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毕业
“你看他们甜吗？”乔若问。
叶昙遥望着易念与南寻牵手慢步离去，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们能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拜你所赐？”叶昙对乔若冷笑道。
乔若摇摇头，笑道：“你也出了不少的力嘛。”
叶昙哈哈一笑，道：“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为了取笑我吗？”
“不是的，”乔若微笑道，“我想，我们还可以重新在一起吗？”
叶昙一愣。
“我知道，你还爱着我，不是吗？不然，你怎么会……”
叶昙知道她要说的是关于陆康的事，忙按住她的嘴唇。他看着眼前这个于自己也被自己刻骨铭心的女孩儿，心中五味杂陈。
忽然，他的余光再次不由自主地瞥到了已经远去的南寻和易念，一股怨恨和邪恶的念头陡然生了出来。
“不能在一起了。”叶昙说。
“为什么？我知道，这两年我们一直在暗暗较劲，但我也因此知道，你还爱着我。难道，你是嫌弃我已经被陆康……”
“不是。”叶昙面色阴白如纸，发狠道，“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成了，我们就复合。”
“你说话算话？”乔若眼中突然闪起光。
叶昙看着这机巧颇多但此刻如绵软羔羊的女孩儿，淡淡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确实。那你说吧，什么条件？”乔若略一回想，叶昙好像确实没有骗过她，他大都是坦坦荡荡地负她。
叶昙抬起手，指向了正消失在楼梯口的南寻的背影。
“我得不到她，你便得不到我。”
乔若不解，抬眼看时，只见叶昙嘴角挤出一抹残忍的笑。她理解了叶昙的意思，不觉心中凛然，但她看着叶昙英俊的面孔，越发觉得他的笑好迷人，很快便沉醉地决意为他赴汤蹈火。
很快到了毕业典礼，全校高三毕业生穿着学士服，静候礼堂台下，等待着校长为他们每个人行里程碑式的拨穗礼。
易念有事来得晚了些，刚进礼堂门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南寻，正摇着两只小鞋，向他招手。易念也便不再顾忌地坐到了南寻的身旁。
南寻笑着问他：“你去哪啦？”
“我……我去办事情。”易念说。
“什么事呀？”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的。”
“哼！”南寻一甩头，抱住胳膊，“最近你就总是怪怪的，我问你什么你也都不说。”
易念伸手轻轻搂住南寻的后颈，摸着她的学士帽顶，轻声笑着说：“不哼不哼，不犯傻。”
“那你告诉我嘛！”南寻嗔道。
“我要扳倒一个大恶人！”易念无奈，便放低声音，悄悄说道。
“大恶人？”忽然易念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二人抬头看去，见是叶昙。他本就挺拔英秀，在学士服的衬托下更显俊伟。
“嗯，怎么了吗？”易念回过头来，看都不想看他，冷冷地抛下一句。二人在不做同桌后，曾经的那些虚假友谊也早就名存实亡了。
“不会是我吧？”叶昙歪嘴笑笑。
如果是两年前，南寻可能会为他的笑容倾倒，但如今她看着他的笑，不觉泛起了一身寒意。
叶昙这句话已经把自己拔到了一个居高临下的气势，于是他等待着易念的答复，毕竟易念无论怎样答复，在这句半开玩笑的挑衅面前也是显得疲软。
可他等了半分钟，却发现易念压根儿没理他。
叶昙突然就不知如何是好了，悻悻地走开。
等叶昙走远，易念抬眼看向他的背影，轻轻地一笑。
毕业典礼正式开始了，学校为师生们准备了歌舞等节目，可谓是精彩纷呈。接下来是一台小品，起初抛的几个包袱，同学们还哄堂大笑，到了后半截演员居然哭了起来，再加演员的演技又有些生涩，不禁把整个礼堂拉入一个尴尬的气氛中。
易念见了，弯下腰托着脸道：“无聊。”
南寻问：“怎么啦？”
“哭个屁啊！”柳暗小声地骂骂咧咧。却只见班主任祖老师转过头来，柳暗忙收了声。
易念和南寻见柳暗被老师抓包的窘态倒是像极了向阳开，都有些想笑。他俩本来坐在第一排，见柳暗坐在后几排，便去找她坐在了一起。
“哎？老向呢。”易念突然问道。
话音未落，只见舞台上的小品已经在一片哭声中落幕，礼堂繁灯瞬熄，倏然陷入黑暗。师生们都吃一惊，好奇地议论起来。
“咣”的一声响，舞台上灯芒四射，接着响起滑稽的音乐，一个男生戴着紫色的西式高帽，披着黑斗篷，一身奇装异服，从台后走了出来，手里舞动着一块红色的布。霎时间礼堂中兴奋起来，山呼海啸。
易念把眼镜竖着架起来，正要远远地细看，忽然听柳暗激动地叫道：“是向阳开！向阳开！”
易念和南寻定睛一看，可不是向阳开么！
“这家伙怎么被选上去表演魔术也不告我们一声。”柳暗骂道。
只见向阳开红布一挥，抖出几只小鸟来，小鸟围着向阳开飞转啼叫。
柳暗望着舞台，不禁模糊了双眼，连向阳开后来演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蒙中只听到同学们如浪般的喝彩，又听到向阳开说：“希望大家也都能像这株向日葵一样，开心快乐，万事胜意，像我向阳开的名字一样，向阳而开。”
柳暗听到这里，忙擦拭了双眼看去，见向阳开正抱着一株向日葵立在硕大的舞台中央。
这里有那么多人，但她却那么笃定，他是在看向她。
只听向阳开一字一顿地道：“这株向日葵，我要送给她。”
易念仿佛料到了什么，忙转头向柳暗看去，只见柳暗脚下突然“砰”地腾出一股白气包围了她的全身，吓得柳暗大叫一声，许多人都应声瞧了过来。白气慢慢散去，大家才发现，向阳开臂弯间那株向日葵，已经抱在了柳暗的怀里。
向阳开对着麦克风大喊道：“柳暗，我喜欢你！”话音未落，便被舞台前第一排的校领导拽了下去。
礼堂内满座大笑，只有这句话里的主角，湿却了双眼。
南寻忙用右手抽出卫生纸给柳暗擦眼泪，忽然左手手心内一暖，她回头看，是被易念握住了。
南寻羞涩地微笑。易念看着她，二人未通言语，却已经明了彼此心中的一切。
易念伸手轻轻揪了揪南寻的帽穗，喃喃地道：“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在一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