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阴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药粉的缘故，这一晚很省心，我直接睡到了大天亮，没有再遭遇任何异样。
等到第二天上午，我一早便翻身下床，来到院里坐着，等待福叔出现。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额，我也算想明白了，就算福叔找我，只是是为了借我的手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也不用太悲观。
他能利用我，我就不能反过来利用他吗？
打定主意后，我便耐着性子等，等了好几个小时，约莫下午四点左右，才听到熟悉的敲门声，拉开门一看，是福叔到了。
“小凡，昨天还好吧？”
奇怪的是福叔并没有直接跨境院里，而是站在大门之外，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着，嘴上说着关心我的话，却一直把目光定格在被我洒了药粉的地方，迟迟没有进来。
他这表现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按照古大爷的交代，在五鬼煞关位洒上药粉，是为了防止被鬼魂潜入进来，而且这药粉这么隐蔽，他是怎么一眼就感知到，那个地方有问题的？
福叔，别是鬼吧？
这个念头让我有点害怕，可抬头一看，天上艳阳高照，太阳光撒下来，在福叔脚下拖长了一道影子，显然不太像鬼。
我这才安心，对福叔笑笑说，“还好，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就没有在看见鬼了。”
我没有把古大爷的事情告诉福叔，主要是为了留个后手。
福叔很精明，似乎在我眼中觉察到了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道，“走吧，上次答应陪你去李雪家看看，现在也是时候了。”
“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我没有反对，很想看看福叔究竟在搞什么鬼，闻言便立刻关上大门，跟随福叔走出了院子。
路上，福叔却表现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顾低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
他这样子，一看就有心事，我便假意关心道，“叔，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咳……有吗？”福叔摇了摇头，笑得一脸尴尬，很快又别过视线，不再理我了。
看得出，他应该是在故意回避这个话题，但我却不想放过任何细节，眼珠转了一圈，又问道，“昨天你回了趟老家，失去干嘛了？”
“啊？”
他一脸茫然，扭头看了我一眼，又神神秘秘地移开视线，继续摇头，“没什么，只是处理一点私事而已。”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里对他的怀疑却更重了。
一开始，我对他还没有这么大的疑虑，可随着时间推移，却明显感觉今天的福叔，和以往那副亲和的样子有些不一致。
究竟哪里不一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明显觉得他话少了，对我提出的任何问题，总是显得爱搭不理。
更奇怪的是，我能明显在他身上捕捉到一股特殊的土腥味。
虽然这股味道很淡，但却瞒不过我的鼻子，这说明，昨天他应该是跑到某个地方去挖坑了，而且挖的还不是普通的土坑。
这么重的土腥味，只有那种上了年纪的老坟，才有可能具备。
我把这些怀疑憋在心里，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静静地陪他走着。
天色黑得很快，等我们重新来到梧桐路大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站在那栋孤零零的宅子面前，我感到有些发怵，回想之前潜入老房子的时候，遇上那个看不见的“人”，心里就更害怕，总感觉那屋子里边，似乎有只眼睛一直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福叔倒是显得很轻松，到了大门口，先是对着门上拍了拍，隔了好一会儿，里面没有回应，便退来对我说，
“看来，李雪的家人并不在。”
我点点头，说是啊，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蔡婶同样没在家，也不知道这老大娘是干什么工作的，居然回来得这么晚。
福叔似笑非笑，说怎么，你很想见到她吗？
我看不懂他的眼神，忙摇头，说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李雪的生母，我们特意跑来调查李雪的身世，如果能得到她的帮助，总归是好的。
福叔笑了，一脸诡异地摇头，“你之前不是和她见过一面吗？聊了那么多事，结果却越聊越糊涂，这个女人没你表面想的简单，她说的话未必能信。”
我没吭声，只是偷偷瞥了福叔一样，心中暗笑。
蔡婶的话不可信，你的话就一定可信吗？
进步了前院，我只好带着福叔绕路，随后来到了蔡婶家后院的花圃。
和上次来时一样，她家后院培植了大量的盆栽，院中的景致很清幽，仿佛一个小型的花园。
只是后院种了两棵大柳树，枝繁叶茂，将整个屋子都遮掩起来，因为常年晒不到太阳，导致这院里的氛围有些低沉。
同样的问题，福叔也看出来了，刚来到后院，他就用手搭住我的肩膀，阻止我爬越墙头的动作，表情凝重地抽了口凉气，
“先别忙着翻进去，这院里有问题！”
我一愣，反问他有什么问题。
福叔脸色低沉，指了指后院那两棵大柳树，吸了口气说，“乡间有句谚语：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庭院不栽鬼拍手。柳木是阴木，专门用来养鬼的，而且这家的主人，除了种上两棵大柳树之外，还在院里培植了这么多阴性的植物，显然不是巧合……”
我虽然跟了二爷多年，可对这些阴阳理论掌握的还不算透彻，于是便偏着脑门反问，什么是阴木？
福叔吸了口气，一脸忌惮地看了看后庭院，随后将我拉到一旁，耐心解释道。
万物皆有阴阳一说，就算植物也不能免俗。
比如我们常见的桃木，荔枝树和柏树等等，这些植物向阳而生，越是光照条件好的地方，他们生长得就越快，所以被称为阳木，就算鬼魂也难以靠近这些树木。
但有些植物，却是反其道而行，也别喜欢阴冷潮湿的环境，比如，蔡婶家后院的柳树，以及那些铺满整个后院的植被和盆栽。
“你可能没发现，这家人的屋子并不是南北朝向，而是坐东朝西，处在这条街的背阴面，平时根本照不到太阳，活人居住的阳宅，不可能选择这样的风水布局，这种环境下住久了，身体再强壮的人也免不了生病……”
话说到这儿，福叔忽然顿了顿，换上一股莫名诡异的神情，语调中更是夹杂着形容不出的森怖感，
“除非，这栋宅子是专门用来住鬼的阴宅。我现在怀疑，这个蔡婶同样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