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那种读书人，叫公知
楚浮白叹了口气，手臂紧了紧，忽然又笑道：“要是有烟就好了。”
秦婳人问道：“你要点熏香吗？我没带着，她们有没有？”
“不，我说的烟，是一种慢性毒药，算了，姑姑，我又想要了。”
秦婳人臊的半边身子都红了，她气恼的道：“不许叫我姑姑！”
楚浮白却是满脸猥琐：“就叫，就叫，姑姑，姑姑……”
这次，一个时辰……
费了那么长时间，不多会儿天都该亮了，秦婳人也累了，楚浮白想说的话也都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次日天明，秦婳人要和楚浮白一起去衙门，却被他按住了。
“你不怕被人看到走路姿势怪怪的？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秦婳人臊的拉被子盖住脑袋：“还不是你，快走快走，我不想看见你了。”
楚浮白隔着被子亲了一下，这才离开房间。
李刘二女已经做好准备，不过楚浮白这回没打算带着她们一起。
“吕自然，你陪我走一趟吧？”楚浮白正儿八经的邀请道。
“你不怕欧阳渊回来？”
“他不敢回来的。”楚浮白笑道，“鹫翎和妃榕虽然厉害，但是，她们都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我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向吕宗师请教。”
吕自然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鬼话，她信才见鬼了。
“你叫我吕宗师我都不习惯了，还是直呼我名姓吧。”
楚浮白叮嘱李刘二女留在客栈，不要胡乱走动。并好生照顾项姀、濮潋滟以及茗儿，当然还有那位今天很难下床的长公主殿下。
李刘二女心里清楚，楚浮白把武林郡高层得罪透了，那些人恐怕连她们也都恨上了，出门确实不安全，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出了客栈，吕自然左看右看。
楚浮白笑问道：“宗师也要用眼睛找跟踪者？”
“我在找车，你没有安排马车吗？”
“没有安排。我出门基本上都是步行。马车太颠簸了，橡胶的原产地是东南亚还是美洲来着？”
“你又在说什么？”吕自然听到了好几个不明白的词儿。
“你知道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橡胶，弄来那个东西，马车就不颠簸了。”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听说你从未离开过京城，甚至都很少走出家门。难道真像外面传说的，你是死而复生的天命之人？”
楚浮白笑道：“什么天命？那都是迷信。我们要相信科学。”
吕自然叹道：“衙门挺远的，走着太慢了。”
她拉住楚浮白的胳膊，瞬间腾空而起，宛如腾云驾雾般，一路飞行。
楚浮白感慨道：“你让我，怎么相信科学？”
衙门外，告状的百姓已经排成了长队，吕自然带着楚浮白直接落到衙门之内，他躲在暗处看了一会儿严凤池审案，那模样比他强多了，不过，就是这个效率有点低。
人治的时代，差不多说得过去就行，何必那么严谨？
其实严凤池何尝不想快，但他只是代理，可不敢像楚浮白那样没有顾忌。
而且看得出来，他这个人还是很认真负责的，效率可不就低了嘛。
楚浮白又去看了各部门衙署，那些没有被杀的官，都在努力做事，看到楚浮白过来，纷纷上前行礼，再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行，只要你们能把马子文造的孽梳理清楚，以后能用心为朝廷、为百姓办实事，我就替你们向皇上求情，让你们将功补过。”
官员无不感激涕零，忏悔过往。
其中有人低声解释：“当官为民的道理，我等并非不知，只是武林郡之前由马郡守主持，我等也是被逼无奈。”
楚浮白摇摇头，叹道：“读书人最难得的品质，是不屈服。正所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们可知道屈服的百姓叫顺民，而屈服的读书人连称为民的资格都没有，那是畜生都不如。普通人不知道某些道理和内幕，被蒙骗而屈服而跪舔，叫不知者不罪。那你们这些学识渊博，懂得道理，甚至知道内幕的读书人屈服了，应该叫什么？你们说，叫什么？”
官员冷汗都下来了，一个个满脸惭愧，却又无言以对。
“以后注意吧！我不杀你们，一是你们确实没有大恶。二是当下武林郡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们。三是我知道你们比我懂的道理多，我也相信你们会改过自新。我给你们机会，你们要珍惜这个机会，是生，是死，说到底不是我决定的，也不是皇上决定的，而是，由你们自己决定的。”
官员全都跪下来感谢，有那胆子大的，当时还指出了问题关键。
“越王被驸马押往京城了，那州牧还在。”
楚浮白脸色一寒，道：“好好做你们的官，其他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官员不说了，不过心里也有底了：这个驸马，一定会对州牧下手的！
带着吕自然走出衙门，吕自然很好奇：“不去看越王一家吗？”
“他们已经出发了。”
“哈？”吕自然惊异的道，“已经走了？你安排的？”
“昨晚我私下安排孙季安，天不亮的时候，他就带着越王全家和三百禁军离开了武林郡。我哪敢让他们白天走啊，万一百姓自发去丢臭鸡蛋，岂不是很丢皇家的脸？”
吕自然冷淡的道：“他们要百姓的命，你却不要百姓让他们丢脸？”
“没办法，等级社会，就这么回事。你以为我不想杀他们？我恨不得把那个世子千刀万剐了，但我不能杀。皇亲不可杀，我开了先河，如果我不死那说明皇亲是可以杀的，以后皇亲就不安全了。不杀他，就是不杀我呀！”
吕自然也是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她也见过不止一次了，对此，即便他这位宗师也是无可奈何。
宗师杀百姓，没事；杀官，没事；杀皇亲，宗师也难逃一死。
“皇上会杀了越王和世子吗？”
“大概率不会，不过没关系，等我回到京城，会设法宰了他们。”
说话时，来到衙门后门，从后门离开，便在武林郡人少的巷子里散步。
现在楚浮白太出名了，在哪里都有人认识，不时就有人来见礼，他很不喜欢这样。
吕自然考虑良久，忽然问道：“能不能派个人中途把他们杀了？”
“我考虑过，但不能做。上次在蜀地，蜀王全家进京路上遭了天谴，如果越王全家也遭了天谴，皇上恐怕就会怀疑我了——我接触的王爷，都遭天谴了，那是不是代表我就是天呢？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别搞我。”
吕自然也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无奈，便不再追问越王之事。
她话锋一转，又问道：“屈服、跪——舔的读书人，到底叫什么？”
“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楚浮白呵呵笑道，“那种读书人，叫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