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钦差大人登场
楚浮白整理整理头发和衣服,迈步走出画舫,站在船头,望向岸边。
岸边有全副武装的禁军列队——昨晚李鹫翎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赶到姑苏,他连家都没回,直奔郡守衙门找孙季安。
孙季安得知此事,立刻召集禁军,列阵夜行。
骑马的速度肯定不如小宗师,好在他们时间比较充足,紧赶慢赶,在天亮之后来到了武林郡、西湖畔。
当船将要靠岸时,众士兵也都看到了船头的楚浮白,他们立刻整顿加清场,高呼“拜见驸马”。
楚浮白远远的露出错愕的眼神:钦差仪仗都带来了?还真是久违了。
跳到岸上,李鹫翎以及刘妃榕立刻迎了上来,李鹫翎手中还捧着他的朱紫官袍——不愧是将门之女,这个细节连楚浮白都没有想到。
孙季安上前拜见,楚浮白简单还礼,正要解开外衣,却被刘妃榕挡住。
“这种小事,不用你动手。”
刘妃榕一边低声说,一边亲自动手为楚浮白解开外衣。
与此同时,船上的女孩也都下了船,濮潋滟见刘妃榕在宽衣,也赶忙走了过去帮他一起。
脱掉长衫,叠放整齐,将其交给郑家姐妹。
项姀从李鹫翎手中拿起衣服上的官帽,刘妃榕拿了腰带,濮潋滟和李鹫翎展开官袍。
四个女人齐动手,为楚浮白更衣正冠。
官袍加身,楚浮白的气场立刻就不同了,虽然年轻又秀气,但气场不输任何大官,其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于此处围观的,竟大气都不敢喘了。
“孙季安!”
“末将在!”
“今日本官要在湖畔空地审案,做好准备。”
孙季安答应一声,禁军出动,不多时便从旁边的商户、人家拿来了桌椅等物,楚浮白坐上位子,李鹫翎等女分立其身后左右,两旁又有禁军高举回避退让牌、金瓜等物。
百姓则被禁军挡在外面,在楚浮白的位子前,留下了足够的位置。
“传,狸奴上堂。”
早被安排好的茗儿款款上前,屈膝跪下:“民女狸奴,拜见钦差大人。”
“狸奴,你有何冤屈?”
“民女,民女……”茗儿偷眼看向楚浮白,又看了看正在楚浮白身后的项姀,在母亲和钦差鼓励的眼神下,她才敢开口。
“民女狸奴,是代姊妹鸣冤,请钦差为民女做主!”
茗儿伏在地上,高举状纸,声泪俱下,果然很有表演天赋。
楚浮白心中暗笑,表面上却冷静威严:“李鹫翎,把状纸呈上来。狸奴且节哀,若有冤屈,本官自当为你做主。你且起来说话。”
茗儿缓缓起身,道:“谢大人。民女乃莺花苑花娘,两个月前,越王世子到莺花苑,带走姐妹画眉娘,次日闻听画眉娘落水而亡。”
“既是失足落水,何来冤屈?”
“不是的大人!画眉娘之死大有蹊跷,我院内有见过画眉娘尸体者,据他所言,画眉娘全身伤痕,显然死前遭受私刑,她是活活打死的啊!”
楚浮白故作惊讶的道:“还有此事?你可有证据?”
“莺花苑妈妈和小厮都曾见过画眉娘尸首,大人一问便知。”
楚浮白点点头,道:“你且稍等片刻,来人,看座。李鹫翎、刘妃榕。”
“婢子在。”
“传,越王世子、莺花苑诸人上堂。”
“是。”
李鹫翎带领四名禁军登上画舫,另外则有十名禁军前往莺花苑。
孙季安见李鹫翎上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驸马啊驸马,你这样大庭广众下审越王世子,分明是给自己惹麻烦啊!
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没有办法提醒,只能焦急的给楚浮白递眼神。
楚浮白只当没有看见,他假模假式的看那张状纸,似乎非常认真。
不多时,四名禁军拉着骂骂咧咧的越王世子下了船。
被绑了一夜,也没能磨灭世子的嚣张气焰,看到楚浮白更是放声大骂。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光你们!”
越王世子在武林郡欺男霸女,百姓很多都是见过的,此时看到楚浮白当真把横行霸道的世子带了过来,顿时一片沸腾,甚至还有喝彩叫好的。
李鹫翎喝道:“跪下!”
楚浮白摆摆手道:“跪倒是不用了,毕竟是世子嘛。放开他。”
四名禁军刚放开,那世子就大骂道:“楚浮白!你竟敢如此对我!马上过来给我磕头认错,要不然我要你离不开武林郡。”
楚浮白笑了,道:“武林郡是大罗的武林郡,本官身为钦差,代天子巡守大罗江山,这天下哪里去不得?哪里离不开?”
“我告诉你楚浮白,这里是武林郡,是我父王的武林郡,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你现在就算放我走,我也不走,我看你怎么向我父王交代!”
楚浮白面色阴沉下来,冷声道:“孙季安!你听到了吗?”
孙季安赶忙道:“末将听得非常清楚!”
“越王世子亲口承认,武林郡是越王的武林郡,越王府裂土割地,有反叛朝廷之嫌疑,你该怎么做?”
“末将即刻奏明皇上。”
越王世子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说多了,他急忙否认:“楚浮白,你敢污蔑我父王!父王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不会相信你的,皇上一定会为父王主持公道,你别想污蔑我父王!”
“话是你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当然不是!”
“你贵为世子,满口谎言,污蔑王爷,污蔑尊父,可谓不忠不孝!今日本官便要审审你这不忠不孝之徒!莺花苑画眉娘,可是死在你的手中?”
越王世子毕竟不是傻子,他再猖狂也看得出来,楚浮白不怕他,也不怕他的老爹,搞得他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一边看向围观的人群,一边高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画眉娘,本世子不认识。本世子没空和你纠缠不清,快些让我走。”
“世子,在这里不说清楚,只怕今天你走不了。”
“你敢!楚浮白,本世子是越王世子,是皇亲,你敢囚禁皇亲,本世子要奏明朝廷,本世子要告诉皇上大伯,你敢动我,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楚浮白会怕他这种无力的威胁?
“来人,看座。世子若不走,就留在这里等着,世子若非走不可,本官也只好得罪了。”
“我偏要走,你能奈我何?”
楚浮白冷道:“看来,你很喜欢绳子。”
“楚浮白,你、你……”越王世子愤怒异常,可愤怒又能如何?
仗势欺人的纨绔,遇到不惧其势甚至势比他强的,一定会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