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推门
犹记得几天前,我和蔡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告诉我,说自从老公去世后,自己就独自一个人带着李雪一起生活,母女俩已经在一起十几年。
可随后,李雪又亲自找上门,说出了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姐姐的事。
这两种说法本来就很冲突,让我感到诧异。
可现在,我又从这个饭店老板口中得到了第三个更加让人意外的版本。
李雪,早该在十几年前就死了,换言之,这些年根本就没人陪在蔡婶身边。
这三种疑问在我脑子里徘徊,搞得我思维特别乱,看向饭店老板的眼神也变了。
不对,假设李雪在十几年前就死了,那之前陪我上学,还做了我大半年同桌的人,又该是谁呢?
见我满脸的不信任,饭店老板也没了聊天的兴趣,撇撇嘴,直接站起来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等我把饭吃完,准备结账走人的时候,饭店老板才重新走来,拦下我说道,“小伙子,你真要找蔡婶打听她女儿的事啊?”
我说可不是嘛,这都等了一上午,还能有假?
饭店老板又干笑了一声,甩着头,“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了,自从她女儿出意外之后,蔡婶就有点疯疯癫癫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还染上了一个特别怪的习惯。”
我愣道,“什么坏习惯?”
“她每次吃饭的时候,桌子上一定会多放一个空碗,在添上一双筷子,边吃边唠叨,说什么多吃点,别挑食之类的……总之神神叨叨的,都没人敢跟她说话了。”饭店老板说这话的时候,还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听到。
我脸色有些不自然,莫名地抖了一下,丢下饭钱,转身大步离开。
饭店老板的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不得不让我思考一个问题。
李雪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莫非,这些年陪在蔡婶身边,跟我一起念书的女孩,其实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这想法让我不寒而栗,再次看向蔡婶家大院,总觉得那地方阴沉沉的,那看起来四方四正的小院,却更像是一个大号的骨灰盒子!
说真的,我心里有些怕,内心早就有了一股冲动,想要调头离开。
可李雪的身世调查不清楚,我就得永远面临这些麻烦,思来想去,我还是硬着头皮,找了个阴凉的角落,继续守在这里。
这一守,又过了好几个小时,天色渐渐阴凉下来。
我看了眼手机,这都快五点了,再过一会儿天也该黑了,怎么蔡婶还是没有回家?
守了一天,我的耐心早就被耗光了,看了看蔡婶家外面的街道,见没什么路人经过,心中一动,于是赶紧起身,直接绕到了小洋房的后院。
蔡婶家占地面积很大,里面还栽种了很多植物,古色古香的,显得绿意盎然,生活环境比普通家庭可要好多了。
可按照李雪和饭店老板的说法,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脑子还有问题,究竟是从事的什么工作,可以满足她过上这么富裕的生活呢?
这问题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但已经顾不上往深处想了。
思索间,我已经来到了蔡婶家后院,找了块比较低矮的篱笆墙,在尝试了几次之后,便一个助跑,直接翻越了篱笆桩,径直跳到后院。
后院同样栽种了许多花草,甚至还有几颗繁茂的梧桐树,梧桐树长得很高,茂密的枝叶形成华盖,将大半个院子笼罩起来,有股别样的幽深感。
天也快黑了,小院中一片死寂,总是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没敢想太多,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确定家中无人,这才绕在后院厨房大门,将大门没有上锁,于是轻轻推了一把。
老旧的大门像是被我弄疼了,发出“吱呀”的呻吟,房间门打开,里面立刻流窜出一股陈腐的气息,隐约夹杂着一股腥甜。
这味道,好像是血……
我再度皱了下眉,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沉,这屋子不通风,里面弥漫着好大一股陈腐的气味,像是被闲置了很久,完全感觉不出一点生人的气息。
奇怪、太奇怪了。
我一脸谨慎,小心翼翼地踩着木质地板,绕过后院的厨房,转而来到了小洋楼的前厅。
大厅正中间,仍旧挂着遗像,遗像上的“李雪”,正瞪着一对黑白的眼珠,茫然地看向我,双眼放空,那种空洞麻木的感觉,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该死的……”
我寒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就想逃跑,可回想昨天夜里,福叔叮嘱我的话,心思又慢慢放松了起来。
我穿着死人寿衣,早就掩盖住了身上的阳气,就算蔡婶家真的住了一个鬼,也未必能够发现我。
我定了定神,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环顾了一下客厅,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又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二楼。
小洋楼一共有三层高,一楼除了客厅和厨房,就剩下一些用来堆放花圃的杂物间了,二楼才是她们母女俩的卧室。
想到这个,我便壮胆走向楼梯,沿着木质台阶缓缓往上走。
二楼的楼道比较空旷,里面只有三个房间,我把目光定格在一扇粉色大门上,感觉门的背后,应该就是“李雪”的房间,于是定了定神,又缓缓挪动脚步,慢慢靠了过去。
卧室门锁着,我试探着推了几下,大门纹丝不动。
“该死的!”
眼看都走到李雪卧室前面了,却被这一扇大门挡得死死的,我心里有些憋屈,忍不住在门上使劲捶了一拳。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明明只在门上敲了一下,可当我缩回拳头,正要往后走时,门的背后却忽然发出一声“砰砰”的闷响,仿佛有个人在里面回应我似的。
“谁在里面!”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扇门,冷汗瞬间下来了。
阴暗的走廊,空洞的回响,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森怖感,直接袭遍了我的全身。
我唇干舌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颤声道,“蔡、蔡婶,是不是你在里面?”
门内没有回应,但相隔不久,却再度传来两道“砰砰”的敲击声,回荡在空空的房间,显得无比诡异和低沉。
“你……你到底是谁?”
我寒毛全都竖起来了,不自觉地往后倒退,恨不得直接把身体贴在墙上。
与此同时,那扇原本紧闭的卧室门内,却传来“咔嚓”的门把手转动声,紧接着,大门一点点地被人推开,透过门缝,我看见了一个黑洞洞的房间。
只是,却看不见推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