只有背负罪孽之人才可以进入的箱庭吗?这可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呢,能做到这一切的恐怕也只有a级的觉醒者可以做到了。”
“估计封锁目绪村的a级觉醒者就是那所谓的弥峰大仙了。”
“a级呢……看样子必须做好全灭的准备了。”
高洪的目光看了一眼盛气凌人的锋芒,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对方那傲慢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向上级请求帮助呢?毕竟这个毛头小子根本就不知道a级的可怕之处。
就在顾夜与高洪闲谈时,绰号锋芒的青年打开了自己拎着的皮箱,并从黑色皮箱中取出了一盏散发着黑芒的提灯,开始检查起身穿血色嫁衣的女人是否在现场留下了些许的痕迹。
十余名刑警驱散了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就算是顾夜也未能幸免,被赶出了这片小区,以确保警方使用的各种工具不会被群众知晓。
在黑色提灯照射出的纯黑色之中浮现出点点鲜红色的痕迹,这些血色痕迹便是嫁衣女留下的残留物,是吞食灵魂之后残留的渣子。
“走!跟上我的步伐,我会让你们明白我为什么可以成为你们的上司。”
锋芒让小王留下处理尸体之后,便瞪了高洪一眼,随即提着黑色提灯走向深山之中,开始寻找嫁衣女的藏身之处。
“真是一个傲慢的家伙呢,不过他的确有傲慢的实力,恐怕除了弥峰大仙,应该没有谁可以伤害到他了。”
没有刑警阻拦,顾夜再次回到杨长风的尸体旁,冷漠的注视着正在忙碌的小王,根本没有要帮忙对方的意思。
“虽然我不清楚你说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我明白你的意思是领头的刑警会失败?”
“这不是明摆着吗?你看他一幅盛气凌人的架势,与你相比可真是有过之无不及呢。”
闻言,卓伟也明白自己对待身中诅咒的受害者过于傲慢,也许正因为这份傲慢让他如今也深陷诅咒之中。
顾夜不再理会卓伟,目光望向刑警们消失的方向,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这一次真的可以抓住躲藏于目绪村内的女人吗?又有多少刑警会因为身负罪孽而被困在目绪村之中呢?
……
……
“背负罪孽才可以进入的地狱……怎样的行为才算罪孽呢?是按怎样的标准评价的?刑法吗?”
韩风思考着进入目绪村的方法,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位于山顶的滑雪场,享受着难得出现的阳光,以让自己的思绪归于平静,可以更好的运转自己大脑。
秋芳就跟在韩风身旁,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难免会想起之前与思慧还有申海俊在这里玩乐的场景,可如今再次回到这里却只剩她孤独一人,苟活于世。
两人一前一后,径直走向了滑雪场旁树木林立的禁滑区,开始寻找进入目绪村的方法。
一路上韩风始终在思考着从目绪村中逃离的方法,秋芳也只是静静的跟在身旁,害怕打扰到韩风的思考,就这样沉默的氛围在山林中弥漫着,让秋芳感到分外的压抑。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占据了秋芳的视线,待她反应过来时,早已经不见韩风的身影,只有浓雾在空气中飘散。
“韩风先生!你在附近吗?”
不管秋芳如何呼唤,却始终没有韩风的回应,只有自己的回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她得以明白自己与韩风走散了。
虽然了解的不多,但秋芳还是明白此刻的处境代表了什么,自己似乎进入了只有罪人方可进入的目绪村,也就是说自己是一个犯下罪孽的罪人。
关于自己犯下的罪孽,秋芳能想到的只有思慧死亡的那天,曾伸手向自己求救,可自己却因为恐惧,本能的抽开了思慧的手。
“让我来到这里,是为了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还是要让我为自己犯下的错偿命呢?”
端正好自己的心态之后,秋芳反而没有了紧张与恐惧的感觉,毕竟最为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死而已,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
顺着内心的呼唤,秋芳走向了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的村落,似乎是受到雾气的影响,使她再次生出了用自己的性命赎罪的想法。
铃!
诡异的铃声从村落内传来,就像是在欢迎从外界而来的罪人,同时也希望自己可以找到替罪羊,让外来者承担自己犯下的罪孽,这就是他们逃出目绪村的唯一方法。
刚一进入街道之中,秋芳便感受到了一道又一道目光带着邪念观察着自己,让秋芳感到从未有过的不适。
“按照那篇帖子上说,村民们并不敢轻易的去接触外来者,尤其是我身上还有少女的诅咒,这样就可以安心寻找那名少女了。可是……找到少女又能怎样呢?”
秋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到这片村落之中后,身体便越发的虚弱,如今更是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只能依靠一根从地面上拾起的树枝缓慢的前进着。
只是这处村落的道路过于复杂,面积过于宽广,秋芳很快便迷失了方向,只能依靠自己的本能漫无目的前进着。
虚弱的秋芳终究还是输给了空气中的雾气,一头栽倒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之上,顿时便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
当秋芳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的意识清醒了很多,心中轻生的念头也消散了大半,彻底从他人操控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
“终于醒了吗?你很幸运,石头并没有命中要害,否则在这种无法呼叫到120的鬼地方,你必死无疑。”
说话的男人大约三十来岁,只是秋芳依旧没有直视对方的勇气,一双杏眸完全不知道应该看向哪里,只能直视着自己的脚尖。
“我是一名刑警,况且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之前发现你在自己的出租屋内自尽的人就是我。”
高洪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在秋芳的眼前晃了晃,以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
看到证件上高洪这个名字后,秋芳犹豫着问道:“你就是顾夜先生提到的高洪警官!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认识顾夜?你是他的委托人吧,居然让自己的委托人处在如此危险的地方,顾夜简直就是在胡闹!”
将普通人卷入到超自然事件中本就是警方视为禁忌的行为,可顾夜却一次又一次打破这条规定,让高洪感到愤怒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毕竟,顾夜的贡献他比谁都清楚,因此他也只能每一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却又从不给顾夜好脸色。
“不!这并不是顾夜先生的错,是我自己请求他们带我来弥峰的,我想要了解诅咒的真相!”
秋芳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直视着高洪的双眼,极力的为顾夜与韩风辩护起来,这突然的转变让高洪一时半会儿竟无法反驳,同时也认可了秋芳的勇气,决定告知对方此刻的处境是何等的糟糕。
“空气中的雾气会放大人类的情绪,一但有了愧疚或悲观的想就会放大成轻生的念头,所以一定要捂住自己的口鼻,尽可能的少吸入空气中的雾气。”
听了高洪的解释之后,秋芳这才注意到自己此正处在一处有些破败的民居之中,空气之中的雾气比起外面稀薄了大半,对人脑的影响也几乎没有。
“刑警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和同伴走散了吗?”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这就是现实,我与其他同伴在浓雾中走散了,然后在寻找可以躲藏的房屋时遇到了昏迷不醒的你。”
高洪只是想到那个傲慢的锋芒就感到血压上升,但他此刻最为担心的事情便是锋芒会把其他刑警充当炮灰使用,让那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队友白白丢掉自己的性命。
就在两人准备继续交谈时,房屋外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其可怕程度已经不亚于一场小型地震,就连周围的房屋都在不断颤抖着。
高洪缓慢移动到窗口,小心翼翼的从破碎的玻璃之间望向外面的情况,发现身穿血色嫁衣的女人正与一个身穿黑色皮衣,头戴鸟嘴面具的家伙进行着血腥残暴的战斗。
由其是嫁衣女的战斗力远远超越了诅咒招来的分身,其实力就算是在b级的觉醒者之中也是中等偏上的程度。
可就是如此强大的嫁衣女居然会被这个鸟嘴怪人全面压制,以至于只能节节败退,借助厚重的浓雾才勉强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