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礼物
“喝点水，我给你们带了。”乔若从旁边花坛上拿过来三瓶矿泉水。
南寻接过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
乔若见南寻和莫莉不喝，便笑笑道：“喝吧，快喝点，不用跟我客气。”莫莉便打开盖小酌了几口。
乔若笑道：“南姐，这是水，不是酒。”
南寻心想，她居然还敢提酒的事，简直是厚颜无耻，但正如探个监又能怎么样呢？喝口水又能怎么样呢？再加天气实在炎热，南寻这一天也没怎么喝水，便打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半瓶。莫莉见状，也多喝了几口。
“那我们走吧？”莫莉见南寻好像懒得跟乔若说话似的，便主动提议道。
“不急。”乔若说，“咱们先在这树下待会，等等天凉吧。这天也是的，都大下午了，还这么热。”
“好。”莫莉说道。
三人在树下尬聊了不知多长时间，天也不见转凉。南寻一小时前在家喝的那杯水渐渐涌了上来，便问莫莉：“哪儿有公共厕所？”
“这块儿我还真不知道。咱们以前都是上学，在学校里上厕所。”莫莉说。
“咱现在进学校，保安肯定不认了。”乔若笑道。
“不行，我得上个厕所去。”南寻有些着急。
“不急，咱们去找找看。”乔若安慰道，“我记得学校西边那个菜市场里好像有个公共厕所吧。”
“好，那咱们快去。”南寻便当先走了。
莫莉和乔若在后面走了不久，莫莉又有些想上厕所，便也着急起来。三人围着学校绕了半圈走到头，是有个菜市场，但没有找到公共厕所。
南寻问了一家水果摊老板，老板告诉她：“这边没公厕，往一中东边走一个路口，有个公厕。”
走反了？这仿佛晴天霹雳，因为南寻刚喝的那半瓶水也慢慢起意了。她也顾不得许多，只好朝另一个方向小跑起来，莫莉、乔若紧随其后。
大概得有十分钟，三人终于找到了学校东边那个小公园旁的、一个位置隐秘的公共厕所。
“我帮你们拿着东西，你们快去吧！”乔若见二人着急，忙伸出援手。
南寻拍了下裤子口袋里有卫生纸，便甩下小包，扔给乔若，快步窜进了厕所，莫莉也跟着跑了进去。
南寻、莫莉回来，乔若把包还给她们，三人来到监狱。
一切似乎就这么寻常地过去了。
玻璃窗后的铁柱间光影微动，南寻站在莫莉身后，抬起头来，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走到了窗前。那男生穿着件黄衣服，顶着颗寸头，一张瓜子脸，脸上似有青肿，眼神空洞，被警察引导着坐到了玻璃对面。
乔若见了，忙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双手要抓住玻璃似的。南寻凝目许久，才认出那是叶昙。
“我好想你。”乔若说。
叶昙沉吟许久，只是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点出去。”乔若嘱咐道。
叶昙又沉默了片刻，低下身去，双手抱着头，“我受够了。”隐隐有哽咽之音。
“还有我在，我们还没有输。”乔若悄声道，“你放心。”
她虽然刻意放低了声音，但南寻站在墙侧，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身子一动。
放心？放什么心？
南寻望着叶昙在灯影下黑白分明的身形，乔若紧紧贴在玻璃上，画面有些诡异。
二人不知又嘟囔了些什么，乔若从包里取出一颗碧绿如玉的石头，放在玻璃前。
“这是那天在星岛海岸，你为我在沙滩上找到的，最精致、最美丽的宝石。”
叶昙抬起头，见乔若在笑，双眼却有泪在动。
“想不到吧，我还带在身边。”乔若独语似的，轻轻说道，“我带来给你，想我的时候看看它。”
南寻远远望着，却丝毫不觉感动，反而泛起一些厌恶，又不好拔身便走，不禁后悔莫名其妙来这一趟。南寻想，不会拒绝的人不是善良，是愚蠢。
“对了，还有两个同学今天跟我一起来看你啦。”乔若站起身，请莫莉和南寻过来。
莫莉从包里取出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放到台子上，说道:“希望你不被困难击倒，洗心革面。”
南寻见三人目光都转向了自己，慌忙低下头去。
乔若柔声问道:“南寻，你有带什么礼物吗？”
南寻边作势在包里浅浅摸了一圈，边小声说道:“我，我没……”
乔若打断道:“路上我看到你带啦。”接着走过来，瞧向南寻的包里。
南寻见她探过头来，忙道:“我没带啥呀。”
乔若伸手进南寻包里，摸出一块曲奇饼来，笑道:“这不是带了吗？南寻还是害羞。”
南寻慌道:“哎？等等，这不是我带……”
乔若说道:“莉姐，你知道这曲奇饼有什么来历吗？”
莫莉说:“不知道哎！这还是小猫形状的？好可爱。”
“不是，我没带这……”南寻慌忙想打断二人。
乔若说:“报道第一天，他送给过南寻这么一块小猫曲奇。今天居然又带过来了！南姐，你这还是念念不忘啊。”
“我没有。”
南寻浑然不知这块曲奇为何出现在自己包里，疑惑与惊诧的同时，高声想打断她，却几次都被乔若的声音压了下去。
乔若把那块小猫曲奇也放在台子上，看向叶昙。叶昙和她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南寻。
南寻望着他阴霾般无神的目光，却凛凛感觉到一番寒意。
“谢谢你啊。”叶昙微微笑道。
“啊……”南寻本想澄清这不是她带的，但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和伤痕累累的形容，一时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