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路上(一)
随后,又一个一个的寻来了其他小厮。
他们都是愿意留下来的,凤求败也不多说什么,都允了便是。
……
第三天。
凤求败不小心睡了个懒觉。
快到了中午,才醒。
然后去了主厅,即会客的大厅。
刚进大厅,就看到祖父看她那不成器的眼神。
“气从鼻子呼出声音来了,祖父。”凤求败一脸笑嘻嘻的讨打模样。
“你还有脸说,你何不睡到晚上去?”
“对不住,祖父。来晚了。让祖父祖母和三叔久等了,是孙女的不是。”
凤求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就是特别的嗜睡。
这里也没有闹钟之类的能叫醒她。
红儿昨天就走了。
蔡嬷嬷昨天傍晚的时候,就把剩下的那几个女婢带去了教习处。
并且在那些婢女学习的地方住下了,晚上也没回来。
到了筑基一层之后,凤求败自己就能凭空捏死一屋子的蚊子了。
暗处有暗卫守着,但是他们并不会叫醒她。
平常凤求败也不太喜欢叫人伺候,蔡嬷嬷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一睡就睡过头了。
……
“以后出门在外,就不能这么不着边际了。”
三叔笑眯眯地同她说话,看来他心情十分的好。
如今,虽然也还坐在轮椅上,但完全没有第一次见他时,一股子丧气样在身上。
“是,三叔。”
“祖父,你把我院里的,和平常跟着我的那些藏在暗处的人,都给撤了吧。”
”出门在外,你孙女我可不能再如温室里的花朵,被祖父娇惯的护着。”
“倒是长了几分胆子了。”凤傲天傲娇的轻哼了一声。
“那便如你的愿。”
“祖母,您可得记着时时护着您的心脾,天天过愉悦的过着。”
“别绷着脸儿了,孙女知晓您原本并非如此这般的。”看着端庄坐着的萧爱宁,凤求败忍不住道。
“臭妮子,说什么话。”萧爱宁破功。
“我便不与你多说什么,出门在外,低调些。不惹事,也别怕事儿。”说着,萧爱宁丢了个东西给她。
“这是皇骨哨,皇家人救急用得上的好东西。”
“原先是太祖皇帝赐予我的,如今我是用不上的,你拿着便是。”
太祖皇帝不就是当今太皇太后她公公么。
原来她的祖母,这位太平郡主,是得了太祖皇帝的喜呐。
“多谢祖母。”好东西哪有拒绝的道理。
“吃个午饭再走吧。”萧爱宁发了话,凤求败自然遵命。
凤府门口,凤求败在几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上了马车。
马车不是凤府的,是凤求败吃午饭前叫祖父差人找得的,信得过的,能远行的。
饭后,便换上了普通的粗布麻衣。
拉开了帘。
“祖父、祖母、三叔,回去吧。”
萧爱宁轻轻挥着手,轻声似哽咽地说了句。
“去吧。”
落了帘。
要离开凤府好长一些日子,凤求败倒是越发的不舍了。
现在,是幸福又心酸的心情。
她家离城门口近,下午天刚黑,就到了城门口。
掀开帘子,四处望了望。
终于望见了那熟悉的小身影。
小东也看到了她,便快步走近了来。随后上了马车,坐在了车厢外。
凤求败把通行牌子给了小东,这是贵族家差府里人出远门办事的特殊通行牌子。
“官爷。”
凤求败听到了小东传进来的声音。
随后那官爷就打开了帘,只看见有穿着麻衣的凤求败一个人,周围空荡荡的,车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和物品。
随即便放行了。
在城门口外找了个普通人住的客栈。
定了三间房。
十分便宜,才三十个铜板,她都没有两单位以下的银钱,还是小东付的钱。
拿了住的房子钥匙和有序号的牌子。
没有人领着去的,得自己去找,因为是和小东以及马车夫一块定的,三人的号是相连的。
上面写着贰拾柒、贰拾捌、贰拾玖。
密密麻麻的排着五排的木屋。
每排二十间房,就是第二排了。
走廊的灯笼昏暗,大概是用了劣质蜡烛的原因。
走到贰拾陆号房的时候。
差点与一个大块头撞个满怀。还好凤求败反应快。
此人满身都是泥土味和汗味。
长得十分粗壮,胡子大长茂密,但没有头发,脖子上挂着一串珠子。
衣服没好好穿,露出了一边的膀子和圆滚的但有着腹肌的肚皮。
有点像以前看《水浒传》电视剧里头的鲁智深。
还长得有点凶神恶煞的,鼻子的气也喘的凶,喝了酒,还添一身的酒味,像个醉汉。
原以为这大块头要借酒闹事儿的。
“小姑娘!小伙子!对不住。”中气十足的吼着。
凤求败挑了挑眉。
“无碍。”
看来,喝酒的也有不闹事的,闹事的,那便是原本存了闹事的心的。
看着这大块头侧跟宽一样大,让路也跟没让一样。
于是凤求败三人主动侧身靠着木屋的木板,让了路。
马车夫拿了二十七号的,小东拿了二十九号的,让凤求败住在二十八号。
大概也是为了护着她。
一进屋子里,从储物空间取出火折子,光一瞬便照亮了整个房间。
凤求败的第一反应就是小,又小又窄。
她是住过豪华客栈里的房间的人,这个对比,就十分的有视觉冲击。
连她之前住的客栈的洗浴间的一半大小都没有。
床贴着木板墙。
是一个人的床位,底下垫着稻草,上面放了块花麻布,洗得起了布线的。
床边隔着几块木板顶着房梁,隔开了床和放恭桶的地方。
第二反应,无疑就是臭了。
没有洗澡的地方,估计在这住的人就只住一晚,所以不需要。
十个铜板一间房给贵了。
退房吧?
不退,麻烦。
把火折子往床边一根木柱子杵着的一根残烛点着,熄掉了火折子丢进储物空间里头。
关了门,上了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不睡了,还是坐在床上修炼吧。
修炼可以自主的屏蔽五感,也不用睡觉。
于是闭眼,入定。
当她潜心修炼时,周围银白色的光又出现了。
还贴心的为她驱离了臭味,再钻入她的眉心。
凤府凤老太爷的主卧。
主卧十分的宽敞,它的一套,有一百多个今晚凤求败睡着的客栈房间大。
床也特别大。
能睡下六七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还有袅袅的香烟从香炉中飘起。
床边四角还放着从冰窖拿出来的冰块。
房间内飘浮着丝丝清凉,九月份的晚上还是有一些余热的。
凤老太爷现在只穿着丝绸做成的轻薄舒适的中衣。
他正准备帮着凤老太太萧爱宁把外袍解下。
揪着那扣子解了好一阵子,才解开一个。
萧爱宁按下了凤傲天的手。
“怎么,现在倒是知道担心你那孙女儿了?”萧爱宁似笑非笑地揶揄道。
“哎”凤傲天抬头看着萧爱宁的眼眸,瞧见了她眼里的温暖。
“你不也是担心她的。”
凤傲天把萧爱宁的手拉过来放在了他的掌心,然后扶着萧爱宁走到了软椅坐下。
“那丫头,原也是个又爱玩、又爱闹的,从来就不是叫人省心的。”凤老太爷说着说着就叹了一口气。
“在寺里那几日,我瞧着她便是那能知事儿,还懂分寸的孩子。”萧爱宁为凤求败辩解道。
“如今十四岁了,她该是懂事儿了。”
“倒是你,总把她当小人儿瞧。”
“我瞧着那孩子的心思藏得深着呐,内里应是个十分有主意的。”
“你这般直肠的老头子,没有女人家的细腻心思,自然是瞧不出来。”
“说得你们男人在有些时候,就是不如女人聪慧,便是这个理。”
“而且,我去了青峰山顶,寻了那老和尚给你孙女瞧过了。”
“他说,你孙女是个有福之人。你不信我,还能信不过他吗?”
“你便放下你那一百颗担忧的心吧,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
凤傲天赶忙接话。
“我哪有不信你的话,就算没有那和尚说的话,我也是信你的,我就算不信了那和尚了,也不可能不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