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敢问贵人，这些硝石，可是新近炼制出来的？”库掌柜心跳加速，强制镇定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事关重大，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林小寒与赵祯相视一笑。
既然决定带这几位质库掌柜的来硝石仓库，林小寒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些老油条肯定能猜出些什么。
而这也正是他和赵祯的真正目的——将炼制出硝石的消息，透露给这几位质库掌柜。
与借钱的利息比起来，赌坊那押一赔十的赌注才是真正具有诱惑力的诱饵。
如果这些质库掌柜的知道小皇帝稳赢不输，他们绝对不会放过狠狠从赌坊身上咬下一块肥肉的机会。
要知道，赵祯不过想借十万缗铜钱去下注而已，而这些质库掌柜，哪个不能调动几十万缗的资金？
若是这五家质库将资金砸到赌局里去，那对于赌坊而言，才是灭顶之灾。
几百万缗的输赢，即便是日进斗金的赌坊也是绝对赔不起的……
对于赌坊拿自己下注，而且还给出一赔十这般极具羞辱性的赔率，赵祯可是相当的恼火。
他虽然性子宽容，但对于汴京城里赌坊所作所为，却也是耿耿于怀。
为此，赵祯假借替宫里“小皇帝”打抱不平，向林小寒吐槽诉苦。
林小寒当时眼珠子一转，便给赵祯出了这么一个绝户计。
空手套白狼+借刀杀人！
他们确实拿不出足够的钱财给那些赌坊一个教训，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行。
所以找质库掌柜质押硝石，就是一石二鸟的好机会。
面对质库掌柜的询问，林小寒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答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诸位可有什么说法？”
既然看过货了，那么现在就是讨价还价的时候了。
五位掌柜听出了林小寒话里意思，略一沉吟，其中一位掌柜的开口说道：“若是贵人愿意告知我等这些硝石从何而来，某可以承诺每家借出两万缗铜钱，且不收利钱。”
赵祯差点笑出声来。
果然林家哥哥说得对，这些商贾绝对不会放过这种谋取暴利的好机会。
“不够。”林小寒摇了摇头，打开天窗说亮话，“此事有多大的利，诸位想必都很清楚。仅仅借出两万缗，诸位就想得到一个准确答案，未免想的太美了。”
他眯着眼睛看向几位掌柜：“这钱，可是要还的！合着诸位什么也没付出，平白无故就要得了好处？天底下哪里有这般好事？”
掌柜们又迟疑了。
“贵人，能否容我等商议片刻？”
“可。”林小寒点头同意。
五位质库掌柜走到了一旁，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赵祯看着他们，笑嘻嘻的说道：“果然还是哥哥厉害，三言两语便诳住了这些商贾。”
石坚忍不住开口问道：“林小官人，你就不怕这些商贾绕开我们，自行去赌坊下注？他们可都见过这些硝石了，应该明白官家肯定能赢。”
“他们不敢。”林小寒笑道，“这些商贾稳赚不赔的买卖做的久了，不可能冒险的。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风险，他们也会尽力规避掉的。这也就是为何质库借钱，必须要有质押物的原因。”
“面对这种十倍之利的机会，他们肯定会砸下巨额铜钱。如此大的一笔钱，在他们没有完全确认之前，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赵祯频频点头：“哥哥说得是。”
小皇帝现在对于林小寒的话，可是言听计从。
五位质库掌柜商议不多时，回来朝林小寒躬身揖礼，很干脆的给出了他们商议后的条件。
“回贵人，若是贵人能给我等一个准确消息，并让我等亲眼见证一番这硝石是如何炼制出来的，我等愿每家献出两万缗铜钱，无需归还。”
林小寒笑了。
这些商贾果然上道。
之前他说要借十万缗铜钱，其实打的主意就是有借无还。
十万缗铜钱买一个可以赚十倍利的消息，绝对不亏。
他看了眼赵祯，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微微颔首：“可！”
双方合作就此确定。
眼见林小寒当真从这些商贾手中弄来了十万缗铜钱，石坚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之前林小寒告诉赵祯这个打算时，石坚还在心中腹诽不已，觉得林小寒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
想让些商贾平白无故拿出十万缗铜钱，就为买一个消息，这不是疯了吗？
但事实却狠狠给了石坚一记耳光。
确定五名质库掌柜没有疯后，石坚对于林小寒也是心服口服。
他忍不住琢磨起来，此子日后若是辅佐陛下，恐怕那些朝堂老油条，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吧？
想必陛下亲政后，朝堂一定很是热闹……
确定了与五家质库掌柜的合作后，林小寒也没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告诉了他们实情，并领着几名掌柜在制硝工坊内走了一圈，让他们亲眼见证了一番硝石是如何炼制出来的。
他也不怕制硝工艺流失，毕竟朝堂那些大佬们若是知道了硝石还可以这样提炼出来，肯定不会允许旁人随意搜刮厕土。
没有了原料，即便知道硝石如何提炼，也没有意义。
五位质库掌柜参观过制硝工坊后，各个乐得喜笑颜开，毫不迟疑的命人快马加鞭赶回了城里，分别送来了两万缗铜钱的交子双手奉上。
随后他们便告辞离去，赶回各自质库去筹措资金了。
十倍之利，这些商贾是绝对不会错过这种饕餮盛宴。
赵祯也立即命石坚拿着这笔铜钱，去往汴京城内各家赌坊下注。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十万缗铜钱会投注在分别在不同的赌坊，这也是五位质库掌柜与林小寒事先约定好的。
不出意外，差不多十天之后，百万缗铜钱就能赢到手了。
林小寒对这事如此上心，自然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赵祯假借“小皇帝”之口，许诺事成之后分一成收益给林小寒。
倒不是赵祯小气，不愿意多给，而是林小寒不肯要。
林小寒想得明白，有多大收益就得承担多大风险。
那些汴京城里黑白通吃的赌坊可是好相与的？
他这小家小业的，躲在小皇帝身后喝点汤就行了，真要大口吃肉，麻烦颇多，很是不值得。
对此，赵祯只能表示之前从勾栏主人那里得来的铜钱，在赌坊下注的钱他不要了，全归林小寒所有。
至此，众人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林小寒忙着赚取“不义之财”时，他哥林大暑的贡院春闱之旅也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