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取代旧的体系
楚浮白带着姚臻远来到王府门口,果然老老少少十几人正在等待。
简单的寒暄之后,楚浮白开门见山的道:“我就不多说了,奕城现在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奕城的官了,我不了解你们,不知道你们都有什么能耐,具体如何分配,我不插手,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找准自己的位置,让奕城恢复秩序。”
有人提出质疑道:“没有委任手令,只怕不能服众。”
“我会让神纪司差人协助你们,你们只管放手去做,有怀疑你们的自有神纪司处理,神纪司处理不了的,还有我。你们要尽快恢复奕城秩序,如果你们不能做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但如果你们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得好,我也会上奏朝廷,为你们下达正式的官凭。”
黄龙帝派来的官员,年龄都比楚浮白大,但地位和官职都不如他,在他面前也只能听令行事。
“姚臻远,你也跟着去,你没有功名,先跟着州牧做个文书,学习学习。”
姚臻远自是求之不得。
临了,楚浮白又叮嘱一句:“乱世用重典,但有煽动者,一经确认,杀!”
神纪司差人带着那些文官接掌衙门去了,楚浮白回到王府与王爷和长公主告辞,王府亲兵已经调到城外,楚浮白还得去安排一下。
秦婳人和无垢等人都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楚浮白只得带上莫史丽。
带着莫史丽来到城门处,这里还残存着浓郁的血腥味儿,尽管蜀王的亲兵已经接管了此处,但仍有很多武人守在城门口,并未立刻离开。
当然不能离开,辛苦奋战了一夜,没有好处就走,岂不亏了?
楚浮白一一与他们道了辛苦,并向他们做出保证:“待奕城安定,我立刻就把大罗境传承论述三卷公布。”
武人显然并不十分相信朝廷,他们只想立刻就要传承,这一点楚浮白也没有办法说服他们。
直到月白来此,为楚浮白做了证明方才让武人散去。
“月白仙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楚浮白笑问道。
“已回来多日了,驸马当街斩首他人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吗?”
楚浮白径直向城墙上走去,笑道:“老实说,我还真想过。仙子可能不知道,比这更糟糕的情况我都想过。”
“难道这就是驸马想看到的吗?”
“不是,但这是达到我想要结果的必要过程。”
站在城头之上,楚浮白放眼看向城外。
月白冷声道:“必要的过程?请问驸马,百姓何罪?为了你所谓必要的过程,便要承受这等痛苦?”
“仙子,你是刚出生就有现在这样的武功吗?”
月白摇头,但不明白,这和他们现在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美丽的彩虹,大多都在疾风骤雨之后。若没有今日之痛苦、之牺牲,哪有将来的幸福、美满?”
“非要如此吗?”
楚浮白没有回答,其实他也清楚,并不是非要如此不可,但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当然也是最危险的方式。
如果刘青宴胆子大些,行事再果敢些,就应该在楚浮白杀他儿子之后立刻带兵围杀。
可是刘青宴不敢,他竟耍起了最无赖的手段,一次性撤走了奕城的所有官员、差役、城防兵,这才造成了今日的灾难。
好在楚浮白反应够快,非但没有让刘青宴彻底毁掉奕城,反倒借此机会顺利夺取了奕城的权力。
“杀人总是需要理由的。”楚浮白摇摇头。
“昨晚之事,只为了一个理由?”
楚浮白摇头道:“不,昨晚是制造理由的第二个铺垫,虽然和我设想的不太一样,但效果还是不错的。有没有兴趣留在我身边,看我怎么干?”
月白摇头道:“朝堂之争,我仙道从不参与。”
“这不是朝堂之争。江湖武人,不是很喜欢与外放官员相伴吗?既可以施展所学,又可以在清官身边与之一起为国为民、行侠仗义。”
月白不无讥讽的道:“驸马是为国我信,驸马这是为民吗?”
她转而看向城内的方向。
“目光放远点啊我的月白仙子。跟你也说不通。”
楚浮白按住垛口,竟爬到上面坐了下来,莫史丽忙道:“当心掉下去。”
“你们两个八重武人会任由我掉下去吗?”
月白看他那么悠闲,不禁有些气愤。
奕城百姓刚经历灾难,正水深火热呢,身为奕城现有最高官员,他竟然在城头悠闲的看起了风景,当真该死!
但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她一个江湖人能管的。
不能管,总可以不看吧?
“驸马且慢慢看风景,月白先告退了。”
“别急啊,等会儿有好戏看。”楚浮白扶着垛口,放眼望去:“怎么还没有来?”
莫史丽好奇的问道:“你在等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奕城那些当官的了。”
莫史丽惊讶的道:“他们还会回来吗?”
“小丽啊,你知道读书人混个官当有多难吗?我跟你说,比你们武人修炼到宗师还难啊!丢官的感觉,你们想想自己武功被废的感觉吧。”
月白问道:“驸马要如何处理那些官员?”
“他们既然想离开,那就让他们趁此机会彻底离开好了。”
这倒是场好戏,月白也不提离开了,就想在这里看戏。
这时,王府亲兵的统领也匆匆赶来了,与楚浮白见礼后,楚浮白问:“各处城门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统领道:“驸马放心,末将懂得,都已经安排好了。”
“城门的把守,城里的安定,就看你们了,做得好了,升官发财,做不好了,不至于掉脑袋但也得受点惩罚,去吧。”
统领狠狠的看了眼月白,这才不情愿的离开此处。
楚浮白仍旧望着城外,叹道:“月白仙子,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不能不这么做,我知道你为百姓着想,不想百姓受苦,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曾想过,让百姓舒舒服服的拿回他们失去的东西,但想来想去,都没有好办法,也对啊,没点付出、代价,怎么有收获呢?”
月白道:“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非要如此?”
“所以我说,你们都不理解我。我要的不是百姓怎么样,也不是百官怎么样,而是打破现有的东西,建立新的东西,你能理解吗?”
楚浮白叹了口气,他也没指望月白理解。
因为时代的局限性,这个时代的人注定很难理解彻底的重要性。
同时他也深深感到无力,也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
他能做到的彻底,和他所想要的彻底,注定是相距甚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