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武道八品
自从在李青莲那里得到了那本剑谱之后，李青莲就把李楚歌带出了桃花观，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里。
后山有一座小屋。
李楚歌就住在这里。
李青莲又提出特别要求，现在李楚歌每天早晨醒得很早，在后山小屋床上打坐一个时辰。
默念太微真人在他下山时授予他的口诀，李楚歌能感受到一丝丝柔和的气息在自己周身环绕。
“这就是师兄说的天地灵气么？证明我还是有灵根的。”
修行人没有灵根是感受不到天地灵气的。
越来越多的灵气汇聚在李楚歌身旁。
他顺着口诀，慢慢引导天地的灵气入体，按照口诀所说的经脉运行路径行走。
李楚歌感觉到身体有一股暖流在他的奇经八脉游走，循环一个又一个周天。
李楚歌的双目缓缓睁开，露出两颗明亮的眸子，“一个时辰，每日晨起的紫气已经全部汇入经脉中了……”想起李青莲的提醒，每日晨起的紫气对修行收益巨大，要比寻常的灵气收益大得多。
尤其是对李楚歌这种初入修行之路的人来说，提升更是不用多说的。
就好比你一个从小就生长在一个优越的家庭里，身体条件就要比那些一天吃不上一顿饭的人要强上许多。
而李青莲对李楚歌所说的，就有一条是关于紫气修行的。
紫气，向来代表贵气，祥瑞。用于修行，自然效益不低。
起身拂了拂身上的露珠，李楚歌出门在水池旁用清水洗了一把脸，洗尽疲态，让自己显得更精神一些。
看着水池倒映出的面容，李楚歌哈哈大笑，对自己这样貌还是有些满意的，心里又给自己不知底细的爹娘一个大大的赞美。
心情愉悦的抄起门前的两个水桶，哼着小调就往山下跑。
想到要三个时辰内提着两桶水来回跑五十遍，李楚歌心里就有些发怵。不过又想起未来的某一天，一剑斩落星辰，仗剑重霄，又干劲十足。
不就五十遍么，有什么做不到的。
李楚歌走后，李青莲的身影浮现，随手一捻，一柱香插在了山石中，升起袅袅烟气，而李青莲本人则是拿出一本书籍，就盘腿看起书来。
李楚歌第一趟回到小屋的时候，看到了在那里盘腿看书的李青，和他身旁嵌入石隙燃烧的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拎着水桶下山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手臂抬高一点。”
李楚歌苦笑，但也照着做了。
一趟来回不过五里的路程，李楚歌第一次感受到汗如雨下。下山还好，能走得轻松一下，需要注意的是水不能洒太多。
而上山就比较艰辛了，山路又陡，坡度还高，时不时还有些青苔，一不注意就会滑倒。
想到滑倒了水洒的话此次就作废，李楚歌就变得小心许多，宁愿慢一点也不能滑倒。
但就是这样做的情况下，李楚歌在上山看到那柱香熄灭之后，看到自己才是第三十七次之后，脸色愈发的难看。
本来以为就算达不到要求，也应该差个一两回而已。
李青莲站起身来，没有发话，只是示意李楚歌跟着他走。
李青莲走的速度很快，李楚歌很卖力的跑上去跟着，发现自己越跟越远。咬着牙坚持下去，一直盯着李青莲的背影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挑水后体力就不多了，尚未休息就又走了那么一大段路程，李楚歌两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想要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青莲看到李楚歌停下，只是默默的站定在原地，不走也不回。
李楚歌咬咬牙，凭着一份意志慢慢的爬过去。
李青莲也不催，就在那里定定的站着，看李楚歌缓慢挪动的身体。
第一天修行，他也想看看李楚歌的体力极限是多少。
李楚歌第一天修行，身上自然没有任何一丝气机，全靠他的身体机能，花了半个时辰才爬到李青莲身前。
李楚歌觉得，这短短的几百尺，简直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终于到了。
呼出一口气，李楚歌内心平定了下来。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李青莲儒雅随和的声音响起，李楚歌听起来却仿佛魔鬼的呼喊。
“给你三刻钟休息时间。”李楚歌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也不顾形象了，原地趴着，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
三刻的时间不算太短，但李楚歌觉得不过才眨眼时间便到了，恨不得每一刻能有几个时辰那么长。
看到李青莲动身，李楚歌咬牙站起了身，全身酸痛得差点站不稳。
李楚歌知道李青莲这是在考验他，过了就能学到李青莲的本事，如果不过就被淘汰，姑且称作逐出师门吧。
不对，他们好像都没入门。
李楚歌一想，还未入门便被逐出师门，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楚歌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脸，忍着酸痛缓步跟上李青莲的步伐。
李青莲似乎是照顾李楚歌的感受没有之前走得那么快，甚至还回过头来和李楚歌说话。
“你知道老真人为什么不教你道法吗？”
李楚歌一边走一边思考这个问题，李青莲也没打算让他回答，开口说道：“楚歌，你的修行天赋真的很一般，不是个修行的材料，看上去更像一个纨绔子弟。”
李楚歌面无表情。
不是他不想，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弄表情了。
他之前以为自己不是天赋异禀，至少也能说得过去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一般了。
天赋一般真不是个让人高兴的词。
这就和一个人问你她长得如何，你回答你真善良一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修道和读书一样，讲究的也是一个天赋，有些人一日赶得上别人十日的苦修。有些人一出生就是金银玉石，而有些人每天都还在为温饱发愁。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如果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干什么。”
李青莲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残酷的话语。
“而你，修行天赋不行，想学着话本里的剑仙们一剑开山劈海，就只有走武道一途。”
“武道一途本就艰辛，你如今的骨骼已经基本定型，想要走得快走得远就必须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如果你是个吃不了苦的人，我也能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但你自己甘心吗？你还要不要学？”
李楚歌当然要学，毫不犹豫的点头。从小就向往话本里的剑仙手段，如今有机会能学到，为何要放弃？
再者说了，李青莲本身就是一个能开山劈海的大人物，他没有一口断定李楚歌没有机会修行，那不就是有机会吗？
只是这个过程可能要更艰辛一点而已。
李青莲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脚下的速度变快了一些。
李楚歌睁眼欲裂，知道现在还不是终点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因为李青莲刚才的话，李楚歌一股好胜心被激起，卯着一股劲儿缓缓跟了上去。
过了不久，李青莲反身，看着已经累到昏阙的李楚歌，有些不经意的笑，笑得有些开心。
……
醒过来的李楚歌起身，全身的酸痛让他咧嘴大叫，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听到声响的李青莲从门外走了进来，递给李楚歌几个包子。
李楚歌也不去问深山老林的包子哪里来的，接过之后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混着泪吃下去，也不管泪水咸不咸了。
“吃完之后，把我留在这里的剑气吸进你体内，散入经脉之中，能帮你缓解疼痛。”
李青莲递出一柄青色长剑，递给李楚歌。
李楚歌接过放在膝上，应了一声。
李青莲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只是表情很是意味深长。
只可惜李楚歌一股脑儿心思都在包子上面，没有看到。
李楚歌吃完之后拿起长剑，认真的打量起来。
长剑长三尺六寸，通体青色，剑柄剑鞘印有青色莲花，许是刚才因为李青莲在的缘故，李楚歌没从剑中感受到一丝气息。
而现在，剑身中传出一缕冰凉的气息，直入心脾，李楚歌只觉得全身像被冰封了一样，尤其是脑壳和心肺。
这剑气在哪？
没感觉到剑气的李楚歌把目光放在了剑柄上，鬼使神差的，李楚歌握住青色的剑柄，用力一拔。
锵！
嘭！
两股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宝剑出鞘的声音，一个是李楚歌被弹飞撞在墙上的声音。
李楚歌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双目怒视此事的罪魁祸首。
青色的长剑悬浮在空中，剑身极薄，剑刃露出淡淡的寒光，当得上刃如秋霜四字。剑身下两个小篆“青莲”烨烨生辉，看得李楚歌眼睛有些刺痛。
无形的剑气撕扯着四周，李楚歌衣衫被割破，伤及了肌肤，鲜血缓缓流出。若不是已经被李青莲封住了绝大部分剑气，李楚歌此刻已经尸首分离。
顾不上擦拭身上的鲜血，李楚歌被这柄青莲剑深深的吸引住了，眼神炙热，心里想着有朝一日也要拥有这样的一柄宝剑。
想起李青莲的话，李楚歌收回目光，在床上盘腿坐下，运转心法缓缓把青莲剑散发的剑气吸进体内的经脉。
剑气一入体，李楚歌双目睁得老大，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般，大脑失去知觉。
啊！！！！！
一声响天彻地的惨叫声从小屋传出，引得飞禽纷纷躁动。
痛得全身都软的李楚歌瘫倒在床上，泪水卡在眼眶，根据李青莲的说法把剑气散入到经脉中之后，原先的疼痛感并没有缓解，反而加倍了许多。
李楚歌生平第一次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多么的脆弱。
在另一边坐着观景的李青莲在听到李楚歌的惨叫声后，忍住心中的笑意，轻声细语：“磨难这种事，经历得越多，收益就会越大。”
让李楚歌更加悲痛的是，这股剑气一直在他身的经脉里乱窜，他想把握在手里的青莲剑扔掉，可是手好像被吸住了一样，摆脱不掉。
强烈的痛感让李楚歌脑子比平常都要清醒，所以对痛觉的感知也要比平时更强烈。两者好像是互补一般，让李楚歌能够真实的面对体内剑气的搅动。
好在这股剑气应该是受李青莲控制的，在后者感知到李楚歌的极限之后，剑气就被收回去了。
李楚歌全身酸麻，躺在床面上摆烂，李青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两颗眼珠子能动。
……
李青莲为李楚歌制定了一套修行方法，每天起码有九个时辰的时间段里，李楚歌都是按照李青莲的方法修行。
从挑水，爬山，来回挥剑一千下，还有负重奔跑等等，每一天结束的时候，李楚歌只有眼睛是能动的。
当然，这九个时辰里，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听到李楚歌发出一声惨叫。
那是因为李青莲会在他全身酸痛的同时，把一道剑气打入李楚歌的经脉之中，这个时候的李楚歌，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后面几天剑气入体已经不如第一天那么疼痛了，李楚歌把它归结为习惯性疼痛效应。
而在这样高难度的训练下度过了整整大半个月，李楚歌瘫倒在床上，刚被剑气入体的李楚歌都奇经八脉自动运行大周天，一缕气机从灵海里发散出。
李楚歌意识到之后，再认真感受了一下灵海，确认这是气机没错，高兴的对着一旁的李青莲说道：“李叔叔，你看，这是气机吧。”
得到后者的肯定之后，李楚歌说道：“那我现在算是进入八品了……”顿了一下，自语道：“灵气入体运转即为九品，灵海散出气机即为八品。”
李青莲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二十五天进入八品也值得沾沾自喜？按照我这种修行方式，二十五天是头猪都能进入八品，天赋一般的人都是二十天左右。”
原本还一脸惊喜的李楚歌沉默下来。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