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破庙
一行四人继续赶路，原先在桃花观的时候，李楚歌以为李青莲是带着他御剑前往鹤鸣山，也就是最终目的地。
李楚歌还挺期待御剑飞行的，在脑海里模拟了好多遍。
却没想到是走着去的，李楚歌在道观里的小镇里还提议要不买两匹马，这样也能快一点到达鹤鸣山。
这个提议直接被李青莲否决掉了，李楚歌只能接受步行，流露出深闺怨妇般的表情，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双腿，有些心疼的说道：“辛苦你了。”
姜令看着捧着地图一通瞎捉摸的李楚歌，很好奇的问道：“李公子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啊？”
打定主意不再理会姜令的李楚歌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回应。
得不到回答的姜令一直跟在李楚歌身边一直问，颇有得不到回应誓不罢休的样子。最后不堪其扰的李楚歌只能无奈认输，幽怨的吐出几个字：“鹤鸣山。”
“鹤鸣山……”姜令默念了一遍，后面才意识到这是个什么地方，有些惊讶的看向李楚歌，很认真的点了个头。
李楚歌看他一副懂了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你点什么头啊，你懂鹤鸣山在哪吗？”
姜令扮了个鬼脸，笑呵呵的说道：“我当然知道鹤鸣山在哪，我又不是你，呆子。”
李楚歌本来不气的，听到“呆子”这个称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冷哼了一声没有发作，扭头到一边暗自发誓再理他我就是狗。
姜令见他不说话，就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他，刚戳一下便被李楚歌拍掉，李楚歌转头回来瞪着他，准备说话又想起刚刚发过的誓，后退一步，有种不屑为伍的意思。
姜令见他这般做派，隐隐猜到了什么，回头笑着说道：“呆子，你是不是在说如果再和我说话你就是狗？”
李楚歌惊愕，读书人真的有这么聪明吗？连这都能猜得到？
把李楚歌惊愕的神情看在眼里的姜令一笑，同一旁的姜宏岫对视一眼，两个默契度满分的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狡黠。
只见姜令慢下脚步，等到李楚歌跟上来的时候侧着头看向李楚歌，轻轻开口：“怎么，真的不打算理我了？”
李楚歌还是没说话，心里默念起《天心诀》口诀。
姜令见他如此，扬了扬拳头，自讨没趣的扔下几句话就走了。
“笨蛋，呆子。”
两人之间的冷战持续了好久，等到太阳落山了都没有再说上一句话。
李楚歌安安静静的走着路，而姜令和姜宏岫则是互相考教着对方，你一句诗我一句词，只有李青莲一个人老看似神在在，余光却不断李楚歌和姜令之间徘徊。
“加快一点，前面有一处破庙，今晚可以在那里落脚。”
李青莲突兀的开口。
后知后觉的李楚歌才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觉得这样子一点也不礼貌，不动声色的来到李青莲身侧，好奇的问道：“李叔叔以前来过这里？”
李青莲点了点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李楚歌，开口说道：“我是西楚人士。”
李楚歌惊愕，拍了一下大腿，暗骂一声，这天杀的姜令，把老子给整麻了，都忘记了李叔叔是土生土长的西楚人了。
……
很快，那座破庙的轮廓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破庙的门已经朽坏掉，门口地上堆积了好几层木屑，好在两旁的土墙还没有倒塌，能够为它遮住一些风霜。大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已残缺不全，壁画因受风雪的侵袭，也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内有三个佛像，三个佛像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神情动作千姿百态。左边一个偏胖的佛像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手持经卷；中间最高那个则是朱唇微启，面带微笑；最后那个偏瘦的则是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眼睛半闭。
不仅有菩萨低眉，也有金刚怒目。
破庙虽破，好在还能用来避雨遮风，倒也算得上这附近最好的一个过夜场所。
李楚歌把剑匣放下，弯腰捡起一些散落在地的房梁木，把他们堆在一起，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对着木堆吹了起来。
灰尘也被吹动，沾了李楚歌大半个脸。加上缓缓燃起来的火堆冒出来的黑烟，把李楚歌的脸庞熏得看不清，只有两颗眼珠子在一闪一闪的。
一旁的姜令和姜宏岫已经铺好了地，转头就看到李楚歌这个灰头土脸的样子，笑出了声。
被李楚歌一瞪，又赶紧闭上，只是那副神情，很明显就是憋笑的样子。
姜令仿佛就是上天派下来折磨李楚歌的人一样，李楚歌刚起身，就听到姜令的话语，让他忍不住破防。
只见姜令看见他起身，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慌的对着他说道：“你别过来啊，我已经很努力的忍住不笑了，但是……”
李楚歌满头黑线，反问道：“这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姜令连忙摆摆手。看到李楚歌转身去到剑匣那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指着李楚歌笑道：“你不是发誓和我说话你就是狗吗？哈哈哈，小狗，小狗……”
李楚歌第一次生出了想把人打死的冲动。
李楚歌不想再理他，拿出须弥物内的吃食坐着吃了起来，还不忘对着姜令挑眉。
意思很明确。
你过来跟我道歉我就给你吃。
大意了。
姜令脑海里这么想着，怎么就忘记了他身上有吃的呢，应该先把吃的东西骗过来再怼着他。
姜令看出李楚歌眼神里传递的意思，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却看到姜宏岫一脸期待的看着李楚歌。
看着姜令站在原地不动，李楚歌有些意外，呵，还挺有骨气。
“咕……”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肚子里传出，姜令羞得头都快贴近地面了。
李楚歌自然也听到了，眉飞色舞。
看你过不过来？
姜令努了努嘴，纠结着要不要让姜宏岫过去拿点过来分他，毕竟招惹李楚歌的人是他不是姜宏岫，应该不至于连坐吧？
姜令的这番内心挣扎在李楚歌眼里自然成为了姜令对他的不屑一顾，更加意外了，想不到居然这么有骨气？
李楚歌心海传来李青莲的一阵传音，无奈的撇了撇嘴。
然后故意装作肚子痛的样子，走出破庙，把吃食留在身旁的剑匣上。
姜令见此，知道李楚歌是故意的，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于是便也顺着李楚歌给的台阶走了下去，拿起吃食，留了一半放在原地，自己则是把这一半扳成两半，一半给了姜宏岫。
然后走到一旁的书篓里，拿起一个罐子，轻轻洒在自己和姜宏岫手上的吃食上，然后将这个罐子放到李楚歌刚才的位置上。
已经不食烟火的李青莲瞧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交锋，难得的笑了起来。
在外头估摸着里面应该已经吃完了的李楚歌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还装作扶着肚子的模样，看到剑匣上剩余的一半吃食，还有一个黑色罐子，表情微妙。
拿起罐子打开，看到是一些调料，有些欣喜，这干粮他吃了几天了也觉得太难吃了，此番用这些调料改改清淡的口味也好。
估摸着是因为方才李楚歌的率先示好，姜令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看到李楚歌吃完之后，走过来递给他一张帕子，示意他擦一擦嘴。
李楚歌看着这崭新的帕子，心里疑惑，不知道姜令从哪里得到的，明明刚见面的时候一身行头那么破败，按理说不应该有着这么一张新帕。
李楚歌摇了摇头，没有接过这一张新帕，用袖口擦了擦嘴，又怕被姜令误会，开口解释道：“我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我觉得，这么崭新的一张帕子，给我用太浪费了，不值得的。”
姜令惊讶，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呆的少年居然还怕他误会，想起刚才他故意出门的举动，他也开口回应道：“哪有什么浪不浪费的，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物再怎么也比不上人。”
“还有，”姜令顿了一顿，很诚恳的对着李楚歌做了一系列奇怪的动作，然后才开口道：“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熟知这一系列动作是什么的姜宏岫惊讶得嘴巴都能塞下一颗鸭蛋，在金陵那么多贵族子弟，都没有一个有资格能让他家公子这么诚恳的行礼对待，如今却用在了李楚歌身上。
要是传回金陵那帮王公贵族子弟不得羞愧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