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皇帝无所不知
这是要翻脸吗？
楚浮白赶忙跪下道：“皇上恕罪。”
“你也知道自己有罪？”
楚浮白哪里知道，可他也不敢否认：“皇上说臣有罪，臣便是有罪。”
黄龙帝冷声道：“你当朕是昏君吗？”
“臣不敢。”
黄龙帝沉静的看着楚浮白：“花明月暗笼轻雾，是你写的？”
楚浮白愕然，这是他“调戏”桃源的词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楚浮白反倒松了口气，这个可以解释，而且贪恋美色本就是他想留给黄龙帝的印象。
只要小心应对，不让黄龙帝杀人，一切就算顺利。
他正要辩解，忽然大脑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皇帝是怎么知道这首词的？
这个世界没有李煜，这首词也只有三个人知道。
难道是蓬莱告诉皇帝的？蓬莱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本身并不喜欢楚浮白，也不介意楚浮白和桃源勾勾搭搭，而且她最清楚那天和这首词，根本就是误会。
难道是桃源告诉皇帝的？
“父皇，蓬莱的驸马调戏女儿。”——桃源会这么愚蠢吗？
黄龙帝冷声道：“你无话可说了吗？”
楚浮白还能说什么？原本他还打算辩解，想再也没必要了。
黄龙帝既然可以知道这首词，自然也可以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也可以知道他和桃源在隋园闲聊半天的事情。
甚至那只红绣鞋都瞒不过黄龙帝。
在不知道黄龙帝知道多少的情况下，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看黄龙帝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如果他生气，一切辩解，都是徒劳的。
“臣罪该万死。”楚浮白整个人几乎都趴在地上了。
“你确实罪该万死！做了蓬莱的驸马，竟还敢对桃源心怀不轨，你在想什么？难道要朕的两个女儿不成。”
楚浮白赶忙道：“臣不敢。”
“不敢？在朕看来，你的胆子大得很呐。”
楚浮白短暂思考立刻做出决定：还是辩解一下比较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臣对桃源公主，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任何逾越之处，还请皇上明鉴。”
黄龙帝却是怒了：“身为蓬莱的驸马，你有何资格对桃源发乎情、止乎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君子吗？”
楚浮白倒是松了口气，黄龙帝的语气虽然是在发怒，但说的那些话可不像是生气的人说的话，起码他的语气中，没有多少杀意。
接下来该怎么说呢？
楚浮白趴在地上，大脑飞速旋转，良久方才说道：“臣不敢说。”
又是这一句，黄龙帝都被他气乐了：“你怕什么？你以为朕是随意滥杀的昏君？有话就说，不要总是遮遮掩掩的。楚尚书，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
楚浮白闻言心里更有底了，显然黄龙帝还是把他当成自己人的，就算看在那个便宜老爸的份上，估计也不会真对他如何。
“臣与蓬莱公主，成亲已有百日，至今犹未同房。”
他直接把自己和蓬莱的真实关系说了出来，这应该没问题的，黄龙帝怕是早就知道他们的空有夫妻之名了。
一首只有三人知道的词都瞒不过他，更何况他们夫妻那点事儿？
“只因臣与公主空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臣年少不能自制，见桃源公主貌美温柔，兼具天家贵气，一时情难自已。可是臣对桃源公主只有仰慕并无龌龊想法，请皇上明察！”
黄龙帝都忍不住冷笑出声了：这种事，怎么明察？难道要你们表演你侬我侬给朕看吗？
他清清嗓子，道：“你与蓬莱，并未圆房？”
“不仅没有圆房，蓬莱公主还想杀了微臣。”
楚浮白也是豁出去了，既然说了，就多说一点，他相信，黄龙帝必定早已知道蓬莱杀夫之事。
果不其然，黄龙帝并不惊讶，但作为父亲，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知道蓬莱谋害驸马之事。
“这是怎么回事？蓬莱为何要杀你？”
“数日前，臣与蓬莱公主开诚布公，也曾问过。公主言道，她根本不想离开皇宫，不，她不是不想离开皇宫，她是不想离开皇上。”
“荒唐！”黄龙帝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对此也只是简单评价一句。
楚浮白赶忙道：“蓬莱公主有这种想法，再是正常不过。臣私下里问过已出嫁的女人，嫁人时最不舍的是父亲还是母亲。几乎所有人的回答都是父亲。想来女儿仰慕父亲，乃是天性，蓬莱公主至情至性至孝，这等天性在她身上，表现的更加明显。是以，臣认为，不荒唐，反倒十分感人。”
“他要杀你，你不怪她？”
“谁能忍心责怪一个仰慕父亲的女儿呢？臣不仅不怪公主，反倒为有这样的妻子感到骄傲、荣幸，唯一让臣难受的，就是公主不肯与臣圆房。”
“她为何不肯与你圆房？”
“想来是瞧不上微臣吧。”楚浮白自嘲的笑了笑，“臣会努力让公主对臣刮目相看，绝不会勉强，臣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早晚有一天，蓬莱公主可以看到臣的诚意，心甘情愿的与臣做真正的夫妻。”
黄龙帝冷笑几声，楚浮白闻听，只想抽自己两耳光。
刚才还对桃源“君子好逑”，这会儿又说对蓬莱“精诚所至”。
诚然，他想给黄龙帝留个贪恋美色的印象，可是一下对人家两个女儿都有想法，这当爹的还不生气？
宰了他都属于正常啊！
“你能包容蓬莱，朕很高兴。做父亲的，谁不希望儿女和和美美？”
楚浮白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黄龙帝并没有因为他的“博爱”生气。
“朕准许桃源暂居蓬莱的府中，你如何对待桃源？”
楚浮白忙道：“臣将视桃源公主为亲姐姐一样，全力侍奉，绝不让桃源公主受半点委屈，更不会对她再有非分之想。”
“桃源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呢。”
楚浮白愕然，黄龙帝怎么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算了，你起来吧。”黄龙帝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让他像个老父亲多过像个皇帝。
楚浮白这才直起腰，道：“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请皇上明示，臣必定遵旨而行。”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这些孩子，结果如何，我不管了。”
这不就等于暗示楚浮白可以追桃源吗？
楚浮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
黄龙帝道：“蓬莱是朕最疼爱的女儿，也是朕最头疼的女儿，她的事情朕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两个女人……已经过去，朕也不想多说。如今看来蓬莱对你倒是格外不同，或许你可以与她白首偕老吧。”
楚浮白心中一惊，忙道：“臣尽力而为。”
他内心相当惴惴不安，黄龙帝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消息这么灵通的他会不会知道武则天呢？
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有武则天那种妖孽，自然也就知道楚浮白在鼓动蓬莱学习武则天，那么今天的画风就不会是这样的了。
黄龙帝看着楚浮白，脸上竟露出一瞬的纠结，他忽然不耐烦的摆手。
“去吧，去吧，你这小子，让朕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