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不懂规矩的贼配军
林老师也是习惯于给学生讲课的，按说给那些举子当众讲学，也并不是什么困难事。
就算举子人数多一些，那也不过是上大课与上小课的区别而已，还不至于让林老师感到头疼。
但三天前在贡院门前，差点被汹涌的人潮给挤死，也着实给林小寒留下了心理阴影。
所以对于在贡院讲学，他还略微有些抵触。
另外他担心若是当众讲学，万一被人问起那些儒家经典，届时答不出来，可就抓瞎了。
林小寒觉得有些心烦，便干脆与林大暑打了声招呼，领着王朝马汉两名护卫出门，去往蔡河边赵香香她们的小院散心去了。
这些时日他忙于家中废柴大哥的春闱，都好几日没来找赵香香她们了，甚是想念。
当然，林某人是绝不会承认，他这几日没去蔡河边，是因为身子骨太弱，被三个妖精折腾得有些肾虚才不敢露面。
蔡河河畔，依旧歌舞升平，诸多秦楼楚馆皆是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林小寒领着王朝马汉两人，轻车熟路的叩开了赵香香小院的后门。
赵香香得知林小寒来了，忙不迭的迎了出来，一脸嗔怪道：“官人几日不来奴奴这里，可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林小寒连忙解释道：“香香爱卿这是什么话？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爱卿，属实是这几日我兄长参加春闱，我自然不便来你这里。”
“咯咯，奴奴与官人说笑呢，官人怎么还当真了？”赵香香说着，便挽住了他的手臂，“奴奴这便去让人通知师师、冬冬她们。”
这三女如今也不知是达成了什么默契，除了轮流留宿林小寒外，其余时候只要林小寒来了，不管去谁的院子，皆是三女齐至，倒是让某人享尽了齐人之福。
林小寒点点头，正打算抬脚直接去往赵香香的厢房，就见这妮子眼珠子一转，朝他捂嘴轻笑道：“官人，你陪奴奴先去前院转上一圈，可好？”
林小寒微微有些错愕。
去前院？
啥意思？
赵香香撒娇道：“官人这些时日可是在汴京城中大出风头，就连奴奴这院子里，每日那些恩客们谈论最多的也是官人之名，许多人都想见官人一面，当面请教呢。”
“官人你就陪奴奴去前院走一圈，露个面即可，好不好嘛？”
林小寒无语了。
他总算明白赵香香的用意了，敢情就是利用他的“名人效应”啊？
以他如今在汴京士林之中的名气，去赵香香的前院转上一圈，让众人知道他林小寒林三词是赵香香的入幕之宾，对于提升这位绝色花魁的名气，自然是有极大帮助的。
这与小皇帝御前索唤奶茶店的奶茶，差不多是一个道理。
林小寒略有些无奈的摸摸鼻子，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都白嫖了别人绝色花魁那么久，出面帮赵香香打打广告，那也是应该的。
这点小事若都不愿意付出，未免也太渣了。
见林小寒答应了，赵香香一双美眸笑成月牙状，立即挽着他朝前院行去。
其实林小寒不知道，自打赵香香对林小寒一见倾心，自荐枕席后，她在众人面前露面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少，平日里难得出现在前院。
这小院里的一应事宜，都交给了鸨母去处置。
包括徐冬冬、陈师师在内，这三位艳名满汴京的绝色花魁，如今一颗芳心都系在林小寒身上，自然不愿如往日那般抛头露面，惹得林小寒不高兴。
今日赵香香要拉着林小寒去前院，除了如林小寒所想，是为了“打广告”外，其实也是为了让那些恩客们知道，她赵香香如今名花有主，免得那些狂蜂浪蝶找麻烦。
以林小寒如今在士林中的影响力，倒是有资格当她的“挡箭牌”了。
两人一路说笑，还未踏入前院，便听见外间传来一阵喧哗叱骂之声。
赵香香不由得眉头微蹙。
她这小院虽然是烟柳之地，但往来的恩客大多非富即贵，又或者柳永那般的文人雅士，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三教九流。众人也皆是来听曲喝酒找乐子的，等闲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赵香香赶紧拉了林小寒一下，没有急着露面，而是伸手招来了名小厮。
“前院发生了何事？这般喧哗。”
“回娘子，没什么大事，是丁衙内在教训三个贼配军。”小厮赶紧答道。
所谓贼配军，是指脸上刺了字，犯了事发配充军之人。
北宋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狄青便是一名贼配军。
“贼配军？”赵香香有些不解，蹙眉问道，“贼配军如何会来我这里？”
汴京城里的秦楼楚馆也是分档次的，像赵香香、徐冬冬、陈师师这般花魁的小院，可不会招待贼配军这样的“粗鄙之人”。
何况以这里的花销，一般人也没能力跑来消费。
“娘子，好像是那三个贼配军想求丁衙内办什么事，今日丁衙内那桌的支酒、赶趁的钱，都是他们出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话，惹得丁衙内不高兴了，这才闹腾了起来，这会丁衙内正叱骂他们三个贼配军不懂规矩呢。”
林小寒听到小厮的话后，顺口问道：“哪个丁衙内？”
“回官人，是丁相公家的衙内。”小厮赶紧回道。
丁相公？丁谓？
林小寒立即想起当初头回来赵香香这院子，大哥林大暑被鸨母周十娘当众调笑一事。
虽然之后赵香香代周十娘道了歉，林大暑也不打算再追究此事，但林小寒记得那日他询问过周十娘如此做的缘由，便是因为受了丁谓儿子的教唆。
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多，林小寒差点忘了这事，也没来得及询问林大暑，究竟与丁谓的儿子有什么旧隙。
这会听小厮提到丁衙内，他却想起了此事。
林小寒不禁挑了下眉毛，朝赵香香说道：“香香，不管是不是贼配军，来者即是客，总归不能让他们在你这里闹腾起来。”
“走，我陪你去前院，顺便见识见识那位丁衙内。”
赵香香自然是言听计从，微微颔首，示意小厮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