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大手笔
谢倾城和李楚歌走了之后，柳袂有点兴致缺缺，他原先来此地是为了看一眼那个许家外嫁的小寡妇，看看能不能混个脸熟。
他这张脸对于女子来说也是有着不同凡响的杀伤力，向来是无往不利的。
可是今天却失效了，那个美貌绝伦的小娘子宁愿跟着那个其貌不扬的小护卫说话，都不愿多看他这个福禄巷第一美男子一眼。
着实让他有些受伤，心里拔凉拔凉的。
柳袂脑海里又浮现出谢倾城的容颜，烟柳眉杏子眼，和一张清尘脱俗的脸，胜似天上仙。
而最为出彩的，最为致命的更是她那寒烟笼罩的气质，似冷非冷。
如此想着，正当他还沉醉其中的时候，李楚歌的身影也乱入而来，把柳袂吓了一个激灵。
此时的画面美感被瞬间摧毁，稀碎成渣。
他先前心里说李楚歌其貌不扬也夸大了来说，后者与他相比自然不如，可也是眉清目秀俊采星驰，有点类似于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可站在谢倾城如此标致的人儿身侧，总是差了一些味道。
柳袂回身看了看转身进屋的许景，这老头不想理他，只是进屋之前递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赶紧走。
既然如此，他也不上赶着去找骂，只是想起了以前的某段对话。
彼时他被许景下了剂猛药，在和福伯控诉这老头子是如何心黑想要害死他的时候，福伯只是浅浅一笑，“不会。”
“我觉得是！”柳袂用尽全力斩钉截铁的肯定道。“我向来和他无冤无仇，不就是说了一两句话嘛，至于下这么狠的毒手吗，他这还不是怕我以后会……”
“他不会。”福伯打断柳袂的话，看着这个事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少年，悠悠的叹了口气。
柳袂从小就跟着福伯，从未见过他这么坚定的认同一个人，也来了好奇，“为什么不会？”
“因为他不屑。”
柳袂深深的从这五个字组成的话，还有福伯的语气里，听到了自己仿佛是一只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蚂蚁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这只是错觉。
如今想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柳袂招手，向着几个一起来的小弟打招呼，回家找福伯去了，他可是有些话想问问福伯了。
——
刘鸣今日难得出门一趟，带了两个小厮就想着到大街上随处逛逛。
先前在大宅里面陪着那些老人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可差点把他给憋坏了，清汤素菜不说，偌大的宅院里连个丫鬟都没有，死气得很。
这不今天趁着老头子们都在忙，就偷偷带着几个人出了门，直奔最喧闹的主街而来。
瞧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往来的吆喝声，刘鸣的眸子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心头上的阴霾也在此刻一扫而空。
轻轻哼着风月小曲，一路悠闲的逛着。
偶尔看到有些新奇的物件，也是二话不说就把它买了下来，这大大方方的样子看在那些货郎眼里，无疑就是一个行动的聚宝盆，恨不得自己家里的东西全都入了对方的眼。
可惜，刘鸣只是粗略的略过一眼，就很扫兴的移开了目光。
诚然，这是常态。
作为刘家的人，刘鸣见过了太多的好东西，能让他觉得新奇好看的，或许只有那些上贡进入皇家的御品。
可刘鸣还没自信到他们刘家能够对得上皇族宋氏，充其量也就是能够在蜀州说得上份量罢了。
世俗话本里总说百年世家豢养出来的，绝大部分都是纨绔子弟，总会贪图些蝇头小利，目光短浅，最终导致整个家族因他而覆灭。
可这仅仅只是话本罢了。
百年屹立不倒的世家，自幼受到的书香熏陶和教养可没有教坏他们，让他们形成嚣张跋扈的恶习，反而让他们比寒门弟子多了见识和见解。
在起点上已经高出了不止一筹。
至于那种话本里说的，刘鸣也只是当做笑料罢了。
世间哪有只允许你一个人聪明，而其他人都是傻子的道理。
刘鸣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来，低声失笑，引得身旁的小厮忍不住问道：“公子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么？”
刘鸣笑道：“天机阁武评有天下十人作为主榜，引起了天下人竞相追捧的热潮。这份榜单让这些已经站在了山顶上最高处的人啊也趋之若鹜，吸引了无数像我这样的人的目光，可也激发了人心灵深处的欲念，生起了互相攀比之心。”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两名小厮一头雾水。
刘鸣说的这件事如今在江湖里传得沸沸扬扬，虽不晓得真假与否，但总归不是空穴来风，因此他们也都略有耳闻，但是这和公子的发笑有何关系呢？
刘鸣目光扫过两人一圈，缓缓说道：“整个武榜记载的也就十人，一品难入，第二境更是凤毛麟角，十来年都不会有一个人踏入。可一品以下的人呢，用过江之鲫来形容也丝毫不夸张。这群人里有一个甲子前的人物，也有天赋异禀不足二十年就踏入的天才人物，不同的年代自然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
小厮闻言，顿时明白了过来，“公子说的是最近风闻说到的，天机阁按照皇命，要准备弄好的上到一州一府，下到一城一县的新榜单？”
刘鸣说道：“其实当初天机阁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当初山河未曾一统，仅仅只看表象天机阁根本不足以弄出一套能密集到一县一城的榜单。就算弄出来了，也不足以让人信服和承认，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
“只不过如今天宁王朝一统山河，每一州每一城都是由朝廷中人完全掌控，所有人的名单全在朝廷中枢户部的手中。此时再由天机阁提出，朝廷顺水推舟的同意，很快就能够实行下来。虽然做不到能让人人信服，但至少凭借天机阁的名头和朝廷的公证力，成为主流是必然的。”
虽然说天机阁的想法很狂野，但刘鸣也承认，对于如何抓住人心，天机阁也同样擅长。
不出意外，一旦真的办到，整座山河绝对会沸腾，而那些能够在各个州府里登上榜的，全都会成为各州的风云人物，是实力和名气的象征。
而原先有些籍籍无名的人，也许也会因为这份榜单而万众瞩目。
但这样做无疑也是激起了江湖的激情，这份榜单一旦得到承认，就会成为风向标，没列入进去，别人就不会承认你，所以一些打算明哲保身，不轻易接受挑战的人也没法一如既往的安静下去，除非他不在乎名声，毕竟你几十年不出手，谁知道你的真实实力有多高，天机阁不可能做到只有上天才能做到的事情，它只能力求公平公正。
如此一来，整座江湖就会因此而躁动起来，为了争榜而动手厮杀，这样子对于朝廷治理明显会加大难度，所以稍微知道内线的人都很不理解这一点。
另一名小厮问道：“那咱们蜀州，公子觉得能列入的十人都有哪些？”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神色，普通的凡夫俗子对于这些举手投足间就能够移山填海的仙人向来是抱有极大的兴趣的。何况在这蜀州一十八城里，都有着不少的高人坐镇，甚至是一品也有好几位。
特别是烟霞城这座天底下仅次于金陵城的雄伟城郭，暗中蕴藏的高手更是不胜枚举。
刘鸣摇了摇头，他如今所知晓的，烟霞城明面上的一品，就有蜀州刺史贺新凉，和禁军首领薛颢，以及那位镇守在摘星楼的神秘道官。
还有五大家族里的那些个长老族长，以及不少说不清活了多少年头的老怪物。
当然还有一位封剑多年的剑仙。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刘鸣身为世家刘氏的嫡系子弟，对于这位剑仙的行踪，是知道不少的。
这只是一个烟霞城罢了，细数整个蜀州，这十人名单若是没有第二境的实力，怕是排不上号。
不过摘星楼上的道官，剑仙，以及那位禁军首领，全都是稳稳当当的第二境，所以他们能被列入其中，还是有很大可能的，无非是谁在前谁在后的问题了。
刘鸣对于那份据说是开春就会公布出来的榜单很好奇，他也想看看，到时候榜单上所罗列的人，是否符合他心中的看法。
当然，他更想看到的，是这座江湖究竟会翻涌成什么样子！
他也想着自己会不会也能登上这副榜单的一天。
刘鸣悄然紧握拳头，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提升实力，他也是年轻人，既然是年轻人，必定是年轻气盛，怎能做到淡泊名利，真正淡泊名利的，都已经失去了激情。
呼！
深吸一口气，刘鸣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转身望向了某个方向，李怀先，且让你先行一步，我刘鸣可不会被你越拉越远的！
有些人天生遇强则强，对手越强，才越能督促自己不断的进步。而在整个蜀州，他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曾经赢了他的李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