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土法炼硝
赵祯琢磨着，既然之前能从宫里偷出珍宝盖盒，还“卖”了一万缗铜钱，那为何不能再偷一次？
他寝宫里的珍宝盖盒不见了，至今也没被人发现，倒是让赵祯忍不住又有了再次作案的心思。
林小寒倒是不知道赵祯那点小心思，他这会也在琢磨，该如何弄一笔钱，好去赌坊下注。
十倍的利润，放过可就太可惜了。
只是林小寒思来想去，貌似他认识的人里，除了赵祯这小屁孩，最有钱的也只有蔡河边的那三位花魁小姐了。
林小寒相信，只要他肯开口，赵香香她们绝对愿意借钱给他。
但问女人借钱去赌坊下注，这也太狗了，林小寒可干不出这种事。
倒是回头可以提醒一下赵香香、徐冬冬和陈师师三女，如果她们信得过自己，可以让她们拿钱去赌坊下注小皇帝赢，小赚一笔。
琢磨半晌，林小寒居然和赵祯不约而同的把主意打到了质库的身上。
不同的是，林小寒是琢磨着如何从质库借一笔钱出来借鸡生蛋，而赵祯想的是如何偷出宫里的东西典当掉。
不过林小寒也不着急，反正小皇帝的赌约有一个月的时间，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抓紧时间把硝石熬制出来，他才能放心去赌坊押注。
虽然如何熬硝林小寒基本清楚，但毕竟没有实际操作过，所以他也不能百分百的打包票。
去往赌坊下注的禁军回来后，递给了赵祯一张关扑凭证，一个月后，便可凭这张关扑凭证到赌坊兑现赌注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林小寒与赵祯再次出发，向城外行去。
待他们行到那处庄院外，林小寒愕然发现庄院外竟有大队铠明甲亮，全副披挂的的禁军守卫在此，往来的百姓都避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他们一行倒是没有受任何阻碍，就被禁军迎入了庄院内。
林小寒好奇问道：“六郎，这些禁军也是官家安排的？”
赵祯得意点头：“不错，官家担心制硝的消息提前泄露出去，所以今日早朝后，便调了一队殿前司的禁军，把这处庄院给围了。哥哥放心，回头我便让人给你准备好出入腰牌，绝不会拦阻你的。”
这些在庄园外的禁军，其实都是石坚这位殿前司左班指挥使的手下。
殿前司分左右四班，有禁军五百人。
石坚直属的麾下有两百来人，被赵祯直接下令调了一队五十名禁军来此值守。
这些禁军早已得了石坚吩咐，故而在见到赵祯时，才没有口称陛下见礼，避免在林小寒面前暴露赵祯的身份。
林小寒笑道：“看不出来，官家想的还挺细致。”
赵祯得了他的表扬，顿时挺起了胸膛：“哥哥说得是，官家做事向来谨慎。”
林小寒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六郎，你若夸官家别的倒也算了，谨慎这词和官家有啥关系？官家若是谨慎，还能在承明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拿自己的皇位与几位相公打赌？”
赵祯：“……”
小皇帝被林小寒这话给怼的差点憋过气去，却又无从反驳。
石坚在旁努力憋着笑，差点憋出内伤来。
进入庄院内，林小寒倒是略感惊讶。
才一天时间，这处庄院就变了样，四处皆有工匠在忙碌着。
修葺灶台，搬运柴火、水缸，很是繁忙。
官营的工匠，其实就是厢兵工匠，属于军籍，实行的也是军事化管理。
其编制与厢军禁军一样，五十为一队，两队为一都，五都为一指挥，分设队头、都头以及指挥使。
负责管理这五百官营工匠的指挥使见到赵祯他们到了，立即小跑上前，朝众人唱了个喏。
“下官见过诸位贵人，下官是官营指挥使，奉官家旨意，率本指挥五百工匠前来此处制硝。敢问哪位贵人是林小官人？”
林小寒出面与其见礼。
匠营的指挥使可不知道赵祯身份，见到林小寒后立即恭恭敬敬再次施礼：“见过林小官人，下官奉官家之命，前来听候差遣。林小官人请尽管吩咐，下官敢不效命！”
林小寒微微颔首，毫不客气的接手指挥起匠营来。
毕竟如今知道如何熬制硝土的，也只有他了，没什么好推诿的。
能够在一个月内熬制出千石硝石，可关乎到他能否封爵，马虎不得。
林小寒领着一众匠营的指挥使、都头、队头，开始在诺大的庄院内四处巡视，指挥何处安置炉灶，何处淋洗硝土，何处加热蒸发，厕土、柴火、草木灰堆放何处等等一系列工作。
庄院内正忙碌时，禁军前来通秉，街道司第一船厕土已经运抵汴河岸边。
赵祯闻言，赶紧凑了过来，拽了拽林小寒的衣袖，一脸期盼的说道：“哥哥，既然厕土运到了，不若现在就开始熬制硝石？我都还没见过硝石如何熬制呢。”
不是小皇帝信不过林小寒，而是他话都放出去了，如今还闹得满城风雨，这般情况下，没有亲眼见到硝石从厕土中提炼出来，心里怎么都有些七上八下。
林小寒自然看出他的顾虑，立即点头应下。
他指挥工匠搬来一麻袋的厕土，取来草木灰，叮嘱工匠以一比八的比例，将二者搅拌混合后，将硝土倒入缸中。
另一厢，炉灶起锅烧水。
水烧开后，将水倒入盛有硝土的缸内，开始不停搅拌，这是为了让硝土充分吸水融化。
而后静置缸中，等待其慢慢沉淀。
之后将沉淀后的硝水再倒入新缸内，加入少许的白矾，这是为了进一步提高硝水的纯度。
等到硝水澄清后，便可倒入锅中，开始文火加热，充分搅拌后再次倒出静置。
一壶茶的功夫，硝水冷却，开始出现白色结晶体。
赵祯也顾不得练硝时的刺鼻气味，凑近观察了半晌，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哥哥，这便是硝石？”
林小寒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毛硝，还得继续熬制才能成硝。”
他又指挥工匠，将毛硝倒入铁锅内，继续熬制，直至水分逐渐蒸发，硝水在锅内形成颗粒状的结晶物，这才是最终制出的硝石。
这种土法炼硝的方法，林小寒其实也只知其然，并未实操过。
工匠练硝时，他也有些紧张。
直到硝石被真正熬制出来，林小寒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成了！
林小寒正兴奋时，却没注意到身旁的赵祯与石坚等人却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