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想要(骨不要长鳞片,骨不要变成...)
杜彬彬、杜三和杜四, 三人在回去的路上,依旧感慨万千。
心理准备做了那么多,结果只需要五枚赤缇果,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们杜家以为自己足够视灵石如粪土了, 万万没想到还有更加超然脱俗的, 快把粪土给净化成灵石了!
他们到家, 正准备找封印大师来解开千年锦鲤鳞的封印, 结果……
大师没等到, 等到了秦九轻和他的宝贝儿子。
白小谷换回一身黑(不惹眼,比起美美美,白小谷更怕被人注视), 趴在秦九轻肩膀上呜呜呜:“骨不要长鳞片, 骨不要变成鱼……”
这枚千年锦鲤鳞, 只怕是从诞生到现在, 都没被这么嫌弃过。
偏偏无论白小谷怎么嫌弃它, 它愣是不肯离开白小谷。
杜彬彬看到秦九轻,愣了下, 他难免不多想:莫非大能反悔了?
想到这,他死死抱紧那早就没了千年锦鲤鳞却因为封印连杜彬彬自己都没发现的白围巾。
秦九轻:“你们的东西没拿。”
杜彬彬一懵, 看向杜三;杜三二懵, 看向杜四;杜四摊手:“该拿的都拿回来了。”他们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千年锦鲤鳞, 其他的全不重要。
白小谷忍不住了, 他转身褪下小手套, 露出自己的掌骨,指着那鳞片道:“你们把它落下了!”
杜家人:“……………………………………”
他们还真落下东西了, 落下的还是他们杜家的千年命脉!
杜彬彬看看锦鲤鳞,看看自己怀中的白围巾, 震惊了:“这封印……怎么自己破了!”整座菩提寺大师给加持的层层封印,怎么会说破就破了?
不不不,重点是这锦鲤鳞怎么颜色这么鲜亮,光泽这么夺目,甚至连鳞片都大了三倍不止。
本来只有拇指指甲那么大,现在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这么大一枚锦鲤鳞,别说年轻的杜彬彬,年长的杜三和杜四也没见过!
至于白小谷的手是骨头这件事,他们已经无力关注。
重点实在太多,白骨已成平平无奇。
白小谷努力抠锦鲤鳞:“它不下来,怎么都不肯下来……”杜彬彬心在滴血:“这……这……”您轻点啊大佬,别把锦鲤鳞抠烂了啊。
好在那锦鲤鳞滑溜得很,一感觉到指骨变硬,便稍稍挪个位置,滑溜溜得像一层附在掌骨的五彩斑斓闪闪发光的膜,有越来越贴合之势。
白小谷眼冒泪花花:“我把它抠坏了你们会生气吗?”
他要忍不住了!
杜家三人哪会生气,他们快吓死了:祖宗啊喂,轻点啊喂,这是我们丹浮山的命根子啊!
命根子被嫌弃成这样子,他们也很绝望好吗!
白小谷看出他们会‘生气’,他扑回秦九轻怀里,难过道:“它为什么要赖着骨,它这么丑……”
听到丑字,杜彬彬一激灵。
杜三和杜四沉默赛死人:您管这叫丑,您管这五彩斑斓圣光闪烁的神品鳞片叫丑。
白小谷给生来自卑的杜彬彬重新定义了何为“丑”!
这都算丑的话,那杜彬彬宁愿和它一起丑上千年丑上万年丑个生生世世!
锦鲤鳞说什么都不肯下来,白小谷凶也凶了,威胁(抠坏)也威胁了,这家伙就是不动,仿佛真长在了白小谷的掌骨上。
杜家人围着小白掌骨,说了一圈又一圈的好话,锦鲤鳞一句都听不懂,只要扒着白小谷。
因鳞片意念太强大,竟让白小谷‘听’到了些什么。
锦麟鳞:“不要不要,不要离开你。”
白小谷生气了:“我不喜欢你!”
锦鲤鳞:“呜呜呜。”
白小谷:“你别哭!”
锦鲤鳞:“呜呜呜呜。”
白小谷:“你哭我也不要你!”
只能单方面听到小白骨声音的众人竟也猜出了全貌。
是两个小朋友吵架没错了,可问题是这俩小朋友……过于惊天动地!
和杜家人的茫然相比,秦九轻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这枚锦鲤鳞贪恋着白小谷体内的神力,想必之前在福临阁,被裹了层层封印的锦鲤鳞还能发挥作用,也是感受到了神力。一直被围在白小谷的脖颈上,封印逐渐松动,锦鲤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盈神力,哪还舍得离开。
灵物到了神级多有灵性,像窃天本质也是物,所以有剑灵;反倒是问道,不该没有剑灵。
也许有,只是被君上暝压制了。
白小谷忍无可忍,气道:“我不要这掌骨了!”
既然抠不下来,他砍掉自己的掌骨总行吧,反正这个掌骨也脏了,他不如长个新的出来。
杜家人吓到了,忙上前道:“不至于不至于……”
他们并不知道白小谷的骨头是可再生的,只是怕上古魔修的儿子因为他们没了手掌,上古魔修一怒之下灭了杜家。
白小谷看向秦九轻。
秦九轻一句话稳住白小谷:“没了掌骨你怎么戴白手套。”
是了,长这么大块骨头得吃好多好多厉鬼,这丹浮山哪有那么多厉鬼给他吃,他不要当没手骨。
哇地一声,白小谷哭倒在秦九轻怀里。
臭锦鲤鳞,坏锦鲤鳞,别哭啦锦鲤鳞!
杜彬彬赶忙道:“要不两位先住下,我们开个会研究一下。”
这事他们也是一筹莫展,杜家对锦鲤鳞也没那么熟,只知道先祖凭它创造了如今的千年繁盛,这一千年过去了,又来了一枚锦鲤鳞,他们也不懂该怎么把握,唯一知道的是它很重要,十分重要。
总之不能让锦鲤鳞这么没了,给他们多点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白小谷小声道:“骨喜欢雪屋子。”
杜彬彬毕竟年轻,已经摸透了这小家伙的喜好,忙道:“贺霄楼的雪字房是吧?杜家也有!更大更好看,还……还有一个雪花主题的院子!”其实没有,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砸下灵石,半个时辰内落成!
白小谷总算开心了些,他望向秦九轻:“爹爹,我们能住下吗?”
秦九轻:“嗯。”
锦鲤鳞的事要处理,小白骨不喜欢,它就不能粘着他,给杜家一些时间,能解决最好,解决不了他只有毁掉这枚鳞片了。
这一刹那,锦鲤鳞感觉到了真正的危机。
小白是吓它的。
那个默不作声地男人是认真的!
锦鲤鳞:害怕,但不想走!
杜家把两位祖宗送进冰雪大世界,赶紧召开长老会,所有人听到这情况后都是:“这……”
年度大玄幻,不,千年大玄幻。
锦鲤鳞粘着人不放了!
杜彬彬心惊肉跳的:“我们得快些想办法,再拖下去我怕锦鲤鳞……”
杜威歌不可思议道:“他们还真舍得毁了那般千年神物?”
杜彬彬、杜三:“……”
杜四是个武修,他想了下秦九轻落在锦鲤鳞上的视线,心一紧:“极有可能!”
这下危机感更重了,大家围坐一圈,疯狂想主意。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可行的。
说到底他们对锦鲤鳞没那么熟悉。
千年前的先祖凭借锦鲤鳞发达了杜家,千年后先祖的铁鸽子告诉他们锦鲤鳞在何处……
他们辛辛苦苦找回来,还没相处一下呢,就没了。
讨论……又能讨论出个什么!
一个时辰过去了,忽有下属来报:“少爷!方才出炉的所有丹药,成品率高达九成,而且还爆出了一枚异品丹药!”
杜彬彬倒吸口气,连忙接过下属的报告书,详细看了起来。
他刚才进会议室前已经嘱咐了下人,每日丹浮山都有很多丹药开炉,他可以让人统计下这个时辰的成品率。
这百年来,杜家的成品率一度降到了五成,虽说五成也不低,但成本已经显著升高,他们不得已才会开发了诸如盲袋这些拓展业务,以维持持续攀升的炼丹成本。
没想到锦鲤鳞只不过回来了一个时辰,甚至没有放在神炉,已经有了这样的效用!
杜彬彬兴奋道:“果然锦鲤鳞更强了!”
他把对比数据放到圆桌上,拿给父亲和叔伯们看。
先祖在世的时候,是杜家炼丹率最高的时期,那时候的巅峰成功率也不过才八成,如今竟高达九成,别看只提升了一成,从八成到九成,可不是从两成到三成这么轻松。
这一成的概率,是多少人倾尽一生也难以抵达的高峰。
鳞片光芒万丈,个头都大了许多,效果也直线提升。
虽不知缘由是什么,但显然让锦鲤鳞更开心些,它的功能也会更强。
开心……开心……
杜彬彬这脑子也的确称得上首富继承人了:“锦鲤鳞喜欢小少年,我们不如让杜家成为小少年的第二个家!”
杜三一愣。
杜四忙道:“彬彬不可,那小少年一看就是秦九轻的心头肉,虽是唤声爹爹,也只是干|儿子,万不可打着联姻的心思……”
杜彬彬当然知道,他发狠道:“我是说,让杜家成为小少年的产业。”
长老们心一提:“股份吗?之前也说要给三成,但……”
杜彬彬:“六成!”
圆桌上一片寂静,各个都像被勒紧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这……
杜彬彬自己也是头皮发麻,浑身战栗,但他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他甚至一眼望到了千年后。
六成股份,听起来极其恐怖,其实不亏。
他道:“诚然,给出去六成,我们只剩下四成,但我们可以在契约中拿下独立经营和杜家冠名权,我觉得他们也没有想要管理产业的心思……”
杜威歌蹙眉:“这样的话,丹浮山就不属于杜家了。”
杜彬彬看向父亲,凝重道:“有了锦鲤鳞,我们丹浮山千年后资产万亿级,即便我们只有四成,也比现在还要强大,况且有这样一位魔修震慑,丹浮山前景更广……”
杜三忍不住道:“可我们即便不要那锦鲤鳞……”也不至于落魄……吧。
杜彬彬把这些年自己整理的数据给到各位长老手中:“事实上这半年我们的成丹基准率只有三成,再降下去,我们就是第二个堂庭山。”
这也是杜彬彬不惜一切代价非要拿下锦鲤鳞的原因。
成为第二个堂庭山绝对是丹浮山最恐惧的事。
堂庭山一直穷年年穷,也习惯了。
他们丹浮山富裕了一千年,陡然让他们回到那种日日炼丹日日废的日子,他们承受不了。
整整四个时辰,杜彬彬说得口干舌燥,杜家长达千年的炼丹记录被摆了满满一屋。
杜家长老们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六成股份舍弃的只是眼前利,获得的却是长远的未来。
他们杜家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唯有这枚不知为何加强的锦鲤鳞才能挽大厦将倾。
他们……
需要它。
熬得眼睛通红,杜彬彬却神态平静了,他一张丑脸上有着毅然决然的光彩:“大家都同意的话,我就去和他们谈了。”
长老们也是筋疲力尽:“去吧。”
一场豪赌,最坏也只是杜家消失,但丹浮山仍在!
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去找秦九轻和小少年,临到见面了,他想起一个窒息到头皮发麻的问题。
他们想给六成股份。
这两人不要可怎么办?
他们想把诺大个产业送到他们手中。
人家嫌弃该怎么办?
什么?傻子才会不要,疯子才会嫌弃?
好家伙,人家已经嫌弃到要砍掉掌骨丢锦鲤鳞了好嘛!
杜彬彬:慌!
雪院子好玩,但白小谷不痛快,这破锦鲤鳞非缠着他,他一低头就看到它,看到就生气。
白白净净的冰雪世界,因为这五彩斑斓而变得美玉蒙尘。
弹弹弹。
弹不掉的破灰尘!
白小谷凶也凶了,哄也哄了,可就是甩不掉它。
他玩累了,把小脑袋搁在秦九轻膝盖上,道:“幸好我们生不出孩子,要不真能烦死骨。”
杜彬彬:“………………”
总觉得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