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锣声一响，所有举子全部齐刷刷的起身，朝讲席上的林小寒躬身揖礼：“拜见先生！多谢先生今日赐讲！”
待林小寒回礼后，举子们规规矩矩的坐回席垫上，目光灼灼的看向林小寒，原本甚是嘈杂的贡院内顿时没了声音，落针可闻。
林小寒坐在讲席上，看看下方黑压压一片举子，倒是笑了。
这种给众人上课的日子，甚是怀念。
林老师习惯性的轻咳一声，朗声说道：“某尚年少，本不应在此大放厥词，甚是惶恐。不过承蒙诸位厚爱，我便厚颜与诸位聊上几句，若有不对之处，还请诸位多多担待。”
客套一句后，林小寒直接切入正题，开始讲解众人最感兴趣的横渠四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话何解？”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乃仁，天地本无心，但人有心……”
林老师很快便进入了状态，滔滔不绝的给众人上起课来。
横渠四句虽然只有短短二十二个字，但其蕴含的儒家思想展开来论述，那可就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了。
也亏得林老师向来博闻广记，即便没完整研读过四书五经，但却也能将横渠四句讲解得头头是道。
林小寒口若悬河，讲述了近大半个时辰，下方诸生却听得如痴如醉，丝毫不觉枯燥。
就连在四周官廨内落座的诸多朝堂诸公，士林大儒也没人说话，侧耳认真倾听着讲席上林小寒的每一句话。
倒是那群女眷所在的官廨内，此时倒是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这倒也正常，这些女眷仰慕的是林小寒的才情，仰慕的是他的诗词，欣赏的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人生若只如初见”和“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些词句，对于什么横渠四句，以及其背后蕴含的儒家思想，她们可没兴趣。
听讲席上林小寒讲解横渠四句，这群小娘子们自然没了兴趣，于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起来。
小萝莉与朱含玉、晏三娘也不例外，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着各种八卦。
三个女人一台戏，甚是热闹。
林谷雨这妮子虽然年岁最小，却人小鬼大，很有心机。
她捅了捅晏三娘，小声说道：“三娘，你实话与我说，你对我二哥可有动心？”
晏三娘的俏脸顿时红了，抬眼看了远处讲席上的林小寒一眼，低头不语。
这种话是能说的吗？
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哪里好意思说这些。
小萝莉见她不吭声，忍不住朝四周女眷努了努嘴：“三娘，瞧见这些小娘子没有，我看她们可各个都窥视我家二哥呢。方才我可听见有人还在议论二哥是否婚配，你若是对我家二哥没兴趣，那我可去找其他人当嫂嫂了。”
她这话顿时让晏三娘急了：“谷雨，你，你莫胡说，我，我……”
她期期艾艾半晌，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一旁的朱含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女弟，你莫要折磨三娘了，你难道看不出来？三娘的一颗芳心早就系在你二哥身上了。”
“我，我没有……”晏三娘下意识便想否认。
朱含玉毫不留情的揭破她：“是吗？那是谁今日一早便眼巴巴的跑来了我家，死乞白赖要跟我一起来看榜的。怎么，难不成三娘你是对我夫婿有意思不成？嘻嘻，那我可不介意。”
“我，我……”
晏三娘哪里是这姑嫂的对手，那脸红的眼看就要滴出水来了。
小萝莉又凑到晏三娘的耳边，继续蛊惑道：“三娘，你若是真对我家二哥有意，可得抓紧了，赶紧让你家大人上门提亲啊。嘻嘻，我可是愿意你当我嫂嫂的。”
这妮子可不知道，晏殊早就有了这般心思，并且已经托朱祭酒做媒了。
晏三娘也不知道她爹已经先下手为强了，红着脸，声若蚊呐：“就，就怕官人瞧不上我。”
“嘻嘻，三娘你生的这般美貌，二哥怎么会瞧不上你？不过二哥近些时日，可是天天往蔡河边跑，哼，我听大哥说，是三个不知羞的小姐缠上了二哥，好像是叫什么赵香香、徐冬冬和陈师师。”小萝莉毫不留情的把林小寒给卖了，“三娘你日后若是与二哥成了亲，可得管好他。”
晏三娘红着脸说道：“官人文采斐然，风流倜傥，受那些小姐喜爱，也是情理之中的。”
宋朝士大夫出入楚棺秦楼，可是风雅之事，若非河东狮吼，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所以晏三娘又怎么会多说什么，即便是朱含玉也不觉得林小寒这般有什么不妥。
只有小萝莉这当妹妹的，才会觉得自家哥哥太过荒诞。
听晏三娘这般说，小萝莉忍不住以手扶额：“哎，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算了算了，我也懒得管了。”
她眼珠子一转，又继续说道：“三娘，你若对二哥有意，可得抓紧点，来来，我告诉你二哥喜欢什么……”
朱含玉也凑了过来，给晏三娘出主意：“三娘，林家如今可是二郎当家，你要想嫁入林家，可得抓住他的心才行。附耳过来，我教你几招，保准能让二郎对你另眼相看……”
讲席上的林小寒，可不知道他家小萝莉和嫂嫂为了让晏三娘嫁给他，有多“努力”。
她们给晏三娘出的那些馊主意，若是林小寒听见了，恐怕得笑掉大牙。
林小寒讲完了横渠四句，话头一转：“诸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并非只是教化百姓，让人心居于德外，立圣人之言那么简单。”
“仅靠教化百姓，立圣人之言，尚不足为万世开太平。”
“吾辈读书人，更应造福百姓。”
“如奚仲作车，仓颉作书，后稷作稼，昆吾作陶，夏鲧作城那般，亦是为生民立命！此亦为万世开太平之法！”
“诸位读圣贤书的同时，何不学奚仲、仓颉等诸圣那般造福百姓？”
林小寒扯了半天横渠四句，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宣扬自然科学，才是他今日讲学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