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架
稻香村里跟芽儿同龄的孩子不少，可女娃就她跟李若仙两个。
芽儿性格开朗，大大咧咧，不知道柳家和李家在她出生时候就结下了怨。
她呼朋引伴，在村里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这种事没少干。
柳老头总是担惊受怕，头两年还能追在她后面，这几年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只能派几个儿子轮流跟在后面。
这天，一个男娃到柳家院子前喊上芽儿一起去抓蛐蛐。
芽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哥哥们都出去了，趁着爹娘不注意，偷溜了出去。
两个娃儿很快跑没影儿，上山那条路经过李家。
芽儿看到李若仙坐在她家院子前，把人喊上：“李若仙，一起上山抓蛐蛐。”
李若仙打小敏感，她知道自己家和柳家有过节。
她忍着渴望说：“你们去吧，我不去。”
芽儿还想说什么，同伴胖虎喊她：“芽儿，不要管李若仙，快点走。”
芽儿小眉头皱了皱，看了李若仙一眼，随即跟着胖虎上山去。
李若仙的视线一直跟着他们跑远了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羡慕。
娘在屋里叫她，“若仙，回来看一下你弟弟，娘去做饭。”
李若仙慢慢地收回视线，冲屋里回了一句：“来了。”
这两年娘生了个弟弟，爹在地里忙，屋里屋外的事都落在娘身上，照顾弟弟的责任自然归她。
大家都去玩的时候，她只能在家带弟弟。
弟弟只会咿咿呀呀要吃的，她不想跟弟弟玩。
可娘眼里只有弟弟，一旦发现她没有好好照顾弟弟，便会大声骂她。
爹疼弟弟也疼她，但有弟弟在，他也只会把弟弟扛在肩膀上，逗弟弟笑。
同样是女娃，柳芽儿被她爹和几个哥哥宠上天，村里谁不知道。
李若仙对着柳芽儿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芽儿跟胖虎上山抓了不少蛐蛐，他们选了几个最好斗的，把其他都放了。
回到村里，芽儿把蛐蛐放到碗里，好几个差不多大的男娃围了上来。
“芽儿，匀给我一只。”一个大点的孩子大福凑近看了看这几只看起来不错的蛐蛐，跟芽儿要。
芽儿考虑了下，说：“你有什么东西跟我换？”
大福说：“我有麦芽糖，你给一只我，我回家拿麦芽糖给你。”
芽儿痛快地给他一只，几个小孩围在一起斗蛐蛐。
芽儿的蛐蛐异常凶猛，一下斗死了两只。
她哈哈的笑声没停过，远处的李若仙朝这边看一眼便默默移开。
大福的蛐蛐很快也败下阵来，他气得一挥手，碗里的蛐蛐全部掉在地上。
芽儿心疼地抓起自己那只放在手心，大声冲着大福喊：“你干什么？把我的蛐蛐都弄死了。”
大福仗着自己比他们都大，恶声恶气地挑衅：“就是弄死它，怎么样？”
“你把最差给我，还好意思说！麦芽糖也不给你！”大福打算耍赖。
芽儿从小能缺这点吃的？麦芽糖她也不稀罕，可是哥哥跟她说，人要讲信用。
现在大福很明显要赖账。
芽儿说：“不讲信用算什么好汉？”
大福懵了，信用是什么？好汉又是什么？他只是个孩子啊。
不过芽儿说的肯定不是好话，大福很生气，推了芽儿一把，“你才不是好汉，你全家都不是好汉！”
芽儿怒了，说她可以，说她家人就不行！
她立刻跟大福扭打了起来，还不忘喊上胖虎，“一起上。”
别看芽儿小，从小被柳老头那样喂，不同于其他孩子的面黄肌瘦，她身体壮实的很，单打独斗，也只跟大福不相上下。
胖虎只犹豫了一下，芽儿平日给他不少吃的，有什么好玩的也拿出来分他一份，现在不上就不是芽儿的好兄弟。
很快，胖虎也加入了战场。
大福平时横行霸道惯了，没人上去帮他，但也不敢上去帮芽儿。
三个孩子打成一团，最后芽儿和胖虎脸上都挂了彩，但是他俩得到压倒性的胜利。
大福一个大孩子，被两个比他小的孩子打赢了，面子过不去，哇的一声哭得好不凄惨。
大人闻声而来，大福的娘一看自己儿子竟然被人大哭，心疼死了。
她指着所有孩子大声质问：“哪个王八羔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给我站出来！”
芽儿的娘也来了，看着芽儿脸上青了一块，也心疼坏了。
不过她也等着有人站出来，看看哪个熊孩子把她的芽儿也打了。
芽儿想站出来，被旁边的胖虎拉了下，她挥开胖虎的手。
“你儿子才是王八羔子，人是我打的，是他先推的我。”义气两个字她懂，哥哥都说过了，胖虎已经帮了她的忙，她不会供出胖虎。
芽儿的娘惊了，天啦，她的芽儿打架了，都怪家里几个臭男人，把她闺女都教坏了。
“芽儿，不许说脏话。”
还没等芽儿答应，就见大福娘挽起袖子，想过来抓芽儿。
她怒火中烧，管他谁动的手，打了她儿子就是不行！
芽儿天不怕地不怕，她躲在娘后面，对着大福娘吐了吐舌头，“来啊，先动手的人还恶人先告状。”
柳婆子瞪了闺女一眼，芽儿扁扁小嘴，没继续出声。
娘的话还是有些份量。
柳婆子说：“大福娘，只不过是孩子玩闹，犯不着你一个大人动手吧？再说，是你家大福先动手。”
她相信芽儿不会撒谎。
大福娘一口气横在胸腔，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家丫头没被打伤，你当然这么说！谁看见是大福先动的手？”
“……”在场的孩子不敢出声，他们实在是怕大福报复，平时被他欺负怕了。
胖虎站出来说：“就是大福动的手。”
大福娘冷笑，“谁不知道你个兔崽子跟柳芽儿好，你们一伙的，你当然帮她了。”
她往周围看了一圈，手突然往人群外的李若仙身上一指。
“若仙丫头，你来说，是谁先动的手？”
谁都知道李若仙乖巧文静，她肯定不会撒谎。
焦点一下全聚在李若仙身上，李若仙看了芽儿一眼，说：“是……芽儿。”
大福娘来劲了，“是谁恶人先告状？”
这件事最终以柳家赔了一只鸡给大福娘。
芽儿气得脸都红了。
李若仙，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