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可怜的陈秾
陈秾很不理解，什么叫“玩点真的”？
配上楚浮白讨厌的笑脸，怎么都不觉得那是好话。
“什么真的？”陈秾问道。
楚浮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陈秾：“你为陈家牺牲了幸福，也葬送了名声——和我这么个素有贪花之名的同行，说咱没点事，谁信呐？”
陈秾冷声道：“你明知于我名声有损，却还让我跟着？”
“啊，你是牺牲品嘛。我和陈家合作，我的丽质作为负责人，同时也算是我交给陈家的人质，陈家总该拿出点诚意吧？你就是陈家的诚意。”
陈秾闻言大怒道：“我是牺牲品？我是诚意？我还是什么？是不是我还要伺候你，当你的丫鬟？”
她生气了，楚浮白反而高兴了，他就是要陈秾生气，甚至要她绝望。
“如果你愿意伺候我，最高兴的应该是陈家。虽然我是驸马，不能给你什么名分，但有那层关系，也就相当于联姻了。你们都太相信联姻了，民间如此，朝堂如此，就连国与国也是如此，你父亲自然也不能免俗。”
陈秾果然更加恼怒：“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楚浮白什么也没说，只微笑的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分明就写满了讥讽。
陈秾越发生气，但生气又能如何？
为了家族，陈家当然可以把她献给楚浮白，毕竟陈家已经献出她一次了。
她很绝望，两眼无神的看着夜空，清泪流下：“你们当我是什么？”
“当你是女儿，可父女之情，在家族之下。刘家覆灭，是陈家取代刘家的好机会，你父亲当然不想放过，但机会和危险是并存的，你父亲很懂这个道理。所以他另辟蹊径，与我合作。我不是江湖中人，我有官方背景，我身边有厉害的武人，我需要陈家——这就是他选择我的原因。与我合作，不会引起江湖门派的关注，却可以暗中培养陈家的势力，我是你父亲无奈之下的最佳选择。合作伊始，我们之间了解不深，利益关系不牢，总需要纽带以保证合作。我的丽质和你起到的就是这个作用。”
陈秾面若死灰，无力的问道：“你呢？你又当我是什么？”
“当你是女儿……”楚浮白想开个玩笑调节气氛，不过这个时候的玩笑只能叫做嘴欠。
陈秾扬手，楚浮白立刻认错：“我没当你是什么。你父亲让你跟着我自然有他的考虑，我尊重他的考虑。反正你跟着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我是个男人嘛，还是个才子呢，才子哪有不风流的？皇帝和公主对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我根本无所谓啊。”
“那我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考虑了，你是个俏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门前是非都多，何况跟着个贪花好色的男人。在江湖中，你现在恐怕已经是个笑话了，我相信，很多人都会以为你是我的女人之一。你答应跟着我，就应该想到这些了呀。”
陈秾自然想过，为了陈家，她答应家里留在楚浮白身边，不过她相信清者不清，也管不了什么人言可畏了。
但此时，楚浮白如此直白，她也没有办法继续骗自己了。
清者固然自清，但名声从来都不是自己给自己的。
就像楚浮白说的，现在说两人没有关系，江湖上谁会信？面对那些怀疑他们如何证明？证明了，难道就不是笑话了吗？
“你都知道？为何还要我跟着？你是不是也从来不在乎别人的名声？”
“考虑和行动是两码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世人都明白，可你见过因为这个道理而放弃战争的吗？我说了，你是牺牲品嘛。你为了陈家不惜牺牲自己，我何必阻止？而且有你在我身边，我确实可以多一分对陈家的信任，你这个纽带还是有点作用的。”
牺牲品？纽带？有点作用？
陈秾哈哈大笑，笑的如此癫狂、凄厉。
楚浮白怕她吵醒别人，赶忙捂住她的嘴。陈秾可是七重天境的武人，她随意一甩差点给楚浮白扔了下去。
“我以为我是工具，结果连工具都不算吗？”陈秾凄然道。
楚浮白爬起来坐好，笑道：“你确实不如工具。”
陈秾猛地起身，气的要离开，但楚浮白叫住了她。
“你听我说完。什么是工具？锛凿斧锯才是工具，那是有用的，有时候甚至是不可或缺的，对我来说，你有用吗？你不可或缺吗？对陈家来说你还算个工具，可在我这里，你只是个摆设，仅此而已。”
这话说得可是有够伤人的，陈秾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楚浮白。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我留在这里？为何不赶走我？”
楚浮白笑了：“赶走你？换个别人过来？我没问题，你呢？陈家正处于变革时期，势必需要和更多的武人及势力合作，我只是一方面。我赶你走并不是把你赶回陈家，而是把你送给其他人。你是陈家人，又是个美貌的俏寡妇，你觉得会没人想要你吗？你觉得陈家会保你吗？”
这话很残忍，但也是事实。
“滚！你给我滚！”陈秾怒吼道，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楚浮白心说我倒是想滚，这不是没梯子嘛。
“我说完再滚，你要认清现实。陈家要发展，要发展就要有牺牲。对陈家来说，你就是个很好的牺牲品。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除非你可以脱离陈家，那么你能脱离陈家吗？”
陈秾很想，但不可以。
如果可以，当年她何必嫁给老头？
她当然可以不管不顾的离开，但离开后呢？何去何从？
回陈家吗？隐居吗？流落江湖吗？
父母怎么办？两个弟弟怎么办？
血缘的纽带，岂是说断就能断的？不断，怎么可能真正的离开？
陈秾很委屈，她趴在腿上嘤嘤哭泣，久久都没有抬头。
楚浮白叹了口气，再次伸手轻拍她的后背，这次陈秾没有阻止。
她不想楚浮白碰她，可她悲哀的认为，反抗毫无用处。
她固然可以杀了楚浮白，但陈家也会因此万劫不复。
陈家可以把她推给任何男人，而她却不能拉着陈家一起下地狱。
“你想不想玩点真的？”楚浮白抚慰陈秾的同时再次问道。
陈秾抬起头盯着她，她还是不知道楚浮白的意思。
“你把目光放远一些，放广阔一些，然后你会发现，谁不是牺牲品？谁又不是工具？谁又能真正把握自己的命运？我没有办法让你逃脱命运，但我有办法让你做个很好的工具，你愿不愿意试一下？”
“很好的工具？”
“我刚才说了，很多时候工具都是不可或缺的。你也是武人，自然知道武器的重要性，那武器不就是工具吗？”
陈秾还是不能理解，但她也不傻，顿时就明白了，楚浮白说那么多，重点也才刚刚开始。
她稍作沉吟，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